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遠方鋪道,鱗次櫛比
- 我自己穩重
- 憶逐離
- 10196字
- 2025-07-04 19:12:10
“弟弟,原來你在這里啊!讓我一陣好找。”氣息微喘的秦方海登上樓轉頭望了一圈才發現這道身影。落在遠山白折射光暈里顯得很模糊,灼灼的寒冷撲面打著臉頰,有幾分凍受不了。
“哥,我要走了。這天下之大,我想要去看看,夢想的種子需要得到勤勞澆灌才能長大,不能在這里了。”秦芡實沒有回頭說到。他從高樓往下看去,一排排建筑安設在平坦的地面上,與此刻天云相印為白簾掛在樓閣無比巨大的窗口前,似詩如畫。
“啊!要走了嗎?真快啊!既然你已經做好決定了,我也支持你遠行一趟。這世界真的不適合聚會,反到是零散才不容易發生爭執。最后,哥給你一句話:一定要平安。”秦方海聽到時有些不信,轉念一想也釋然了。畢竟人生百態,少年韶華任在,無拘無束,自由浪漫。怎么也不愿落個平庸和囚籠阻礙著他的任何執念到達那一步。必定是會有了頭破血流的感觸才會回頭的。
“嗯,哥哥,你的修為也到了練極七層〔練極之極〕了,是時候去更高一點的地方扎根了。”秦芡實聽完話才回頭看,一眼便是看出了他的實力,說出了一直沉淀到現在的力量爆發。從他眸子里滾動的瞳仁給秦方海極大的壓力。
“唉!你不也是練極七層〔練極之極〕嘛。不過我先到,就這點比你好一點而已,其他像學識、智慧還要弱你一些,不過待到我們相遇時,你可小心了,我絕不比你差。”秦方海心有靈犀的看著秦芡實的臉,英氣撲面而來,是啦。絕對的好苗子。樓閣外霞光遠成了一張網,恢宏的大網下都有著殘血似的紅。
“此行如大河彎彎向東流,一定有莫愁前路無知己的人,肯定出現一日探盡長安花的如意和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逆事。你我不管豺狼虎豹多兇狠,也一定砸出個山河振興出來。”秦方海似喝了酒,偷偷的把自己熬夜寫的句子說與秦芡實聽。
“哥哥,你這不公平啊!他們說不準會生氣的。你這么捉弄它們。會給你的少之又少。”秦芡實聽了撇嘴一笑,薄怒著說到。他或許會遇見,可不一定能全部遇見啊!哥哥這脾氣跟灌了酒的可憐人一樣難以抉擇。
“來!哥哥,少時不飲酒,只恐酒傷身。可折柳相別已經過去了,如今梅花也殘枝不全了,這寒潭孤釀你我淡淡飲個酒醉。”秦芡實從懷里拿出一杯紅皮罐,要舉著遞與秦方海。
“不要管這些,你一定回來,陪我喝酒,看朝升暮色。”秦方海撒了潑跟前一踢,無懶的耍了半支劍舞送起行了。接過酒罐細泯了兩下。
朝朝暮色雪花飄,年年歲首梅花落。斷霧莽莽情珍榮,折桃碩碩友誼融。
“弟弟,你今后若是遇到了大哥,一定向他問好。他這人,最戀情誼。”秦方海臉上灌了三兩酒,醉得模糊的身前影子。
“大哥,你可答應了要教我演拳的,不能忘記了。”秦方海沉重的頭倒下,亂亂的躺在地上。
“哥,你醉了。”秦芡實喝了一小口說到。真辣啊!這酒。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浮云揉碎。”秦芡實抬頭一看天色,最為不適合分別的時候。可又看看手臂的黑墨似猙獰,他下不了的決心一下子破裂了去。他要離開了。
………………
七歲時,也正是夜幽城那會,更是娘離開的時候。每隔兩日他都會忍不住思念娘親,就在街道上閑逛著,路過導暗巷子,沖出來一個幽魂,它拼了命似的往自己身體里鉆,差點被疼死了。
暈了過去,被人撿了回去。整整兩天過后才醒來,肚子餓得咕嚕叫,硬生生的吃了好多碗才緩過來,父親站在一旁,生生把他的末雨之氣耗干了才保住我一命。
晚上,父親找到我,帶著我去城主府找夜幽京墨,讓他給過想辦法壓制體內的黑影。一顆明晃晃的丸子從眼前到嘴里,那種虛弱感才滿足。那時的我,根本不知道那個東西叫什么?現在也不知叫什么?只覺得很澀口,很飽胃。
“記住,以后不能修煉太光亮的功法。否則,渾身刺痛難消,更會折損根基。”夜幽京墨像是發誓一樣的跟我爹說,嚴肅的水都能滴出墨來。
“嗯!那怪東西跑了出來,怕是留下的時間不多了。怎么辦,舉城遷徙嗎?”秦辰砂問到,他的兒子的遭遇讓著整件事變得復雜和多變。
“你回去吧!我想想怎么辦?”夜幽京墨苦笑了說到。他哪里有辦法?一次要把人暴死啊!
