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國：淺灘

端木芊黑臉看著看在躺在草地上還要翹腳的龍楚真覺得自己腦袋有包，才會信他是來約會的。

“你不是說帶我看白鶴嗎？”端木芊叉腰都想給他一腳了。

龍楚手悠閑晃了晃指向前面“眼睛～那邊～”

端木芊老早就看到那邊好多白鶴，她是生氣對方走哪躺哪的毛病“你這么躺著能看到呀？”

“能呀，它們等會飛起來我不就看到了嗎？”龍楚咬在嘴里的草隨著話音晃動。

“你這樣走哪躺哪衣服得多臟呀？”端木芊想起對方溪水洗臉的動作覺得他真不講究。

“說得好像我不躺衣服就不會臟一樣，既然它總要臟的，那我躺躺又怎么呢，再說我最近又沒讓你給我洗衣服！”龍楚閉上的眼睛睜開一條縫瞄了眼咬牙切齒的端木芊。

“你讓我洗我也洗不干凈！”端木芊嘟囔，她哪手洗過衣服，洗衣服在她的眼里就是放進水里，倒上清洗液，起泡，拿出來，只要不再冒泡就行了，這活都要交給機械干的，人干這無聊的活顯得更無聊了！

“其實躺下來看到的天是不一樣的，你試試？”龍楚眨眼。

“不要！”端木芊拒絕。

“那你喜歡的原石金屬，土壤山川，不也要用手去接觸，用眼睛湊近觀察，用鼻子去嗅，甚至還有可能嘗一嘗？”龍楚知道對方對地質天文有很深的研究。

“額……”端木芊思考了一下，以前去探索，做研究，做實驗一系列的活動過程都是穿防護服，手也要戴上隔離手套，這么一說她好像真的很少親自用手感受過屬于大自然的紋路，除了在昆吾山時她幫平澤拉措他們改進冶煉流程，端木芊心虛地摸了摸包里的青金石，她這不就是狹義的喜歡自然萬物了嘛。

龍楚看對方發呆，索性閉上眼睛“不躺就不躺吧，你自己一邊玩去，我要睡覺！”

龍楚說完就迎來了對方一拳“死龍蝦，你叫我出來，你自己睡覺？還用這種打發阿塵的語氣打發我！”

“話說，阿塵還好嗎？”端木芊突然想起距離秣谷帶走阿塵已經快十天了。

“好呀，怎么可能不好，阿塵那么乖，指不定我師伯他們都喜歡！”龍楚想起上谷他們就喜歡乖小孩。

事實證明，上谷和蒼谷確實只煩龍楚，乖小孩的待遇還是挺好的，尤其是現在幾個老家伙們已經過了當年暴脾氣的階段了，上谷除了第一次看到阿塵吐槽了兩句秣谷，就開始逗小孩了。

“所以你不乖，你師伯就揍你！”

龍楚聞言坐了起來糾正“不是揍，是他找茬，揪我小辮子，他揍我我還能接受，關鍵是他關我禁閉，關就關，罰抄書呀，你知道藏書閣多少書嗎，十萬多古籍呀，你知道這對一個小孩來說多恐怖嗎？”龍楚想起那些年抄書都差點給他手抄斷的歲月就抓狂，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犯錯就溜下山了，等到上谷不氣的時候才回去。

“犯一次錯抄十萬本書呀？”端木芊眼睛都瞪大了。

“嘖！你怎么比上谷師伯還黑，你聽聽你那話是人說的嗎？”龍楚秒變臉，覺得端木芊才是個活閻王。

“犯不同的事，抄不同數量的書，然后我抄著抄著發現了一些關于符術的記載，我就學會了符，還有像什么通靈控制之類的，讓筆自己寫，我聰明吧？”龍楚雖然討厭藏書閣，該說不說他在里面還是學到了很多東西，就比如一些什么古剎正統教學里面不包括的東西。

