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外號外，青光劍客萬大俠將與武林盟主白大俠決戰白皓城！”

“號外號外，青光劍客萬大俠將與武林盟主白大俠決戰白皓城！”

“號外號外.....”

“這位兄弟，將報賣與在下一份。”

報童停下吆喝，很少有人會叫自己兄弟，他不由得好奇地向那馬車上的人看去，只見一個冰肌玉骨，眉目精致的少年探出車窗，伸向他的手里還放著兩枚銅錢。

報童在這街上賣報也有個兩年多了，自問見過的人已經不少，其中也有那紅怡樓的頭牌，號稱一夜三千黃金的仙女，也有神采非凡，鮮衣怒馬的俊公子。

但這些人也遠不及眼前這個少年郎，只這一瞬，就把報童給看呆了。

“兄弟，你還賣報嗎？”少年見報童遲遲沒有反應，又催促了一句。

報童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點頭，這少年再好看，總也沒有到手的銅錢好看。

報童將報紙遞給少年，從少年手里接過兩個銅錢，少年隨即放下車簾，馬車也隨即離去。

這一切似乎也都只是平平無奇，但報童從那車簾放下的瞬間，不小心瞥到了車內。

“那個白衣服的男人，感覺好像別人說的青光劍客萬大俠啊。”報童疑惑地自語。

。。。。。。

車內，當今天下第一劍客，青光劍客萬鼎延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一臉高興地讀著那寫了自己與武林盟主白無休約戰白皓城的消息。

白皓城是武林盟主白無休的老窩，萬鼎延將地點放在白皓城，可謂是囂張至極，但萬鼎延自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囂張。

他看了看身側的青光劍，這把劍由天外隕鐵鑄成，號稱無堅不摧，再配合他如今已經大成的萬仙劍法，他自認為已經無敵于天下。

“爹爹，這報上說您是天下第一俠客，但不是天下第一大俠，這是什么意思？”少年正讀著報，見了奇怪的說法，想不通便抬頭問自己的父親。

萬鼎延摸了摸手邊的青光劍，將目光投向車簾外的大街上，大街上人聲鼎沸，一片熱鬧繁榮的樣子。

“子修，你看窗外這些人，你覺得他們現在幸福嗎？”

萬子修輕輕掀起車簾，向外看去，有婦人當街吆喝賣貨，有稚童追逐打鬧，有大少小姐帶人招搖過市，有老者富紳牽狗弄鷹，也有小賊在人群中摸索著從路人腰間貪圖著什么，更有衙役腰挎長刀，在人群中耀武揚威，萬子修想了想，點頭說：“那肯定是幸福的，雖然有的人辛辛苦苦賺錢，有的人紈绔一生，但無論是誰，他們都充足的過著自己的日子，而這讓他們真正感到活著的存在感，正是他們幸福的表現。”

萬鼎延搖了搖頭，道：“你這些東西都是莫先生教你的吧？你知道為父對那個莫先生的看法一直都很是反對，這里面的緣由啊，嗯，等將來你會明白，呵，扯遠了，窗外的那些人確實算得上幸福，可是子修，你可知道他們的幸福的建立在什么基礎上的？”

萬子修沒有在意他父親對莫先生的看法，莫先生自從教他書以來，萬鼎延就沒有給莫先生好臉色看過了，但萬子修知道，父親私底下和莫先生依舊是把酒言歡的至交兄弟。

“是建立在健全的身體上的吧？”

萬子修試探著答，萬鼎延卻只是搖頭。

“并不然，身體固然重要，但天生殘疾的人亦不是沒有，那你看，他們便沒有資格活得幸福了嗎？子修，你要記得，老百姓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國家安定之上的，國家安定，百姓自然可以幸福，但國家若是動亂，那即便是身體再怎么健全，日子也不會好過。”

“原來如此，子修記住了，但是爹爹，您還是沒有說大俠和俠客的區別啊？”

“大俠，俠之大者，為國為民，只有為了國家和百姓行俠義之事的人，才有資格真正被叫做大俠，而俠客則不同，俠客只是江湖看客，不為大義，只圖不負本心，要說俠客，背一把劍，戴一頂斗笠，也可以自稱俠客了。”

萬鼎延收回看著那窗外浮生繪卷的目光，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

“子修，你覺得為父算得上是一個大俠嗎？”

萬子修低著頭，一陣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自己的父親。

“無妨，子修，把你想說的說出來就可以。”

萬子修咬了咬牙，抬頭道：“爹爹雖然名動天下，但之前殺的都是沒做什么壞事的人，雖然武功天下第一，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爹爹救死扶傷，要是按照大俠的含義來看，爹爹完全算不上是一個大俠，那這樣子，這報上說的，也有道理。”

萬鼎延聽了自己兒子的話，不由得笑了笑。

“那子修，你將來是想做為國為民的大俠，還是想做天下第一的俠客？”

萬子修又陷入了沉默。

萬鼎延也知道讓一個十歲的少年回答這樣的問題是有些為難的，若是尋常人家，自然開口就是將來要做大俠，為國為民，多么響亮的名號，可這樣的回答算不上回答，只是一廂情愿的猜謎罷了。

他也心知自己的兒子不同，那莫先生號稱鬼才先生，不僅是學識天下第一，更重要的是他的思想奇異，甚至有大學士評價莫先生的思想是只有鬼神下凡才能知曉一二。

這樣的人教出來的弟子，自然和尋常人也大有不同。

更何況萬子修從小就擅長與人答辯，有時候想法之怪連萬鼎延也覺得難以捉摸，將萬子修交予鬼才先生教導，表面上是莫先生自己強貼上來，但若是沒有萬鼎延默認，憑萬鼎延天下第一的實力，又哪可能讓兒子被人教去呢。

萬鼎延很期待自己的兒子能給自己一個答復，就像曾經他回答自己的父親一樣，這就是他們萬家的“抓鬮”。

萬子修自然沒有給萬鼎延答復，萬鼎延也不在意，他要的答復也不該是這么片刻就能說出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