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奎木發現山月灣外面存在大河這個“秘密”后，就一門心思想著跨過那條河流，去外面世界看看，可是百米長的河流對于他來說太難了。

這天和往常一樣，奎木帶著小木前往學堂學習。小伙伴們早就到了，小伙伴們的坐騎都很神武，穿衣帶甲，就小木啥都沒有，黑不溜秋。

不過小木絲毫不為之所動，緩步走來，自帶王者氣息，像往常一樣坐到門口一動不動。

奎木摸了摸小木的頭進了教室，坐在角落。

“今天我們講的是孝，祖尊有遺訓，選取孝敬父母之人作為族長，夫善事父母者為孝，孝道之人方能心懷感恩，方能心懷仁慈，方能團結家族。”

老先生是上一任族長，如今作為講堂講師，為小孩們傳道解惑。老族長講的慷慨激昂，奎木卻逐漸有點犯困。

“奎木！你在干什么？”一本書砸了過來。

“課堂之上，為何昏昏欲睡，一點狀態都沒有？”

奎木瞬間清醒過來，老族長他還是很怕的，于是趕緊撿起書，還于老族長，唯唯諾諾的說到：

“對不起族長，我不想當族長，我可以不學孝道嗎？”

“你放屁！不當族長就不學孝道，你父母將來老了，你不需要贍養嗎？”老族長有點生氣。

“贍養父母是人之根本，為何還要學習，如果族長強調學習孝道才能當族長，那么我并不想當族長，我不學孝道有何不妥？再說，當族長只能有一人，我們這里有十幾人，將來想當族長又當不上的人是否會懷疑孝道無用，因此背道而馳，做出忤逆之事？我認為您教育的出發點不對。”

“你…放肆！狗屁不通，歪理胡說”老族長氣的吹胡子瞪眼，表面上似乎雷霆大怒，心里卻暗自嘀咕，奎木這幾句歪理似乎還有道理。

其余眾人皆被奎木所言驚呆了，當然驚訝的不是奎木說什么，而是奎木竟然敢和老族長爭辯。

靜下心來，細思有理，老族長放平語氣：

“族長當然只能由一個人當，但是當不上族長就認為孝道無用之人，那是功利心太強，或者說沒有學到根本，只會皮毛的毛頭小子，就和奎木你一樣。”

奎木內心不屑，好家伙這都能批判我一番。

老族長接著說到：

“我自知這種激勵方法有缺陷，但是對于族長這個重要的位置來說，選取有孝道之心之人極為重要，只要族長選好，其它出現忤逆之人，并不能影響山月灣整體，此孝道非彼孝道。此孝道集善良、奉獻、寬容、公正、感恩于一身，我們的村莊人人能夠和諧相處，萬世傳承與舉孝廉關系密不可分。”

似乎覺得老族長說的有道理，奎木不在去爭論，一番爭辯后也睡意全無，突然對今天的課程來了興趣，于是想起了困擾自己多年的問題，想請教老族長。

“先生，我知道你所說孝道的重要性，那么作為族長，如果遇到孝道無法解決的事情之時，該當何如？”

“哦？你說說什么無法解決的事情？”老族長饒有興趣，面對奎木這個小屁孩。

“我們生存的地方被群山環繞，這片土地對于現在來說非常巨大，能夠滿足我們幾代人生存繁衍，那么要是有一天我們的人口足夠多，山月灣不能容下這么多人之時，我們應該怎么做？或者我是說，我們應該到外面的世界去嗎？”

聽到外面世界，眾小孩皆露出驚駭的表情，宛如聽到洪荒猛獸，食人惡魔一樣，奎木卻是一臉平靜。

外面世界……老族長面對這個問題突然沉默，他看著面前這位十三歲的少年，有點驚訝，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一樣，他很想說什么，但是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沉思良久，教室氣氛變得安靜下來，沒人知道老族長在想些什么。

半晌過后，老族長語重心長的說了句：

“你說的問題，我也想過，而且是想了大半輩子，年輕時我和你一樣，對外面世界充滿向往，如今古稀之年，從未到外面的世界去看過，人老心衰，這個問題我想了一輩子也沒想清楚，不過對此我也有過思考，那就是你想到的超前事情，你這輩子是不會發生的，也就是說和你有關也無關，有關是因為那是你的所思所想，無關是因為那些事情根本不會發生在你身上，如果你關注當下生活，就關注你這輩子的幾十年光陰，又為何不是一種人生？”

奎木對于老族長的這番話一竅不通，只覺得老族長避重就輕，東拉西扯，不知所云。

就在眾人錯愕間，老族長接著說到：

“我們山月灣曾經有過外出的人。”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最為震驚的無疑是奎木，雖然聽父母說過，覺得不是很可信，但是族長親口說出來，這無疑證實這件事情是真的。

“族長就是翻過山，跨過河的那種外出嗎？”奎木急不可耐，想知曉答案。

對于奎木老族長是又一次震驚，竟然知道山外那條河流。

“當然是，不過此人外出后，后來之事我們便不再知曉，此后是死是活，貧窮還是富貴都不知曉，當然如今應該是死了的，因為那人所處年代也是我父輩之時，過去有百余年了。我們長輩老教育我們山外是洪荒猛獸，是為了讓我們感恩當下所擁有的一起，不去外面世界受苦受難，也不將外面世界的苦難帶到山月灣。其實換個角度來說，山外是否有奇珍異寶，人是否可以長生不老，是否比山月灣更好，我們都不曾知曉。”

老族長的這番言論對眾人的影響是翻天覆地的，從來沒有人知曉曾有人外出去過更遠的地方，也從來沒有人知曉這山月灣可以出去。

“其實有些事情你們長大自然會知曉，今天就提前給你們說了吧，我們祖先也是從外面世界來到這里的，我們幾千年來自然也有人出去過，但是我們的祖宗留有遺訓，凡是外出的人不能在提起山月灣，也不得再次返回山月灣，這是每個族人必須死守的底線。如果違反此條約定，必然會遭大難。”

“那意思我們只要遵照祖宗的遺訓便能出去？”奎木問道。

看出了奎木的心思，老族長沒有直接說，只說到：

“當然可以，但是人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不能夠牽連其它的人，如果你有這樣的想法，請你慎重考慮。”

老族長語氣十分慎重，只是奎木對那條約定若有所思，違反約定會遭大難？真有這么神奇？

“那么族長，我怎么才能出去呢？”奎木想問。

“這個我不能說，看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