端木芊托著下巴思考了一番，這種做法確實很龍楚！

“你都犯什么錯，貪財，打架，斗毆？”端木芊覺得龍楚雖然有點缺點，但人還行。

“額……”龍楚戰術性沉默，想起以前剛開始煉藥時劑量拿捏不準，他自己不敢吃，就和余青偷偷跑到前山下給那些平時與他們不對付的弟子水里，結果給那幾個吃出了幻覺看誰都是動物，還是不同的動物，他就偷偷拿著筆跟在后面記藥性，直到那幾個家伙把上谷認成豬，蒼谷認成驢，往人家身上騎，被識破了藥術，他就和余青喜提禁閉一個月，后來犯的事也只多不少，所以他才名聲不好，被拿來做反面教材的。

端木芊看對方逐漸壓不住的嘴角，就猜出他應該沒有一次是被冤枉的，難怪上谷看到他就火大。

“我很優秀的，他們都膜拜我，什么打架斗毆，這種難登大雅之堂的舉動我才不會做，不像你，老打人！”龍楚一味給自己找補。

端木芊果斷不聽他的吹牛，龍楚嘴里能有真話就奇了怪了，視線逐漸放到遠處盤旋捕食的白鶴身上“龍蝦，你說它們中會不會已經有可以化成人形的鶴了？”

“不知道，你過去問問它們，看它們理不理你？”龍楚眨眨眼又躺了下去。

端木芊還真去了，不過她可不是去看白鶴的，是好奇那些挖藕的漁民，淺灘處還有玩泥巴的小孩。

端木芊站在硬塊土地上，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鞋子，突然覺得龍楚說的好像也對，她學的自然，接觸的自然，卻沒有真真切切感受過與土壤接觸時的心境，隨著鞋襪被脫下，褲腳裙擺卷起，端木芊試探性踩進了淺灘，不同于海灘的觸覺，仿佛有種獨屬于這片土地的吸引力，隨著腳面被泥巴沾滿，端木芊覺得也挺好玩，她自己也玩起來泥巴，許是她堆砌的城堡樓房過于新奇，給旁邊的小孩都吸引了過來。

“這是什么？”小孩A揚起臟臟的臉詢問。

“叫……房子！”端木芊說完等待對方的反應。

“你會捏動物嗎？”小孩B說話了。

端木芊搖頭“不太會！”

“我會！”B搶答，滿是泥的小手抓起端木芊衣服就往他們剛才蹲的地方走，端木芊閉眼難受了一秒，她剛才還罵龍楚呢，結果自己的衣服先臟了，但一想已經臟了，也就這樣了。

太陽接近落山，挖藕的大人們逐漸上岸，端木芊也跟著一個小孩捏了個丑作品，這要不是自己辛苦捏的，她都想丟了。

端木芊還和漁民們聊了會天，就比如說他們會好奇白鶴國以外的大國，聽到她三個大國都去過會羨慕，臨走時還給了她一根長達五節的藕，還特地用身上帶的水壺幫她洗了一遍，端木芊也挺不好意思的，想要給她給點錢，卻被對方拒絕了。

“不值錢，帶著吃吧，很甜！”

小孩與她道別，漁民的擔子伴隨著腳步一深一淺，漸漸遠去，端木芊看著手中白凈的藕有點發愣，她也不是沒有吃過藕，在她的記憶里藕似乎就是一片一片的，當然她也知道藕真正的形態，但過往二十多年所學和這些時日她看到的現實進行對照后，突然發現在α周看到的自然已經不屬于直接性的自然了，她在路邊看不到野花，只有整齊劃一的移植樹種，她看到的天也很藍，但沒有鳥，沒有蟲。腳下的路永遠干凈，但她不敢赤腳走在上面，摔倒后也不會有緩沖，瀝青瓷磚的摩擦會將脆弱的皮膚拉出嚴重的傷口，不像此刻腳下的泥，摔倒最多弄臟衣服。

端木芊咂咂嘴，搖頭找補“不，α周就是好，進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們有無人機就不用那么辛苦挑擔了，如果他們也會數字科技就不用辛苦來這里挖藕抓魚了！還有那群鶴，也會被保護起來，不會被盜獵者所殺！”端木芊點頭，覺得自己說的很好，只有進步的文明才能造福人類，幸福就不該勞累，不該……

