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石洞內。
一名滿身傷痕血跡的青年握住一名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子，兩人就這樣僵持著，一邊臉上笑嘻嘻，一邊心里媽賣批，頗為奇異。
“你..你為何要壓制修為被我打的這么慘。”雖然驚恐無比，自覺命不久矣，但趙山還是想問出這個困擾他的問題。
李如陽不禁抽了抽嘴巴，不禁誹謗道這石頭人是真可以，難道要他說“誒~爺就是想挨打，你管勞資啊！”
古井無波的面孔上露出一絲微笑，“作為工具人，要有正確的思想覺悟啊。”
雖然趙山聽不懂這是上面意思，露出一抹疑惑，但還是能感覺到這是類似教誨的話，不禁大聲怒吼道：“不過就是一個天賦較好的毛頭小子，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說教，我吃過的苦你連十分之一都不曾經歷過！”
雖然此時被制衡，但李如陽那類似教誨的話語仿佛一把尖刀深深的刺進趙山的心中，竟是有了抵抗的勇氣。
憑什么他如此克克業業的修煉，不是在與妖獸廝殺就是在與修士斗法，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都有數十處，暗疾更是數不勝數，如此努力修行卻仍比不過那些出生就被天地賦予強大天賦的人，他感到不公！
在李如陽驚訝之中，趙山竟然掙脫了他用靈力凝聚的枷鎖，屬實有點不現實。
“養尊處優的小鬼，你根本就不懂，憑什么人一生來就要分為三六九等，這天地不公，你沒有資格對我教誨！”趙山赤紅著雙眸，發了瘋的像李如陽揮拳，似乎根本就不懼他是一名煉氣九重的修士，不過仔細看似乎眼中還有幾滴淚水。
趙山的每一次攻擊都是不留余力的進攻，沒有任何力量去防守，可以稱之為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看著眼前這異樣的趙山，李如陽不禁心中頗有感觸，每一個人都有故事，想必是他先前那語氣觸碰到了他心底的回憶。
李如陽并沒有施展武技轟殺趙山，反倒迎著他的攻勢一步步向后退，很明顯，趙山在他心中的印象已經不是普通修士了，他想給其一個體面的死法。
“小鬼反擊啊！”
“反擊啊！”
.........
趙山越發的瘋狂了，拳勢越發密集，不斷逼退李如陽的位置嘴中還一遍遍的怒吼，質問李如陽為何不反擊，只是一味退讓，這讓他覺得更加被人瞧不起。
可惜趙山沒有注意到，身上的巖甲越來越薄了，起初剛施展的時候約莫有半指厚，現在已經不足一個指甲蓋的厚度了。
甚至于他自己都沒有感受到揮出的每一拳力量都在不斷減少，李如陽將這一切都收入眼中，不斷在躲讓。
終于，一刻鐘過去，趙山皮膚上的巖甲已經只剩薄薄一層了，使用靈劍便可以刺穿，此時他的體力也是消耗的差不多了，口鼻之中不斷有粗氣喘出，甚至需要數息才能揮出一拳，已是窮途末路了。
“呼呼！”
停下來了，趙山停下來了。
他大口的喘著粗氣，抬起一張滿是不甘的臉龐，赤紅的雙眸望向李如陽，緩緩道出一聲：“真的不甘心啊。”
說完便因體力不支八字倒在了地上，一雙眼眸這一時竟有種說不出的酸楚，凝望著上方的頂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動手吧。”
平靜的話語從他口中傳到李如陽的耳朵里，沒有半點懼意，沒有先前知曉李如陽是煉氣九重的那種恐懼，竟是有一種成王敗寇的的意味。
李如陽又沉默了，現在眼前的這個趙山跟最初的那個趙山明顯不一樣，若是要具體說的話，就是眼前的趙山多了一股精氣神。
沉釀許久，有1他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反倒坐在蒲團上拿出兩瓶從玄天商盟那里摸來的靈酒倒出一杯喝了起來，烈酒入喉，特別是在這種狀態下，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
隨手扔出一瓶給不遠處躺平的趙山，自己獨自品味起來這異世界的酒了，跟前世的酒不同，眼前這瓶靈酒入鼻香醇，入喉火燒，入胃則是清涼不以，化為縷縷靈力充斥在體內（這種摸過來的贈品效果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起初越喝越好喝，可幾杯下肚就能感受到一絲暈眩出現在腦中，李如陽開始慢慢的抿，感受酒的香醇。
似乎絲毫沒有動手擊殺趙山的想法。
而躺在地上的趙山看著耳旁那一瓶靈酒，不禁感到詫異，難道現在殺人都流行這樣嗎？
不過他也沒有猶豫，反正命都在別人手上，還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根本就不怕酒里有毒，拿起酒瓶倫開玉質的蓋子，大口大口的灌了起來。
“哈！好酒！”
大笑一聲，整個石洞又陷入的死寂，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酒。
頃刻后，李如陽杯中的酒見底了，他方才開口說道：“有賢者曾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圣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我們對于天地來說就如同你看待一只普通的蠻獸一樣，所有人都沒有什么不同，天地生了萬物，并沒有想取回什么報酬。”
說道此處，李如陽頓了頓，而趙山心中卻是一震翻江倒海，心中似乎也明悟了，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折服！
是啊！在他眼里，凡獸就跟待宰的羔羊一樣，縱然諸多凡獸里也有強弱，可依舊是案板上的肉，即便打破自身晉級妖獸，對他而言也不過是一拳的事。
在天地眼中，他們不正如那凡獸一般嘛？天地根本無其顧瑕他們！又何來不公一說！
“一切都不過是你的不甘罷了，你不甘一輩子就這樣屈于現狀，但又不敢搏那一線機緣，終日窩在這云宗城一畝三分地，口口聲聲說道天地不公，其實是你自己甘于人下。”
聽到此處，趙山一雙拳頭捏得緊緊地，咬著嘴唇，眼眶之中已是有淚水在打顫，顯然，內心最深處那抹回憶又被勾起，想必是一段令人不快的記憶吧。
“你說不公，實則只是你不敢面對外界而找的借口罷了，你害怕丟掉性命，害怕失去一切，公平，是靠雙手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