怨體鬼嬰似乎更加痛苦,總感覺腦海里有什么東西要沖破,面部在曲解,一會兒是普通嬰孩的臉,一會兒又是如惡魔般的臉,直到眼晴流出了一行血淚,它才蜷曲在地上一動不動。
藍有容想要靠近它,卻被黑狼攔住。
“女先生,請你繼續念凈魔訣,別的什么也不要管,我的孩子理應由我這個做父親的來救?!?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的…再說……”
藍有容看到黑狼那充滿著毅然決然的背影,很顯然它已經做好了以魂粉碎,來喚醒自己的孩子了。
這對于她來說,原本是件好事,畢竟自己可以減輕些,可她看到黑狼這樣,心里很不好受,不愿看到黑狼把它自己的魂魄消耗,那樣黑狼就會永遠的消失在這個天地間,而且地府生死簿上將不再出現它的名字,也就是說黑狼沒有了入輪回的機會了,而且和黑狼只相處不到幾天,仍然可以知道黑狼是個本性良善的妖。
“有容,要相信朗璟塵。”小黃鼠狼看出藍有容的心思,縱橫一躍就跳到了她的肩上。
黑斗篷人見局面不妙,連忙擺手讓自己的手下一塊上。
“哼哼,這下看你們如何逃跑!”
“黃家族長前輩,這些宵小之輩用不著您來出手,還是由我這個小輩來做吧!”蛇仙語氣甚是不屑。
黃秦牧正愁主事的黑斗篷人要跑,眼下也分不了神,沒想到柳七戚竟然肯幫忙,這是在好不過的了,當即就去追主事的黑斗篷人。
黑斗篷人還未踏出龍愿村,就被黃秦牧一把抓住,只好與之血戰。
黑狼靠近在了怨體鬼嬰的眼前,它目露淚光,低頭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無論如何也要找到的孩子,恍然間就回到了過去一樣。
怨體鬼嬰察覺到有一股很溫暖熟悉的味道,緩緩地抬頭,看向了黑狼,仿佛從黑狼的眼晴里看到了往生之事。
當年的衛襄是罪臣之女。家父衛甯乃前皇最看重的忠臣之一,不過與被貶的大皇子有過一次交談,就被朝中有心之人利用,誣陷家父衛甯一直在暗中協助大皇子,秘密造反,家父衛甯不堪忍辱,當帝之面自刎,以證清白,然而卻被奸臣說是衛甯被人揭穿此等罪過,感心中有愧,不敢面對帝君,于是乎自我了結。自此衛甯便是千古罪臣,只有衛甯之女知道其中原委。
百姓皆可憐衛襄,愿以此援助。
朗璟塵和衛襄相遇于明湖,彼此是一見鐘情,互訴衷腸,相處得越久,情根扎得就越深。朗璟塵突增拜堂成親之意,又恐衛襄知其自己是妖,而惶恐,哪料衛襄早已知道自己是妖,卻依然堅持和自己在一起。
桃李滿天下,衛襄懷有身孕,她滿心歡喜的等待著這個小生命的到來,無論是妖還是人,都是她和他的孩子。
有道是命運多舛。奸臣無意間看到了衛襄,一直知道衛甯有一女知道自己的一些事情,心中非??只?,怕衛襄狀告于帝,便心生歹意,欲派人刺殺,忽遇一道人,道人告知,衛襄孕有妖子,丈夫是妖,人妖相戀,必遭天譴!奸臣心生一計,四散謠言。
百姓聽信,以為家中無緣無故消失或者死掉的畜生,都是朗璟塵做的,紛紛上門要殺了朗璟塵,衛襄極力阻攔勸解,反被百姓稱為妖女,衛襄只求留腹中子,奈何奸臣在旁添油加醋,使得民憤更甚,衛襄只好遂愿,同家父衛甯一樣自刎。朗璟塵心灰意冷,誓死也要報仇,奸臣早已做好了萬全之策,讓道人來對付朗璟塵是再好不過的了。朗璟塵臨死之際,衛襄的魂魄突然出現,看到心愛之人朗璟塵的慘死,心中怨恨大增,道人見其不妙,便將她降殺,為了卻她的心愿,道人放了朗璟塵的魂魄。
而衛襄之子是在深夜自己從土里爬出來的,原本只要兩個月就能出生,由于母親的死亡,加上自己出不了世,導致他特別怨恨,靠著怨氣從肚子里出來的。
回想起這些,怨體鬼嬰流下了眼淚,恢復了正常嬰兒的膚色,他嗚嗚哇哇的哭著,悲傷的鈴音也在附和著。
黑狼也在這時,化成了一個玉樹臨風的男人,面露微笑,他小心地抱起了啼哭的孩子,輕柔地哄了起來,眼神無比溫柔。
嬰兒看到朗璟塵笑了,也回了一個淺笑,眉宇之間有些像衛襄。
“多謝女先生。”
朗璟塵抱著孩子,跟隨著鈴音,去了那黃泉路。
黑斗篷人差不多都被柳七戚解決了。
“嘶嘶…柳七戚,你竟敢傷我門派之人,待我修養好,定要了你的命!”一條黃蛇忽然出現了主事的黑斗篷人面前,對柳七戚說道。
“好啊,本蛇仙隨時恭候?!?
“哼!”黃蛇催促著主事的黑斗篷人快撤。
“哪里逃!”
“算了,黃家族長前輩,別追?!?
“柳七戚你認識它?”
“認識。她是柳嫵,我們柳家的叛徒?!?
“那我可能就明白,你為什么會一直在外面了,你要親手把柳嫵帶回給你們柳家太姥爺發落是吧?”
“對,說到底也是我的過錯啊,我不應該讓她認識那個人,要不然她就不會……”
“行了行了,整得怪難過的,我還有事兒,需要拜托你,正好你來了不是?!?
“什么事?黃家族長前輩您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我柳七戚肯定會幫的。”
“我要帶兩個人回黃家冢,但我不放心那個孩子,雖然她有送魂鈴這一法寶,可她還沒有真正掌握住其中的精髓,我怕我們一走,她一個人會遇到什么事,所以還望七戚小弟能跟在她身邊保護她,而且這樣你也能方便查找柳嫵的蹤影?!?
柳七戚聽到送魂鈴,沒有感到吃驚,他更關心的還是要盡快抓住柳嫵,便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黃秦牧,與黃秦牧約定好,等藍有容十八歲時,他就不用保護她了。
解決了黑狼的事情,藍有容感到一身輕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忽感后脖勁傳來疼痛,緊接著就兩眼一抹黑,之后發生了什么就都不知道了。
“黃……”展如云看到黃秦牧把藍有容打暈,以為是要……
“噓!趕緊的,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帶鄒忌走?!?
“好…好吧…”
“小家伙,你也必須和我們走,因為你要修煉,不然依你現在的功力,根本就沒有自保的能力,更別提保護藍有容了。”黃秦牧轉過頭對小黃鼠狼說道。
“那我要是走了,有容一個人遇到了難事該怎么辦?”
“放心吧,有我柳七戚在,沒人敢靠近藍有容一步。”
要問黃秦牧為什么要現在就走,那就是他覺得人的感情是非常復雜的,尤其還是小女孩,要是知道他們要走,而且還要拋下她,她肯定會原地打滾大哭不止,要求帶上她,簡直難纏至極!倒不如趁著解決黑狼這件事,將她打暈后,立刻就走,倒是輕松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