端木芊想到這里突然思維產生了一點分歧“不該勞累，那……裴樺做野生攝影師豈不是沒有意義了，天天搭帳篷在外面風吹日曬，和獵豹象群待在一起，那……”

“哎！你還回來嗎？”不知何時龍楚已經來到了她剛才脫鞋的地方抱臂看著她。

端木芊腦中激烈的互搏停止“龍蝦？你不是在睡覺嗎？”

“你沒看到太陽都快落山了？”龍楚仰頭示意。

端木芊這才反應過來，她竟然和幾個小孩玩了一個下午泥巴，這簡直不可置信“龍蝦，我堆的城堡，你過來看看！”

龍楚歪嘴嗤笑“你當我傻呀，過去我鞋不就臟了?！?

“該死，沒套路住！”端木芊暗自咬牙，這個龍楚每次腦子都轉的快一拍，倒顯得她不聰明了！

“那我怎么辦，這水都是泥，我……”端木芊看了看自己這小腿上都是泥巴，不沖干凈，鞋都沒法穿了。

龍楚若有所思拎起對方的鞋“那……你今晚和這群白鶴共度良宵吧！”龍楚說完順著剛才那波漁民離開的方向走。

“龍蝦，你沒良心，不可以這樣，快給我弄出去呀！”端木芊一手拿著藕，一手拿著她的丑泥塑，跟著對方，他走在石頭砌起來的河堤上，自己踩在淺灘泥巴中。

“他們往那邊走，說明那邊有匯水的源頭，水流肯定清澈，去那邊洗！”

端木芊反應過來，瞪了眼龍楚嘴硬“我其實也想到了！”

“嗯！你可真棒～”這話一聽就陰陽怪氣的。

走在下方位的端木芊仰頭看著河堤上龍楚，她都快看不到對方的臉了“你在說反話吧？”

“被你聽出來了！”

端木芊頓時怒火中燒，把藕當做棍子打了出去，卻被龍楚彎腰奪走。

“那是我的！”端木芊要不是現在的站位只到對方腰上，她都想上去給龍楚犯賤的臉來一拳了。

“什么你的我的，我的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懂了嗎？”龍楚毫不猶豫拿起藕朝著她的腦袋一敲“啪嗒”五節藕從中斷開，靈活收手，自己拿了一半，另一半丟給了端木芊。

“死龍蝦，你拿我當案板呀？”端木芊騰出的腳還沒踹出去，龍楚早就腳底抹油跑了，而她因為泥巴的阻力，行動被遏制了不少。

……

然后端木芊站在清澈的溪水里認認真真找身上的泥點，妄圖給搓干凈。

龍楚則站在岸邊咬著拉絲的藕吐槽對方做的泥塑“你這做的什么東西？丑不拉幾的。”

“你眼神不好使呀，兔子呀！”

“哈哈哈……兔子，兔子長成這樣……嗯……有點意思！”龍楚歪頭打量著這個都快成一坨泥的兔子。

“你懂什么？藝術無價！”端木芊出來抖了抖腳上的水穿鞋。

靠近龍楚一把奪過另外半根藕，咬了一口仿佛打開了新大陸，原來這就是原汁原味嗎？

龍楚好奇歪頭看著對方這迷惑表情“怎么呢？它咬你了？”

“我第一次這么吃它！”

“你以前吃的是做成菜的？”

“嗯！”端木芊點頭，又咬了一口。

龍楚瞇眼靠近對方“小惡女，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么？”

“你今天沒有怕那些人，還和他們聊天，甚至接受了他們給你的東西！”龍楚想起最開始時她但凡看到陌生人恨不得把自己藏在他身后，再后來人倒是不怕了，但凡有人和她搭話，她都是點頭搖頭的，她還討厭去人家借宿，請別人幫忙。

端木芊突然一愣，看著手中的藕，好像今天確實沒有過多想什么社交距離，等價交換的。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他們走了后才過來的嗎？”端木芊覺得這家伙又偷窺她。

龍楚看到對方眼神一變，立馬后退一步連忙澄清“我沒偷看你，你和那些小孩玩泥巴時，我就過來坐那了，是你自己注意到！”