才離開了夜幽府,父親就對我說:“你記住剛才的話沒?今后不能修煉光亮的功法。其他的你自己看著辦吧!這東西于你而言,弊大于利,我的兒哦!你怎么遭此罪孽啊!”
秦辰砂剛干的眼盯著我淚又涌了出來。
“爹,我記住了。我現在好很多了。”秦芡實鼓鼓衣袖一塊大大肌肉在顯現。
“哎喲!小祖宗,別瞎玩,你體子弱,別傷了身子。”秦辰砂看了一眼慌亂說到。
“爹,我記住啦!也答應你,會保護好自己的。”秦芡實抬頭嘟囔著說到。
“嗯!我不敢想象你今后會是怎么的,但這一刻起,你不能再躲著我,也知曉你娘的事,可我不能離開你們。”秦辰砂捂著秦芡實臉說到。
“爹,我真的好痛,娘真的離開了,她怎么那么狠心,拋下我和你們。她也好傻!有什么事不能跟你說啊!”秦芡實鼓鼓的臉腮生氣說到。
“啊!沒有啊!你以后會知道的,你要記住。你娘待你們仨比我還好,可不準你說她壞話。”秦辰砂生氣的摸了一把他的頭說到。
“哈哈!爹爹,你肯定有什么壞心思。”秦芡實抬頭睿智的笑著說到,擁抱住秦辰砂的大腿,高高昂起的頭。
“兒子真帥啊!”秦辰砂沒在意兒子的童言無忌,反倒夸贊著勇敢的秦芡實。會心的笑呵呵。
“爹爹,剛才吃的是什么東西?滑溜的很,微苦后泛甜味。”秦芡實吐出傲嬌的鄙夷一下后說到。
“我也不知道,那種東西不是那么好吃的。不過,你也不用有什么負擔,它吃了過后你的身體就會好。兒子,你是最棒的。”秦辰砂含著淚水說到。沒有哽咽,他知曉這是萬中無一的機會,更配著至高的風險。
“那以后還吃嗎?我覺得挺喜歡的這口味的。爹爹,我想吃冰糖葫蘆了。”秦芡實切切的說到,又聽到冰糖葫蘆的叫賣,饞蟲犯了。
“當然不能多吃,沒有幾顆的,你吃一顆就夠了。好啊!我們去滿足你的愿望了。”秦辰砂說完拉著秦芡實小手朝冰糖葫蘆那里走去。
“好誒!”秦芡實歡呼著,快樂的跑去。
街道上父子的跑動引起了人們注意,他倆好快樂啊!此刻都屬于秦辰砂的,也是秦芡實的。
“羅叔!來一串冰糖葫蘆。”秦辰砂平視尊敬的說到。
“羅伯伯,我的,給我的。”秦芡實跟著歡喜的說著。
“好勒,小公子。”羅叔欣喜著拔出一根冰糖葫蘆遞給了秦芡實輕柔說到。
“秦大人,這年頭生意不是太好做。放著也是放著,來,再送你們一根。挺甜的,希望你喜歡。”被叫羅叔的人歡快著臉說到。
“好!羅叔,我這回啊真是感謝你了。”秦辰砂笑著接過冰糖葫蘆說到。含在嘴里,真甜的、好吃!
