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映襯下，我與那尼姑四目相對。詫異間，我有些不知所措，氣氛十分尷尬，空氣似乎凝結，周圍的環境已經虛化，我的眼睛里只有眼前這個女尼姑，就在這時大殿里又出來一個年長的老尼姑。

“請問，您是路過，還是尋人？”

老尼姑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個尼姑，擋在我們之間問道。

我略略回過神來，那個女尼姑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緣故，臉色緋紅，她此刻似乎已經入定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也感覺到臉上飛燙，感覺到渾身火辣辣的。

“請問貴客，貴足踏賤地，是路過，還是尋人？”

老尼姑再次問起。

“我……，路……過，路過。”我發現舌頭有些打結，說話有些不利索。

老尼姑說：

“貴客既是路過，想必也是誤入，我們這里都是些女流之輩，怕是有諸多不便，希望貴客速速離開。”

我愣了一下，對那個女尼姑問道：

“你……還好嗎？”

老尼姑上前一步，逼近我：

“貴客難道是尋人？這里面都是些與世隔絕的比丘尼，遁入空門，沒有世俗牽掛，貴客請回吧。”

我有些不甘，想繞過老尼姑，沖向那個尼姑，就在這時，老尼姑斜眼瞪向那尼姑，那尼姑迅速轉身，一路抽泣著跑回了大殿，我正準備追上去，老尼姑擋在我面前：

“請貴客自重，若是要禮佛布施，請在白天開放的時候來！”

老尼姑語氣沉穩，大有逐客之意。

我愣在原地，這時大殿里又出來幾個小尼姑，手里拿著各種家伙，硬生生推著我向后退。我嘆了口氣，罷了！轉身走出大門，剛出門，聽到大門關上的聲音，栓落下的聲音。

大家也許已經看出來了那個尼姑就是“懟神”凌梅，曾經拿著六個億逼宮的凌梅。

看著身著海青淄衣的凌梅，我當時腦袋空空的，她多次說過要出家為尼，我只當是一時的誓言，沒有想到一語成讖，她真的遁入空門，更沒有想到出家的地方就是我們相識的地方。當時她開輛大貨車急剎在我面前，車門打開，她白皙的大腿被紅色的短裙相配，爽朗的聲音還在我耳邊回蕩：

“帥哥，做我一天男朋友好不好？”

我一直不相信她會出家，我總以為只有林黛玉那樣柔柔弱弱的氣質才會是出家的材料，偏偏妙玉大方利落的卻是墻內之人，真是造化弄人。她懟天懟地，爽朗大方，哪一根筋都沒有做尼姑的基因，別說念經打禪，讓她老老實實坐上幾分鐘都難，她怎么會出家呢？

院內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突然傳來老尼姑的大聲呵斥的聲音：

“站住，別追出去，他走了，你死心吧！”

“師父，我就想跟他說說話，不想別的。”

“不行，你已經入了空門，就要斷了七情六欲。人生七苦，求不得最苦，明知求不得，何必作賤自己！”

“師父，我忘不了。我真的忘不了。”

“唉！那又如何？你沒聽明白嗎？他是路過，并不是為你而來，何必去飛蛾撲火呢？你當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把庵堂選在這梅峰嶺，只是因為這梅峰嶺含著你和他的名字。”

“師父，求求你，我只想跟他說說話，不求別的。”

“回去，抄經書一百遍，什么時候能悟到呢？，你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怎么還不能通透呢？”

老尼姑大聲呵斥下，院子里靜了下來，偶爾幾聲腳步聲傳來，再也沒有任何聲響。

我轉身面對大門，幾次舉手想叩門，但是最終沒有勇氣。

回到車站附近打了輛車回武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凌梅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變化？在她身上發生了什么？

一夜未眠，第二天早上在酒店吃早餐，對面餐桌來了一對情侶，女孩直接坐下，男孩去張羅著早點，不久，男孩拿著早點回來了，女孩急切地讓男孩在她身邊坐下，男孩剛一臉懵逼地坐下，女孩突然把雙手伸向桌底，男孩迅速舉起雙手，身子不由自主地直起來，小聲責備道：

“干嘛？”

“滋潤了一夜，看看它有沒有長大。”

“快拿開，別人看見了。”

“看見就看見，自家男人怎么了？”

雖是這么說，但是女孩的手還是拿出了桌面，正準備用手去抓東西吃，男孩連忙攔住，說：

“不嫌臟。”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包里拿出濕巾捉住女孩的手擦著。女孩則一副享受狀地傻笑。

我確實看見了，眼睛里卻出現另一幅畫面，在昆銘那個出租公寓里，我躺在沙發上，凌梅拿著一條毛巾過來給我擦臉，手卻在我臉上的傷疤上劃著。

“別搞了，這幾條疤子太難看了。”

我埋怨她。

“我倒覺得你更有男人味了。”

她不劃拉那傷疤了，卻把手伸進我衣服里，搭在我前胸上。

“你別假公濟私了，手拿開。”

凌梅哼了一聲，說：

“那天我都把你看光了，有沒有興趣……”

我佯裝不懂，問道：

“什么？”

“讓你看看我的……”

“滾，別搞了。”

“反正你也動不了，我就讓你看。”

凌梅站在我面前，緩緩地解開她的扣子，挑逗的眼神看著我。一只手護在胸前，一只手把衣服褪到肩口，慢悠悠地轉了一圈，然后慢悠悠地進了房間，“啪”地一聲地把房門關上。

客廳里留下我在沙發上發呆。

“不行，我要上衛生間！”

……

“先生，吃完了嗎，我們可以收拾嗎？”

服務員打斷了我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