端木芊這才將梗著的脖子放松了“你也真無聊的，還不如捏泥巴玩呢？”

龍楚沒有反駁，一把圈了過去“走吧，回去吧，再不回去他們把飯吃完就沒有我們的份了！”

“我們還要在這里待幾天嗎？”端木芊好奇怎么好像龍楚自從離開湘國后對于趕路這件事開始主打一個隨心了。

“我前兩天聽到了一個傳聞，他們說白鶴國東部，有個幻嵐川，妖怪橫行，去的人都消失不見了，要不要跟我去看看？”龍楚覺得這倒是挺神奇的，但他感覺應該是誰無聊畫出來的法陣騙人的，哪有人能憑空消失。

“幻嵐川，妖怪？吃人嗎？”端木芊臉色都不好了，她不想去給妖怪當晚餐。

“不知道，你不去的話就留在客棧吧！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妖獸作亂，順帶給收掉，聽說白鶴國國王發布了懸賞令，說是能將其降服賞金百兩呢？”龍楚想起黃金百兩臉都要笑爛了。

“我以為你要匡扶濟世呢，搞了半天為了錢呀！”

“什么為了錢，只是恰好兩個消息都聽到了，你說我現在雷法都會了，對付什么小妖小魔，那不是手拿把掐嘛，既能教訓它，還能賺點錢，何樂而不為！”

“那我跟你一起去！”

“我不會分你賞金的喔～”龍楚咧嘴邪惡一笑，給端木芊看得臉都綠了。

“你就不能多裝一會溫柔嗎？”端木芊都想沖上去咬他了。

“裝？溫柔？你干嘛對自己這么苛責？就這樣每天炸呼呼的也不錯！”龍楚好經典的眼睛嘴巴對稱彎彎表情，這個表情被端木芊叫做“龍蝦牌捧殺臉”，因為他一旦笑的無害就代表他已經想冒了無數個餿主意！

給端木芊都聽無語了“我就說這張臉一點都不古風嘛，哪里……嗯？我說過嗎？我為什么會說過呢？”端木芊覺得記憶出現了一道鴻溝，她潛意識好像告訴自己在α周說過這樣一句話，可……

龍楚咬藕的動作一頓，看對方呆呆傻傻的看自己，還滿臉痛苦“你……怎么呢？”

端木芊揉了揉眼睛，試圖從龍楚臉上找到答案，她如果真的說過這樣一句話，肯定是因為在α周見到過和龍楚有一樣面容的人，但她的生活軌跡里又實在找不出這樣一張臉“好奇怪呀，龍蝦，我感覺我好像……以前見過你……”

龍楚嚼嚼嚼“什么以前？”

“我感覺我在α周見過你這張臉！”

“這事你不是已經說過一次了嘛，這個世界都有端木芊，那個世界有個和我長得像的人又不奇怪！”龍楚看對方滿臉糾結的樣子，伸手幫她按了按太陽穴“好了，別想了，你再想給你腦子想炸了！”

“我不想要那個人，我想要你，我想要你出現在α周，繼續做我男朋友，和我在一起！”端木芊想起自己如果回去就見不到龍楚了，就沒有龍楚了，可是她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沒有龍楚的生活，她真的好想帶龍楚去α周。

龍楚聞言動作僵了一會轉移話題“快走吧，不然霍天把飯吃光了我們要餓肚子了！”

端木芊嘆了口氣，她也真能想，龍楚的家人都在這，她一開始就知道，怎么現在還生出了這種強人所難的想法“那余青和大哥他們去嗎？”

“什么？”龍楚還沉浸在對方說的想和自己在一起的言語中，他又何嘗不想，他們好像都是笨蛋，明知道結果不如意，卻還是將對方擺滿了整顆心臟，可是未來究竟如何，龍楚也不知道，或者說他討厭那個充滿著苦澀和無疾而終的未來，他只能在已有的時間里盯著她看一遍又一遍，聽她說一句又一句，甘之如飴接受她的拳頭和脾氣，喜不自勝般享受她的靠近和擁抱。

“幻嵐川呀！”