“兒子,快把荷包里的錢拿出來給羅叔。”秦辰砂在度吃著冰糖葫蘆說到。
“給,羅伯伯。兩文錢,您收著。真甜,羅伯伯會不愁賣的。”秦芡實咬著冰糖葫蘆桿說著拿出兩文錢,一串一文錢。
“哈哈,老頭今天高興,謝謝你們的認可,不過,老頭我得照顧家庭,不然,就都請你們了。”被稱為羅叔的人接過錢說到,揣進兜里去。
“父親,你也吃!”秦芡實吃了幾顆后把剩下的糖葫蘆遞給秦辰砂。兩人笑著從羅伯伯身邊走過。
“嗯!不錯!酥脆的誒!”秦辰砂一顆入口,嘗試一下這糖葫蘆味道說到。
“父親,糖葫蘆吃完了,我想我也該去學習去了。”秦芡實接過簽子將它扔進了路邊垃圾桶里,和父親說到。天色尚早,日暮還未到垂落之際。
“你自己看著來就好,為父沒有意見。”秦辰砂還是覺得他的眼神里出現了落寞和苦澀,可他還懵懂無知了些,不知是感覺還是他突然明悟了的。
……
這悠悠歲月,本來就更迭不休,少有的短暫差錯會讓一些事變化,除此之外,一個勁的童心讓他少有憂色。
每天都在天驕樓和家中書房度過,少許時間被他打磨根骨去了,在演武場上習武弄棒,諸多器具他都熟悉的,能上手耍兩段。
目光看著天色,一念千層畫面,重重疊疊的跟花火、浮游一般。有點模糊、有點印象、更多的是一種親切。像是播種下一顆幼小種子,像是書寫懂事的事,像是明白從前的緣由。
“弟弟,將來的事不知怎么形容,可以前的事也很有意思,留個念想吧!重要的事在當下,這一刻會給自己以理由走下去的。”秦方海搭著肩說到。無須恐懼、不安,只唯向自己看齊。
“哥哥,感覺你變了,到了這里,你變得啰嗦和成熟了,話也多了,把事情看得太重,你的心會壓抑的,即使這或許會伴隨著你的年歲大了還是那么的多!可千里之堤,潰為蟻穴,更何況每日不加固的心墻呢?”秦芡實迷糊中一顆黑洞的眼神看見了秦方海身上細密的絲線,是諸多的同類,又好像是一種情緒。總之,喚起他的興奮。
“哈哈!弟弟,看來你還沒醉,這酒尚且差了,不夠年歲了!”往日里不喝酒多飲水的少年,居然今日有些像是酒瘋子般嚇人,可眼神里都是清澈,沒有他人的迷茫和癡迷環境。
“哥,這杯飲了,此次就別過了,等我走了,你在與父親說,他比較了解我,這種像是生死離別的苦只能苦了他了,慢慢承受!”秦芡實要留有清醒一行,說與后,站起望樓閣外數行屋檐,青磚綠瓦,一片靜謐的夜里,淡淡吵鬧,稀稀燈火都是這方寸中的美景。
“唉!走吧!我與父親說,小妹也會講的。”秦方海故作放松姿態,要離開的人即使不舍也要留在心頭,他就是屬于相信弟弟的那種人。
入夜了,淡淡的月光撒在地方,凡是遇到雪的地方,都更加明亮了,風迎它所要到地方吹著,燈光一盞一盞被吹滅了。
一人借著這路上白雪月光往城外去,身形堅毅,黑色往那白茫茫的圖畫中染去。
“走了嗎?”秦方海眼睛不看那地方,整個身子背了過去。身邊空蕩的燭火搖曳著他的身影。
歌到:“朝朝微荒,當覺矣!夸夸微涼,始風矣!墨墨微翠,終詩矣!我見你!如遇三春當首;你識我,空值益陽封閨;鐘與期,自守其諾言矣!”
