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魏征死諫吃閉門羹

“當年陛下征戰四方，我作為當時太子府的幕僚也對陛下敬佩不已，先皇封無可封，才賜了天策府上將，協助先皇處理國事，如今四皇子整日在皇宮，什么也沒有干，就獲得了這樣大的殊榮，恐怕……”

“魏兄是在擔心什么？”

“房兄，太子終究是太子，可是太子也并沒有立功，如果有一日四皇子殿下功高震主之時，難保不會揭竿而起，到那時你我老臣還有什么顏面存活于世”。

“可是如今陛下的態度不甚明朗，四皇子又在文人墨客中頗有地位……”

“難道陛下是想易儲？”魏征的話還沒有說完，房玄齡就著急的打斷了他。

“我也不知道，看不透陛下在想什么”，魏征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是想到了當年那場變故。

“如果陛下想要易儲，太子和四皇子都是長孫皇后所出，確也名正言順，不過太子沒有犯什么大錯，貿然易儲，恐怕會引起朝政動蕩”。

“先給輔機休書一封，輔機昨日剛走，快馬加鞭也許還能追的上，或許輔機有什么好辦法也說不定”，魏征想了想，提筆開始寫。

“罷了，如今的情況，也只能先這樣了，如果……我等盡力就是”，房玄齡也沒有什么更好的辦法了。

“房兄，找個信得過的人把我的信送出去，，我還要進宮再去見皇上一次”。

“魏兄明智，房玄齡佩服”，房玄齡收好了信，匆匆的走了。

魏征吩咐小廝準備車馬進宮，然后看著遠方的天色，不知道在想什么。

“老爺，外面風大，多穿些”。

這是魏征的夫人裴氏，她看房玄齡走了，給魏征拿了一件披風。

裴氏是一個賢良淑德的好女人。雖說她是宰相的妻子，卻絲毫沒有驕奢淫逸的做派，依舊勤儉勤勞，安貧若素。

因為裴氏的堅持，她和魏征一直住在那間破弊不堪舊屋子里，即使有丫鬟，她也每天紡紗織布辛勤勞作度日毫無怨言。

她看魏征沒有想說話的意思，就默默的坐了下來，陪著魏征喝茶。

片刻后。

“老爺，車馬已經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進宮嗎？”

“走吧”，魏征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著裝。

“夫人，我走了”。

“去吧，我等你回來吃午飯，你早些回來。”

“嗯”。

魏府的馬車一路向皇宮駛去。

到了宮門口，魏征遞上了自己的牌子，被準許入宮后，車馬就只能在外面等，不能進宮了。

魏征一路急行，在門口見到了崔公公。

“魏大人，陛下說他要休息，吩咐不許任何人打擾”。

李世民早知道這件事會引起軒然大波，并不想面對魏征的死諫，早早的就讓崔公公在外面等著。

“陛下不見老臣，那老臣就跪到陛下愿意見老臣未知”。

魏征一掀衣袍，跪了下來。

冬日的地磚最是刺骨的寒冷。

“魏大人，您別這樣，快起來，先到偏殿休息，陛下醒了，我自然會過來跟您說的。”

崔公公見魏征就這么跪了下來，一把老骨頭，著實有些不忍心。

“沒事，崔公公你忙吧，我就在這里跪著，什么時候陛下醒了，我什么時候再起來。”魏征絲毫不退讓。

站在門邊的李世民哼了一聲。

“早知道不讓這個老頭子入朝為官了，如今倒是給我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動不動就死諫，我還真能殺了他不成。”李世民也是非常的無可奈何。

“娘娘，不好了，魏征大人跪在了陛下的門前，說見不到陛下就不起來”。

長孫無垢用完午膳，正準備睡覺，就聽見佩兒咋咋呼呼的聲音。

“本宮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這么著急，天大的事你也慢慢說。”

“說吧，怎么了”。

“娘娘，陛下今日早朝許了四皇子殿下開府特權，賜天策府上將，魏征大人他……”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你倒是說啊”。

“魏征大人在朝堂上諫言，說請陛下收回成命，陛下沒有答應”。

“誰知，魏征大人這會子又來了宮里，要見陛下”。

“陛下怎么說”，長孫無垢有些著急，李世民和魏征都是倔脾氣，碰在一起還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陛下沒有見魏征大人，崔公公說陛下已經休息了，不見外人”。

“所以，魏征便跪在了門前，見不到陛下不走？”

“是啊，娘娘，您快想想辦法吧”。

長孫無垢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先給本宮換衣服，本宮去見見魏征大人”。

佩兒趕緊給長孫無垢換上了衣服，陪著長孫無垢去見魏征。

“魏征性子高傲耿直，佩兒你先下去吧，本宮一個人去見他”。

快到門口的時候長孫無垢屏退了侍女。

“是，娘娘”。

“參見娘娘，娘娘您看……魏大人這是……”

“無妨，你去吧，這里有本宮”。

“魏征，這是又為什么跪在了這。”魏征聽到長孫無垢的聲音半天沒反應過來，腿凍的已經沒有了知覺。

長孫無垢自然是看到了，示意他不必行禮。

“娘娘何必明知故問”。

長孫無垢都被魏征逗笑了，“那你又何必明知故來，明知故跪？”

“娘娘，君王有錯，臣自然是……”

“魏征，本宮倒是也想聽你說完，不過后宮不得干政，你莫不是也想陷本宮于不仁不義？”

“娘娘……老臣失言了”。

“魏征，過往本宮都是支持你的，只是這一次，本宮卻不是為此而來”。

“娘娘？難道是因為四皇子是娘娘的……”

“魏征，是也不是，過去有的事，陛下知道自己是錯的，所以他需要有一個人說出來，陛下是九五至尊，需要面子”。

“可是今日這件事，魏征，你可真的了解過我兒？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錯的？為了我兒承乾的太子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