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法庭安靜了許久，法官敲了敲法槌說：“既然各位沒有異議，那么……”
“等一下。”又一個老人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法官的話。
是一個穿著西部牛仔服裝的老人，看起來很老，但很有活力。
法官恭敬道：“您請說。”
老人站起來，從腰間拔出左輪手槍，邊走邊給左輪手槍按上一課子彈。
“我這一輩子，放浪了一輩子，過了一把游俠的癮，但我知道什么是克隆人會帶來什么樣的影響，會造成多大的動亂。”老人走到姜臣面前，把左輪手槍遞給姜臣，“我以人類的身份為驕傲，以運氣為本錢，今天我就拿本錢和這個小伙子玩一把。”
姜臣不解的看著老人，不知道老人發什么瘋。
老人問：“左輪賭命游戲，不知道嗎？”
“知道。”姜臣點點頭，“要玩嗎？”
“對，你贏了，我的家族不會再為難你，從這里退出去。”
法官搖頭說道：“貝里先生，何必呢。”
老人呵呵笑道：“到了我這個年紀，嘴笨人丑，實力也退化的嚴重，只有這一條老命嘍。”
姜臣拿著左輪，對準太陽穴，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槍，沒子彈。
“倒是有幾分魄力。”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接過左輪手槍，對著太陽穴扣動扳機，也沒子彈。
第三槍，還是沒有子彈。
第四槍，子彈穿進老人的頭顱，黃白色乳液噴在姜臣臉上。
法庭的氣氛又沉悶了幾分。
法官敲了敲法槌，“姜臣暫且監禁，等待二審。”
說完，法官就急匆匆的走了。
之前還能爭辯，但現在死人了，死的地位不低的人，已經不是法官能插手的了。
旁觀席的也站起來，陸陸續續的走了。
不管是右邊的人還是左邊的秩序者等人，臉色都很凝重。現在事情已經鬧大了，不能再玩鬧了。
西裝男出現在姜臣面前，請姜臣出去。
姜臣低著頭，默默的走出法庭，外面就是入夜了，上了車。
車緩緩啟動，開到了輪船上。輪船停下，車又開進莊園。
姜臣走進碩大的臥室，沒有開燈，默默的走到床上。
躺在床上，姜臣輾轉難眠，最終坐起來，抱著腿，看著窗外的月亮。
呢喃道：“我不想了，你回來吧。”
姜臣怕了，怕了殘酷的世間，怕了道德，怕了人。
整個夜晚，姜臣看著月亮慢慢落下，又看著太陽慢慢升起。
無人打擾。
姜臣呆滯的看著太陽再次落下，月亮升起。
七天，姜臣被送進了醫院。
醫院內，姜臣就像是傻了一樣，看著窗外。
除了醫生，沒人管姜臣。或者說，現在的姜臣無人能見。
……
三個月后，姜臣再次被帶到法庭。
這次的法庭，氣氛更加壓抑。
右邊做了十幾個老人，肅然危坐，這次沒了年輕人。
左邊絲毫不差，也是正襟危坐，就連坐在后面的秩序者四人也不敢說話，目光直視前方。
法官看著各位，宣布：“姜臣無罪。”
右邊的人說：“違反生殖性克隆體條約，各位都簽署了。”
左邊：“洗地計劃不需要人倫，只要能贏，一切都無所謂。”
右邊的人看向說話的那人，“可以，我把執行者的父母克隆，然后在他面前虐待，你說怎么樣？”
左邊的人也看向右邊的人，“這是否違背了人道主義？”
右邊的老人呵呵冷笑，“洗地計劃不需要人道主義，不需要道德，只需要在合適的時候開始，足矣！”
左邊的人沉默了。
秩序者說：“人類，需要最基本的尊嚴，克隆人可以接受，人道主義可以消失，道德可以毀滅，延續即可。”
右邊的人又沉默了，秩序者的話是堵的死死的，沒辦法接話。
一個老人說：“現在，還未到有威脅的時候，克隆人，不能被接受。”
隨著這個老人開了個頭，其余人也起勁了。
“現在人類還安全，克隆人依舊無法接受。”
“道德與人倫是我們的驕傲，是我們與野獸的區分，突破了，我們和野獸毫無區別。”
“人類現存且唯一的驕傲，不允許被踐踏！”
……
右邊最開始的老人打斷眾人，“請問，克隆人是否與普通人有同等地位，同樣有著公民權。”
左邊的老人點頭，“克隆人也是人類，只不過是出現相同的基因，當然有公民權。”
“那么，是否意味著以后以DNA確認身份的方法不再適用？”
左邊的老人感覺到了不善，但現在已經無法回頭，只能繼續點頭，“是的，后續會出現新的身份確認方法。”
“好，這個我給你過了。”右邊的老人點點頭，“克隆人由誰撫養？他們的父母是誰？他們的情感問題如何解決？這些問題無法解決，他們怎么配稱之為人類。”
秩序者開口了，“第一批試驗點事在軍區，這個就不勞您費心。”
右邊老人搖搖頭，“你們四個，沒有資格與我直接對話，叫古華出來。”
秩序者被堵住了，“上峰還沒有消息。”
“克隆人是否會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產生怨恨？人類是否會因為克隆人的誕生而產生偏見？這些問題各位是否想過？”右邊老人無視秩序者，看著左邊的老人們。
左邊的一個老人看向法官。
法官拿起桌子上的一張紙，“十年前，全球人類約有七十八億，但在十年內，不斷銳減，至今還有約六十三億，其中不包括年紀在六十歲以上六歲以下的人。在十年內，約有十五億人死亡，百分之六十和鬼怪有直接關系，百分之二十有間接死亡，百分之二十死于意外和內部爭斗。”
左邊的老人整了整衣袖站起來，說：“人類已經沒有了希望，洗地計劃的出現，就代表了人類早已突破了道德底線。”
右邊的老人站起來大聲呵斥：“人類的希望從不是數據就能推測出來的！”
左邊的老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右邊的老人。
兩人對視許久，右邊的老人膽怯了。
“六十三億人口，有可能只是他們不想生而已，再過些年，他們就知道沒孩子的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