秦方海淚眼婆娑,身體顫抖,好似失去了一位手足,扶住墻柱,再回頭,他也已經漫步入了蒼茫江粟之中,無處尋跡了。
義合堂,一處秦家產業的院子里,有幾道憤怒的喝聲響起。
“庶子,居然要夸和丹,你可知你的子嗣值得嗎?你帶來的人和錢財足夠嗎?在與你那微薄的貢獻比起,就如同……”青年揮動衣袍滿目猙獰的喝罵到,就差點指著堂下的秦辰砂踹去,再無一點和藹。
夸和丹,這個名字不知是誰起的,就更別說哪個煉丹師能煉制了,它的藥材倒是不難尋,也是區區一品丹藥罷了。
“秦湘,消消火,這丹藥不值一提,他那小女就為這顆名副其實的丹藥被你這罵的也知足了吧!”秦鋒勸慰到。
“你……我的孫子他娘需要這個丹藥啊!她的肚子又大了!”秦湘苦著臉說到,解釋著為什么火氣大到沒邊。
夸和丹,主治意氣養顏,獨特煉制手法致使它也能勾調人之情緒,作為輔藥百益而無一害。心火、肝火、欲火等對癥一味,便可以心氣順,百病無災。
更為重要,它的獨特的煉制手法當取自于桃花閣千之一變手開爐煉制,在這里并非多見之物。
“我知道,這兩難,可言歸于好,人家姑娘在我秦家試天賦,溝壑起這百道之中情緒難解之題,總不能見亂不理吧!于我秦家而言,當數第一難。秦湘,我知你的難處和預料,我會從其他地方劃撥給你的,希望你能見諒。”秦鋒說到,倒是和氣,可決定很堅定。
“家主!好!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屆時你可要幫我,這次可不一般!”秦湘見家主態度堅決,又見其他人對他之言多有不放心上,也無力改變這態度決定的事了。
秦勝點點頭,獨自離開去后閣拿丹藥,留下眾人面面相覷,又兩兩相語,場中熱鬧了幾分。
“辰砂老弟,那兩名女娃子是怎么跟你來的啊!看著衣著也不像是會流落在外的人啊!”秦萌看著因漸漸遠去的秦家家主而放松下來問到。
“萌姐,她們是我從另一個地方帶過來的,她們族中分崩離析,各自逃難,路上遇見了,我才帶著她們一起到秦府來的,您別介怪,我會照顧起她們的衣食起居的。”秦辰砂對秦萌的話答到,語氣里略顯恭謹。
“嗯!這般模樣,你與她們說,我這個女子還是和她們要親近些,倒是可以叨擾叨擾我!”秦萌說完坐了回去,她知道事情的緣由,亦是對這落難的姐妹疼惜。
“辰弟,好多年不見了,當初黃沙壩做點兵主將的日子,你還記得嗎?那千玄城中參謀祝子軒曾問過你?何如?”秦暮站起走過來,面對面點頭審視著秦辰砂。時過境遷,已然老矣,胡須里即便再是青蔥,可泛出的是惶惶暮陽,可依舊神情自若,可以再活許久歲月。
“爺爺,你怎么出關了!”秦辰砂誠惶誠恐的問到,看著身子骨還算硬朗的爺爺,他眼眶濕潤了,爺爺,還在!
“剛出來!”秦暮笑到,被秦辰砂攙扶著走向主位。一眾哥哥姐姐也是嬉笑顏開,對著爺爺問好!
“哈哈!齊了,都來了。”秦暮心里高興啊!將心中沉悶了許久的濁氣吐出,換了一口新氣。
“恭喜爺爺突破境界!”跪拜行禮,高聲朗喝到。
“好好好!好啊!”秦暮笑顏頓開,實力也變得強大了,此刻看著底下子孫,從零中一一拿出藥盒,或是瑰寶、或是地契、又或是藥材、更有武道密典。
“爺爺,你這是……”秦鋒回來了,看到這一幕,頓感錯愕!他好像來得正是時候。
“哈哈!勝小子,正好!相比于四十年前,你成熟了不少?這體態都發福了。修為也沒有落下!可喜可賀啊!”秦暮再次從零搬出一座石頭,有著七八尺高,石塊上刻著字,像是傳承碑文。
一一分發下去,或是得藥材、武道密典、又或是地契。眾人從接過手之后,一一拜謝到!