“去呀！”龍楚點頭。

“龍蝦，你今天帶我出來就是因為要和他們去幻嵐川，不帶我是吧，我……我……我雖然……我確實……確實幫不上忙，但……我……我……”端木芊這才反應過來他帶自己出來就是為了給他不帶自己去幻嵐川的事做鋪墊。

龍楚眉頭越蹙越深，被對方的腦回路差點繞進去了“你可真能猜，這都能聯想到一起，這件事我雖然聽過，但細節是昨天大哥他們告訴我的，那賞金文書就是霍木扒來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你第一天認識霍木，只要和錢有關的，他那大耳朵什么都能偷聽到！”

“哦～不好意思，冤枉你了！”端木芊道歉總是神速，每次道得龍楚猝不及防。

“天天把我往壞處想，你就不能想我點好？”龍楚覺得她對自己肯定有個罪名清單，逮著哪條給他安哪條。

“誰讓你每次說話因果倒置呢，你應該先說大哥他們，再說要去幻嵐川，然后說有妖獸，再詢問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應該是這個順序??！”端木芊仰著腦袋被龍楚的表述順序氣得嘴都歪了，上次就用那種煽情離別味的開頭，害得自己都急哭了。

龍楚眼珠轉了幾圈疑惑發問“這不一樣的嗎？”

“嘖！”端木芊忍無可忍，張開嘴就準備咬上去，龍楚反應挺快，收臂撒腿就跑，該說不說兩人體力也算是跋山涉水練出來了，跟逃命一樣狂奔回了云錦鎮，當然這地方離云錦鎮也不遠，給路人看得滿頭霧水，以為鬧鬼了，但看看天上，太陽也沒完全下山。

“難不成？”

“癔癥呢？”

至于他們為什么狂奔，小算盤打得門清，因為再晚點，霍天就真的成光盤大使了，就沒飯吃了。

然后在小二上完米飯后，兩人上氣不接下氣穩穩坐到了椅子上，視線相撞，就知道對方是奔著飯回來的，要不說他們倆能玩到一起。

本來乖乖坐成一圈的其他幾人一看這兩個跟逃亡一樣氣喘吁吁的，瞬間好奇心四起。

“喲～你們竟然活著回來了，真稀奇～”霍木率先下筷，一張嘴都能給他自己毒死，他今天一天沒看到龍楚和端木芊還以為他們兩去私奔了。

端木芊連給自己倒了杯水，當然不忘給龍楚也來一杯。

龍楚瞪了眼霍木眼珠子一轉，壞主意如泉涌“霍木，你知道我們遇到誰了嗎？”

“我才不想知道！”霍木傲嬌扭頭。

“侏荊，我們遇到侏荊了，她好厲害，打不過逃回來的，你們也快點吃，吃完跑吧！”

霍木一聽，吃進去的都“啪塔”掉碗里了。

霍風瞄了眼龍楚，猜出他在說謊，繼續保持著他一貫的優雅作風，不急不慢，不冷不淡。

其他幾個就不淡定了，都給霍云嚇呆滯了，兩眼淚汪汪直勾勾盯著龍楚。

“侏荊是誰？”余青看向霍天，他好像聽過這個名字，但不熟。

霍天平時敢打敢殺的一聽侏荊都頭皮發麻，連吃飯的心情都沒了。

霍水還算老練“小少主，你在開玩笑吧？”

“對呀！”龍楚賤賤一笑，看著霍木發出反派笑聲，能整到霍木他就開心，全然不管其他幾只妖的小心臟能不能受得了。

“龍楚，你是不是有?。∧阕屵@個瘋丫頭給打傻了吧？”霍木拍桌而起，還不忘拉踩端木芊。

這下瞪他的不止龍楚了，還有躺槍的端木芊和和受害者霍風。

為什么會有霍風，因為就在剛剛霍風剛給他盛了一碗養生湯，就被霍木一拍桌子震灑了。

“坐！”霍風牙縫里沉沉壓出一個字，壓制全場，本來火冒起來的龍楚和端木芊都怯怯端起了碗扒飯了。

今天要不是牽連到霍風的那碗湯，霍木免不了又要被群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