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
姝兒和綠袖身上還有些首飾,交給了侍衛(wèi),拿去換了些吃食,日子本就艱難,換來的吃食,他們還想著分些給侍衛(wèi),眼下,幾人的發(fā)髻上,脖子上,手腕上,已經(jīng)空空如也。這時,蘇憐兒偷偷摸摸地尋了過來,給侍衛(wèi)塞了好大一袋銀子,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些,后來幾日,兩人便再也不愿意幫襯云菡她們了。
貴妃宮中
聽聞云菡日子過得艱苦,墨辰正想暗中派人接濟,卻被憶夢阻攔:“陛下已經(jīng)廢了姐姐,太后又何必多次一舉?”“她在試探朕?”關(guān)心則亂,墨辰幡然醒悟:“可是朕不能看著她。。。”
“彩霞求見。”小夏子回稟,只聽見外頭吵吵鬧鬧地,像是有小孩子在哭鬧。罄兒見憶夢出來,沖過去,就拿小拳頭打她:“你是壞人,就是你害母后的,大壞人。”“放肆,這哭哭啼啼地,像個公主的樣子嗎?”“哇哇哇,父皇也是壞人,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哭聲越發(fā)響亮。墨辰聽著罄兒哭,揪心至極。“陛下,讓臣跟公主說說看看吧!”憶夢蹲下來:“罄兒是想見母后,對嗎,可是你這樣哭鬧,你父皇會聽你的嗎?”罄兒擦了擦肉嘟嘟的臉上的淚水:“你有辦法?”她管不了面前這個人是誰了,聽說住進冷宮里的人,吃不飽,睡不暖的,她必須馬上見到母后。
憶夢心疼地為她擦了擦眼淚:“罄兒是個聰明的孩子,還記得你母后前些日子受傷的事,你父皇是為了保護你母后,怕她再受傷。不過呢,罄兒是公主,找個認(rèn)識路的宮女嬤嬤,光明正大的去,也沒有關(guān)系,不過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免得讓壞人知道了,再去害你母后。”罄兒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臨走的時候乖乖地向憶夢行了禮。
公主寢宮
罄兒叉著腰,讓太監(jiān)宮女站成兩排,自己站在椅子上指揮,整整裝了十來口箱子,弄得彩霞只能想辦法弄了幾輛推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了冷宮,終究還是小孩子心性,看見云菡,罄兒直奔她而去,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如果說在這冷宮里,還有什么牽掛,大概就是懷里的這個小人兒了吧。兩個人相擁而泣,罄兒的小手笨拙地幫云菡擦著眼淚,箱子也被送了進來。從云菡懷里跳下來,罄兒學(xué)著云菡平日里操持宮務(wù)的樣子:“這個放這里,那個放那里。”
門口的侍衛(wèi)看的一愣一愣地,忍不住小聲犯嘀咕:“這怎么回事,前些日子,上頭不是還交代。。。怎么今天又一大箱一大箱地送東西過來。”“還有這個小女娃是誰?”彩霞聽見聲響:“放肆,公主也是你們可以議論的嗎?”
兩個侍衛(wèi)趕緊跪下:“奴才該死!”罄兒走過去,指著兩人的鼻子:“你們兩個要是敢欺負(fù)我母后,我定要你們好看。”“是是是,奴才不敢。”
宮女們忙著收拾屋里,罄兒則窩在云菡懷里,膩歪了好一陣子。臨走的時候,趴在云菡耳邊:“我知道,父皇是為了保護母后,母后要好好照顧自己,等罄兒來接你。”云菡心頭一慌:“姝兒,你跟罄兒一起離開吧!”姝兒看出云菡另有打算,罄兒也展開雙臂,示意姝兒抱她。
冷宮終究還是恢復(fù)了它原本該有的寂靜,云菡卻心亂如麻。
睡夢中,云菡依稀回到了王府。“貴妃上官憶夢,溫柔恭謹(jǐn)、嫻雅端莊,著,冊封為后,為天下之母儀。”冊封響徹宮闈,云菡猛然從夢中驚醒,看著四周冷冷清清地樣子,不免神傷。
幾日后,姝兒奉公主旨意送東西過來,順便將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訴了云菡。云菡跌坐在床上:“沒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你先回去,照顧好罄兒。”云菡目光堅定,她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里,只有這樣,才能想辦法拿到證據(jù)。
綠袖吞吞吐吐的:“小六子那天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說了一句話。。。”“什么話?”“他說太后好像不是陛下的母親。”云菡在床上翻來覆去:如果陛下不是太后的孩子,記得姨母當(dāng)年好像在同一日也曾誕下皇子,只不過生下來便斷了氣,那么,有沒有可能。。。
皇后晉封,大賞六宮,借著由頭,也給云菡送去了好些東西。盯著這些物件,云菡卻在打別的主意,她開始傻乎乎地笑著,拿起一只簪子,胡亂地插在自己頭上:“本宮是皇后了,本宮是皇后了。”又給綠袖也插上:“本宮開心,賞你的。”說著又拿起錦緞披在自己身上,瘋瘋癲癲地跑出了宮門,從御書房到貴妃宮中,又竄進來太后寢宮。。。引得宮女太監(jiān)圍觀,議論紛紛。
“若是你真的負(fù)了我,我就裝瘋,逃出宮去,你總不能要一個瘋子做皇后吧!”“不會的。”墨辰看著云菡的樣子,想起了進宮前和她的對話:你是想要出宮嗎?“傳朕旨意,廢后杜氏行止有失,驅(qū)逐出宮,永世不得返。”聽聞,云菡依然跑著,跳著,笑著,哭著,路過墨辰身邊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