“勝小子,這件白玄金石刻今日便傳于你!上面記載了百年秘史和伴劍劍決,需要你仔細去尋找,從而帶領家族走向更好的明天!”秦暮有些鄭重的將斑駁石塊交到他手中。
“爺爺,你……怎么了!”秦鋒高興的是得到了爺爺的認可,可轉念一想,爺爺還有大把歲月,他怎么不親自去尋找呢?反倒托付于我。
“爺爺,我秦家……現在模樣不好嗎?”秦湘詫異的問到。
“有個地方,我出關了,需要去一趟,生死難料!往日的因果需要結算!看到你們都在,且其樂融融!我放心了。”秦暮說著回憶著往事,他再也不鎮定了,有些氣惱和無助。
“這么危險!爺爺,別去了!生死之事不可無視,相比于大好年華,又豈是恩怨能比擬的!”秦勝好意勸阻到。
“這話不假!可與你們的父母相關,為父當年讓你們父母去尋一物,卻十幾年不見,音信全無,派去的人帶回來了衣料殘骸,比之與帝國戰爭還要可怕!與家國無益!”秦暮簡要口述到,這日子算著快三四年了,需要得到的音信也該回來了。
“爺爺!父親他們全去了。”秦萌呆若木雞一般問到,她不知是何處,城中這三百里的繁華也抵不過小小一寸危險之地。
“可惡!”秦湘心中氣惱,他慈愛的爺爺要去是何地!竟然十不存一。父親母親他們又為什么去?
“好了!這是我的事!接下來,有一句話說于你們聽!前日,試石場的女娃在哪里?我要去見見!”秦暮看著他們沉默后開口到。
“我家!”秦辰砂不假思索回答到,他得了爺爺一株年歲不小的血參,益氣補血,修行中煉制回甘丹的主材。
“哦!嗯!也是!辰砂啊!身子骨壯實了,老誠了許多,多和哥哥姐姐接觸接觸,于你有不少好處。”秦暮看著說話的人,打量一眼便可清楚知道他的底細,走下來對著他和藹說到。
“是,兒孫謹記于心!定善交哥哥姐姐。”秦辰砂有些吃驚爺爺的眼力,毒辣的很。
“走吧!帶我去看看她!”秦暮說讓秦辰砂帶路,去往佑禾小院。
此刻,冬雪入夜深藏,冷意之寒讓下人們穿的厚厚的,躲入屋子里,寒霜爆竹,都是加了飛雪玉花。一路上穿小廊庭、竄巷道悠長、時不時子嗣舞琴善詩、嬉笑搏斗。
“佑禾院到了,爺爺!”秦辰砂打開了院門,幾位小孩子在雪地上打雪仗,是夜幽茯苓、夜幽青黛、秦方海。
“秦叔叔!你回來了呀!”夜幽茯苓聽見院門打開望去,秦辰砂帶著三五人到來!
“茯苓、青黛這位是我爺爺,你叫他老祖,方海,叫祖祖!”秦辰砂看著規規矩矩的兒孫笑到。
“老祖好!”夜幽茯苓、夜幽青黛拱手叫到。
“老祖好!我們一起打雪球!”夜幽青黛笑著看面生的中年人,他是我祖祖,真大啊!好年輕誒!撲閃的大眼睛里滿是興趣!舉起手里的雪球遞給她叫祖祖的人。
“辰砂!哈哈!這小子活潑可愛,有你小時候的調皮啊!”秦暮看著活潑可愛的女娃欣慰的笑了。
“青黛,你太過無禮了!”秦辰砂勸阻到,把手里的雪球接過笑著對爺爺說到。
“兒孫頑皮了些,爺爺莫怪!”秦辰砂略微緊促的說到。
“無妨!小孩子我見得多了,沒有哪個是不調皮的!活潑可愛是好事!我自己血脈還能讓他人守規矩了!我自己都不信!哈哈哈!”秦暮嬉笑著說到,完全看著夜幽青黛可愛模樣欣喜著,不知想起了誰!
