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城,秦國的帝都所在。
在離咸陽城三十多里地外,有著一個二十余戶人的小村落,此時的大人們正在田地中勞作著,一些小孩正在村落口處嬉戲著。
時不時的有著行人走過,但臉上都是嚴肅匆忙的神色。
自商鞅變革以來。
秦國逐漸強大,逐漸有著強秦之名,在中原之地穩穩的壓制住其余國,雖然強大,但也因變革,秦人也因此而有著上升的渠道,然而臉上卻基本沒有多少的笑容,都是處于嚴肅的氛圍之中,做著各種的事情。
有得便有失,不能證明對錯。
變革是好,秦國因此而強大;卻也有壞,那便是少了些許的歡樂,少了些生活的氣息。
......
在村落外的一處田地中,卻只有一個少女在勞作著,其余的田地中都是大人,或者是少年在勞作,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樣子。
如今可是春耕時節。
除了一些啥都不懂的小屁孩,或者是不能勞作的老人,其余人那可都會進入到田地之中進行春耕,畢竟這可是他們一年到頭的口糧,在這里,沒有著糧食,等待著他們的可是死亡。
踏,踏...
一陣馬蹄聲傳來,打破了這里勞作的寧靜。
正在低頭勞作的眾人,也是抬頭看向馬蹄聲傳來的方向,畢竟馬匹可是一種稀缺的資源,屬于軍用物資,一般人可買不起馬匹,而能騎著馬的,除了秦國的將士,那便是非富即貴的人,在他們這樣的小村落中可不常見,因為他們的村落并不靠近官道。
很快。
便有著兩騎出現在他們的眼簾之中。
只見,出現的兩騎乃是兩名年輕人,兩人都臉帶著喜色,而其中一名年輕人還缺了一條手臂,出現的兩人也正是離開了軍營,退役的墨和悸兩人。
“終于回來了啊,離開了兩年多的時間,還是沒有著什么的變化!”墨一邊騎著馬,一邊感嘆道。
悸也是認同的點了點頭。
這里便是他們的家鄉,從離開軍營,自上黨而回,連續趕了數天的路,才回到了這里,能夠這么快,也是因為他們有著馬匹,也是除了休息,就是在趕路,不然的話,想要趕回來,時間還要更加的久。
回到這里,他們兩人也沒有縱馬在道路上飛奔,而是在道路上緩速的行走著。
墨和悸兩人的模樣,也是逐漸清晰的映入到在田地中勞作的眾人的眼簾之中,特別是那單獨在勞作的少女眼簾之中。
少女眨著眼睛,時而疑惑,時而興奮,緊盯著墨和悸兩人,直到距離逐漸靠近,看清兩人的臉容,便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從田地中飛奔的跑上道路,一邊跑,一邊大喊著,渾然不顧奔跑帶起飛濺到身上的泥漿。
“兄長,兩位兄長!”少女興奮的大喊大叫著。
隨著少女的動作,還有喊叫,其余在勞作的人,也是認出了墨和悸兩人,也是小聲的議論了起來,都是居住在一個村落之中,還是會有著印象,雖然認了出來,但并沒有像少女那般迎上去,而是繼續勞作了起來。
看著奔跑過來的少女。
墨和悸兩人也是一眼就認出了少女,一把拉住了在行走的戰馬,害怕會撞到奔跑過來的少女,隨即便從戰馬上下來。
“藝,你都不小了,怎么還是這般急匆匆的,要是被撞到了呢!”悸說道。
雖然帶著教育的語氣,但語氣中也是有著喜悅的味道,連臉上都是帶著笑容,來人正是他的妹妹藝。
而一旁的墨卻是一把抱住了沖過來身上帶著泥漿的藝,揉了揉其的腦袋,笑道:“無礙,而且我們也拉住了戰馬,不會撞到的。”
藝也是他的妹妹,雖然已經有著兩年多的時間沒見,但并不會因此而感情變弱,加上以前藝可是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由他帶著藝玩耍。
藝一臉興奮的抱著墨,從墨的懷里對著悸吐了吐舌頭,有著墨在,她可一點都不會怕悸,但興奮的表情卻是瞬間的凝固住了,因為她注意到了悸的情況,之前因太過興奮,并沒有發覺,可現在到了身側,卻是能夠看的一清二楚。
直接從墨的懷里出來,眼中含著水霧,拉著悸的左手空蕩蕩的衣裳,顫聲道:“大兄,你,你的左臂?”
聞言。
墨臉帶苦澀,但也沒有開口。
而悸伸出了右手,揉了揉藝的腦袋,笑道:“無礙,只是沒了一條左臂而已,況且我們不是都安全的回來了嗎,一條左臂,只是小事。”
失去左臂的事情不可能隱藏的住的,除非他一直不回來,回來了,怎么的都隱藏不了,而他也只是失去了一條左臂,還能安全的回來,已經十分的好了,多少人離開家門,踏上戰場,就永遠回不來了?
“可,可...,哇~~!”藝說著說著就緊抱著悸,哇的一聲,便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知道悸和墨兩人都進入了軍隊之中,這兩年來,可是時刻盼著悸和墨兩人回來,也時刻擔憂著兩人的情況,害怕著一去不回,畢竟他們村落中就有著一去不回的,知道悸所言并沒有錯,墨和悸兩人還能安全回來,只是悸失去一條左臂,說起來,還真的是好的了。
可就算如此,她心里還是十分的難過。
看著嚎啕大哭的藝。
悸和墨兩人對視一眼,也是苦笑了一下,這樣的情形,他們還真的沒想過。
最后。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們回來,這可是一件好事,而且現在也不會繼續離開!”悸溫聲道,“對了,父親呢,怎么就你一人?”
對于失去左臂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說著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勸解,便轉移了話題,而他也是注意到,就只有藝一人在勞作,并沒有看到他的父親季亞。
聽到悸的話語。
藝也是停下了哭聲,眼中卻還是有著淚水流下,哽咽道:“父,父親一大早便去城里為母親抓藥了,想來這時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也是說明了為何在田地中就只有她一人在勞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