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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疾風驟雨

思珞快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走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拿出隨身攜帶的小化妝包,簡單化了一個便妝,她的嘴唇緊張的不住抖動,連右眼都開始跳了起來,但畢竟是多年不見的老同學,最基本的誠意還要有。

思珞走出小區,向不遠處的星巴克走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陰云開始聚集,沉沉的仿佛快垂到地上。

當思珞走進樓下那家咖啡廳的時候,藍昕已經到了,她坐在一個角落的位置,思珞一進去她就看到了她,便向她伸起了手,臉上露出合體的微笑。

思珞也回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走到那張桌前:“好久不見啊,藍昕。”思珞禮貌地問好,“抱歉久等了啊。”“哈哈,沒事啊,我住的不遠,也才到不久。”

藍昕刻意加重了“住的不遠”四個字。思珞的右眼恰逢時宜的又跳了一下。

侍者過來問思珞喝些什么,思珞照舊點了一杯拿鐵。

“思珞,我記得你以前不愛喝這樣苦澀的咖啡啊。”

“嗯,這幾年發現一杯好的拿鐵,其實不苦的,主要是醇香。”

兩個人又簡單聊了些近期的工作等瑣事,思珞的咖啡就已經端上桌了。她輕輕抿了一口,想試探一下藍昕今天約她見面的真實目的。

“思珞,”還是藍昕先開了口,“你已經搬到程宥家了嗎?”

思珞沒想到藍昕這樣開門見山,她甚至還沒有做好準備。

“沒有,我只是過來幫他收拾了一下。”思珞并不推脫她和程宥的關系,其實她早就知道,藍昕一定是知道了他們復合的消息,更何況,程宥的那一條朋友圈熟悉他們的人都知道她是那個背影的主人。

“思珞,我可能說這樣的話不太合適,不過真的感謝你,自從我和程宥分手后,他的房子就沒有人幫他打理了,你知道了,他工作很忙,也經常出差,小時工阿姨也只是偶爾去一趟,不會像自己人一樣用心,也不知道他電視旁邊那個大書架阿姨有沒有好好擦,那個架子很容易積灰的,還有啊……”

藍昕說了很多,仿佛她對那個房子的每一個角落,每一點陳設都了如指掌,熟悉得像是自己的家一般,思珞已經沒有心思再聽下去,她雖然已經猜到了遲早有交火的一天,卻沒想到炮火如此的猛烈,竟打的她體無完膚。

而藍昕的話更像是把自己曾經很珍貴,但現在不再需要的一個物件,“戀戀不舍”地托付給思珞。

“這是一個深情款款的前任給后來人的經驗傳承嗎?還是人家找上門來的挑戰?”思珞心想。

但她只能強忍住眸子里的沖動和慌張,良好的家教告訴她,她不能這樣奪門而去,這樣很沒有風度,她必須禮貌地聽著,并把這杯咖啡喝完,她甚至忘了用語言來“反擊”。

這兩個曾經的閨蜜之間的目的性十足的會面,在傾盆大雨落下前結束了。

藍昕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思珞卻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該去哪里。豆大的雨點開始噼里啪啦地落在她單薄的襯衫上,她像沒有感知到一般,只顧著用大腦去處理剛剛聽到的復雜的信息。

她像是在這一刻斷定,程宥騙了她!如果說他和藍昕的關系他沒有肯定過,但至少也沒有否定過,那么這套房子呢?要真如程宥所說她是除了程宥媽媽和小時工外的唯一女訪客的話,那為什么藍昕會對房子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甚至清楚地知道書架的第幾層都擺放了什么書!

思珞再也不能回到程宥口中“我們的家”里了,她遙望著那棟在雨中灰白相間的建筑物,想象著程宥和藍昕在那個“家”里的愛恨纏綿,又想到自己的天真和幼稚,突然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就這樣在雨里走著,她的衣服和頭發都淋濕了,而漫天的雨幕仿佛根本沒有盡頭,好心的路人走過來為她打著傘,問她是否需要幫助。她擠出了一個笑容對人家說著不用。

就這樣在雨里不知走了多久,她看到路邊有一輛未載客的出租車,就伸手攔了下來。司機師傅貌似打算提前收工回家,但看她一個女孩子在雨里怪可憐的,便接了這一單。

在路上,師傅把暖風打開,還遞給了思珞一些紙巾讓她擦頭發和臉上的雨水。思珞抱歉地對師傅說:“不好意思師傅,把您的車弄濕了。”司機師傅操著一口熟練的京腔說:“您別客氣,這都是小事兒,我說姑娘,無論遇見什么事兒啊,這天兒總有晴的一天。”

這個熱心的出租車司機,讓思珞在冰冷的秋雨里有了一絲慰藉。

這天晚上,思珞發起了高燒,恍恍惚惚之間,思珞仿佛夢見程宥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她心里憋著一股氣,就是不肯接。她半夜掙扎著起來吃了兩片退燒藥就又昏昏沉沉地睡死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她雖然退燒了但頭還是蒙蒙的疼,拉開窗簾,外邊依然纏綿的下著小雨,她打開手機,果然有很多程宥的未接電話,微信也發了幾十條。她把手機甩在一邊,她不想面對這樣的程宥。

這時候有敲門聲傳來,她有氣無力的披上一件毛衣,邊走過去邊問:“誰啊?”然后便打開了門。

“你?你怎么來了?”

門外是坐了一夜火車趕來的程宥:“你不接電話,我擔心死了,連夜趕回來了,你沒事吧。”他邊說著邊一把抱住思珞。

思珞聞到了程宥身上有很明顯的火車上的味道,看來他沒買到機票或是高鐵,而是擠了一晚上的普通火車也要趕回來。

她突然覺得鼻子一酸,眼淚就要掉下來,但此刻藍昕的話開始在她耳邊回蕩,她覺得,似乎應該給程宥一個解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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