“祖祖!你過來找誰啊!”秦方海從旁邊牽過妹妹的手,往懷里拉去,說到。
“哦!祖祖我啊!找試石場昏迷的女娃。看看她!”秦暮笑著說到。摸摸秦方海的頭,夸他很乖巧。
“她在屋子里,身子弱得到現在還躺著呢?”秦方海手指直指說到。
進入屋子,有些涼,火熱的木炭也傾覆不了那種情緒失落帶來的冷。
姑娘臉色微白,發束散亂,都沒有細細打理,油菊色的。
“祖祖,你看看妹妹她怎么了,怎么從那天開始過后,直到現在還沒醒來,喝水和喂稀粥還難受,這樣下去,營養肯定跟不上的。”夜幽青黛問到,祖祖是老人,人生不知過了多少歲月,肯定有著諸多解決辦法的。
“我看看!”秦暮眼色微凝,他準備搭手去看,剛觸碰到女孩手臂,便是冷,透過肌膚進入到體內,卻是沒有一絲異樣,似乎只有冷散發出來。
那些血液失去溫度還奔騰如江,宏壯有力,感覺的到青春之力在體內蓄積,在深入丹田之中,一股風卷般的漩渦在席卷所有,通往神秘的地方,與血脈、血液無關。
“奇怪,這漩渦與上次的風暴相比,脆弱了太多,意識直接撕碎,驕陽化冰,一點不帶猶豫的。”秦暮臉色微變,感受到了強大力量讓他不敢再賭了。
“她好像活死人一樣!沒有了呼吸和心跳,卻是睡一會兒就會醒來,喝水喝稀粥。”秦暮再度問到。無比肯定的看著秦辰砂。
“爺爺!你的說法完全正確,可怎么去治好他啊!”秦辰砂遺憾說到,不知何時,他又怎么和好兄弟交代。難道真的毫無辦法了嗎?
夸和丹帶來了,也蘇醒不了嗎?秦辰砂這樣想道。
“無妨!心不死便可有回天之術!不過,千萬照料好她!她此刻所謂的假死狀態!很玄奧!我不能理解。”秦暮看著丫頭小小年紀,的確是太難了。
“嗯!爺爺,你這次什么時候走呢?”秦辰砂問到。
“明早卯時!”秦暮說著出了門說到。
夜,雨下得很小,卻將所有的聲音都囊括了進去,因此屋內一片靜謐。
夜幽城,天悄悄放晴,無數的陽光灑進了天相里,人來人往的城道里開始吆喝叫賣聲,有人給門前的小樹澆水、有人擦著沒有的灰塵、有孩子湊到天驕樓石碑處識文斷字。遠處,三千米的高空,咔咔作響的鴿子蛋大小的圓球開始釋放著初元之氣和末雨之氣,無聲無息間流入到格子之間的縱橫交錯的巨大網絡中,增強凝實這些結構,在往下是浩渺的天地。
“真是度日如年啊!”夜幽京墨看著下方有些荒廢的城郭,少有人打理的門楣和道路,一株株小草長了起來,接連小雨后,濕露的小道上被青苔占據。
“或許……”夜幽京墨輕嘆一聲,準備收回透視下方三百六十度的視野時,往永久山脈方向,一道劃破空氣的御劍飛行到來。
“來了!那日的狂徒來了!”夜幽京墨看著天際線晨光還未起完,破開鴻蒙之光的他終于在度過七天時間過后來了。
“喝!”人未至聲先出,轟隆隆的音爆聲往山城里為數不多的修行人爆喝到!猶如狂暴獅子在怒火時的憤怒。
“咳咳……”城郭內眾人身子還未站穩就有人倒飛了出去。立刻與墻體碰撞到,是修為高出太多的修士到了。
“符箓分身之死,你們要拿出個代價來!”只見他居高臨下,站在建筑頂部,掐訣引動符決,身上數枚篆刻符箓落下,滴血成型,一道道氣息磅礴的“大人”落地,地面塵雪飛舞,夾雜了血腥氣息。
這些“大人”相比青年修士壯碩一倍,高了一倍,胖胖的身軀揮舞拳頭帶動颶風一般的偉力。
“這些都是什么!”拳未至,身軀早已破敗,涌現的敢死隊員如小雞一般無力搏斗。
“喝!”磅礴力量的音爆聲在巨大城郭里再度炸開,那些隱藏的人死的死,傷的傷。
“你們的人就這些嗎?看來我還是來遲了。”青年人微鳴,看著小魚小蝦一般的數百人,他沉思了,放出神識掃視周遭范圍,無一人生還。
“大人”摧毀了城墻、破壞了河道、商鋪和古碑一起折在這群人手里。
“咦!那里!”沉寂了數分鐘后,青年人往夜幽府邸而去,他落下,只見一只妖獸臥在地上,形似蟾蜍,呱鳴不斷,在破敗的殘骸斷壁前清晰無比。
“老東西,你這是在悲哀嗎?哈哈!撕了我的分身,此地還能有什么?還能剩的下什么?”青年人引動凡雷符箓,晴天一聲躁動聲響,直直劈下,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玄!”大張嘴的蟾蜍吐出人言,山神惶惶震動,抬起大勢壓制青年人,這附近山川墜墜不安!城中建筑紛紛裂開重歸土地。
“老人家,這點威力,不足以動我分毫!你還是多活幾十年吧!”青年人甩手一巴掌扇去,蟾蜍被遠遠扇飛,哈喇子都離它三五百米遠。
“欺人太甚!”七姓四望目睹一切,恨不得奮起反抗,可實力差距太大,一個巴掌也承受不住。
“看來!此地遺留了許多年了,這洞穴有點意思,冰火同窟!”青年人望著空無一人的木門,正欲往里去,一條暮年老狗狂吠一聲,震得他頭昏腦脹,差點摔了去。
“哈哈!老狗,大補之物!”青年人站定神色平靜放喜到,老狗骨骼間畸形的殘羹冷炙。
“汪!”聲動如雷,力量澎湃,山川相繆,郁乎蒼蒼。
“老狗,你是……哈哈!更是大補藥啊!”青年人錯愕非常,一個耳光遲遲扇去,巨大的力量碰撞了個不分勝負。
“汪!”蒼雪雷動,風卷殘云,落霞滿天,造成曇花一現的夢。老狗叫出后頹然了。
“哈哈!頗有意思!不過,你的精華可不是這樣浪費的!棘手了。”青年人再無可笑意思,把手化太極陰陽之勢,那些個“大人”支離破碎般納入青年人體內。
“以陰搏陽!”青年人說出,像是真空清場,嘴角溢出血跡,身子顫顫巍巍的站立不穩,吃驚的看著老狗,不過相距兩三米,卻是無法逾越的鴻溝。
“你還出得了手嗎?”青年人顫步靠近,掐住脖頸間,死魚眼的老狗流淚了。
“看樣子是主人不在,你要離世了啊!悲鳴而已!”青年人安撫一句,松手落地間,身軀化為殘渣飛舞歸塵。
“不過爾爾!”青年人興奮走進去,見到殘垣斷壁,鼓搗一陣后,提著兩只鴨子和小蛙走出,再看已是滿天星辰,殘霜凍雪。身后一溜煙似的升騰起煙霞,好比給殘缺晚霞來一擊重擊,此煙有個別樣名字!尾跡煙!乃是宣告遺跡的落幕,屬于一個沉寂許久的古道家世的終結。
“哈哈!源道鴨和燚蛙,真是好東西啊!”青年人再度看看手中活蹦亂跳的源道鴨和裝死的燚蛙。
“小伙!你這也太不講理了!看你裝的,我吞云觀還在這里呢?”鋪的滿是殘骸的街道和為數落腳的地方站立了三個人,星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在這道來得太遲的問候里狂妄的問話。
“哼!吞云觀的人嗎?幾十年不是鎖觀不出了嗎?又開始玩‘青春沒有售價,弟子出門被耍’了嗎?哈哈!”青年人戲謔的看著他們,漸漸起了來這里未完的興趣。
“喝!你是哪里人?怎么會刻畫這么多的滴血認兵符,你是遠道符洞什么人?還有將源道鴨和燚蛙交出來!”田林領著走上前說到。十月末,開始了冬季最痛苦霜雪交匯,夜晚的飛雪和氣溫出奇的低!
“看來你們還不忘遠道符洞帶給你們的教訓,真是好苗子!可惜,讓我遇見了!”青年人放下源道鴨和燚蛙,圈好地界讓幼小的它們困住。
“我的名字你聽了就忘不掉了,鐲羽子。”鐲羽子慢慢走去,身上的符箓一張一張散落,抬手起一張水道符箓入水,五六米水卷形成,它吸取周遭的末雨之氣,緩緩擴大。
一張土道符沒入大地,緩緩破土而出的兩米巖怪,與大地相接之處火紅脈絡熱氣騰騰。
其他的符箓漂浮空中,布下七星鎖關陣,一舉將三人困住,慢慢蠶食他們的生路。
“田師兄,怎么辦?我們破不開這陣法!”張庶說著,揮舞劍招接連破除,可剛要消融的陣法下一刻又接上了。
“沒事!這點小事難不了我!你們看著!”田林拉過兩位師兄弟,從零中拿出一柄暗沉的劍,輕輕揮動,宛若割玻璃一般,結成陣法的符箓引火焚盡,再無一點痕跡。
“師兄,厲害!”古松贊揚到,身上的壓力輕松了去。
“巖獸,去吧!”鐲羽子沒有動容,揮手說到!
巖獸助跑著到了三人兩三米處,龐大身軀跳起壓下,千斤巨力壓下。
田林微汗,掐訣施展破金術和御土術,將巖獸破開,騰挪到其他地方。
“看來有點真本事的!可惜啊!遇到了我!”鐲羽子看了田林的動作點頭,可身上的刻畫符箓一一撒去,或槍或劍、或火石、或冰錐……邪笑的看著三人,露出暗招成功的笑容。
“師兄,好多呀!”張庶怒罵著躲到師兄后背處,叮囑著師兄御敵。
“喝!小道爾!”田林冷喝一句,雨境護盾外放,一圈一圈的金堅術加持,凡事碰到了都是爆炸裂開,穩定的護盾顯得控制末雨之氣的不凡手段。
“水柱,到你了!”鐲羽子巨力如同排山倒海般壓下,那水風卷卷動著殘骸直直逼去。
“師兄看你的了!”古松笑到,探出的頭又給縮了回去。
“嗯!你們對待敵人要心狠,否則會吃虧的!打蛇不死的成績總會給你帶來傷害。”田林認真御敵的同時給兩位師弟傳授老道經驗。
“嗯!知道了,師兄!”張庶笑著說到。此刻水風卷擦著護盾時,田林的末雨之氣直接互補不了護盾,被身前的水風卷吸去。
“不好!快跑!”田林意識到不對時,反手推出一掌,兩人飛了出去,嘔出一口鮮血。
“哈哈!”鐲羽子看著待在風卷中心的模糊身影,笑了,癡狂了。
“啊!”如同剝皮抽骨一樣的疼痛帶給了田林巨大的壓力,再也不能沉默了。
“對,就是這樣的,爽!”鐲羽子掐訣凝出一張劍符,緩緩刺入,被末雨之氣不停壯大、凝實。
“鐲羽子,你……”田林心口被插入了一道劍口子,御心決抵擋,再度忍住巨疼抽出那柄暗淡劍削去,水風卷破了,那柄劍符也緩緩消散而去,可滴血的胸口和渾身破爛的傷口讓他跌坐在地,在沒有對手前的從容,又一股危險意識在脖頸處泛起,那是真實的劍,張侃的那柄。
被鐲羽子撿起。
“小子,你的對手還有呢?不到末尾就如此放松,你的破綻出現了。”夜幽京墨遠遠拋擲長槍,雨境修為加持下長槍瞬息而至。噗嗤!一個血淋淋的洞在鐲羽子后背,貫穿了前后,手臂也連接到了一起,而他也沉默的看著不能動彈的手臂,臉上有些陰冷的笑了。
“好!好一個空城計,好一個守株待兔,好一個借刀殺人!好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才是最深沉的人!可惜!沒能見到你!”鐲羽子神識渙散,想去看清那張人臉,可長槍上帶有暴力符文,挼搓他的符道分身,致使他緩緩如星光一閃而逝,沒入茫茫黑夜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