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月寧不怒反笑，扶著嘴角好不優雅，“那當然了，我先是讓他的飲食相沖，再暗中讓人推他一下，他那把老骨頭啊，就完全經不起折騰了！”

應瑰看了一眼在邊上無動于衷的夏瑜年，垂眸深吸一口氣，“你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其實這件事情不難想，半年多的時間，老爺子明明身體有所好轉的，卻突然極度惡化起來，再往前追溯，她剛遇到裴承衍的那個晚會，他除了腿有舊疾以外，身子一直挺康健的。

“做錯的是他，又不是我，被發現了又怎么樣？”劉月寧坐回椅子上，黑漆漆的眼睛盯了應瑰，忽然笑了，“你真漂亮，和我年輕的時候一樣漂亮，夏忠義那個時候多喜歡我啊，恨不得把星星月亮都摘給我。”

她說得溫柔，表情卻是僵硬又猙獰的，就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

而夏瑜年就像是一個小木偶，還是提線的。

“簽了吧。”劉月寧拿出股份轉讓書回歸正題。

“夏家的股份對你有特殊的意義嗎？還是你只想要錢？”應瑰澄澄的目光看著她。

劉月寧忽然俯身，跟她面對面不過五厘米。

應瑰幾乎可以看見她眼球上面充血的血絲。

劉月寧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看著應瑰，低啞著聲音一字一句地開口：“快、給、我、簽！”

“我要是不呢？”應瑰往后仰了些，坐直了，冷眼看著她。

劉月寧不蠢，敢無視她最開始提的條件把她抓過來，就敢殺了她。

劉月寧本來就是個瘋子。

她要是簽了，只會加快自己的死亡。

劉月寧聞言竟然笑了，站起身來，臉上的笑慢慢凝結，“那我就讓你的孩子先死，我用夾子一點一點地將它從你肚子里掏出來，然后擺在你面前，幫你把它拼完整，讓你們提前見面——哦不！是讓你提前見到它，它被拼好以后，應該見不到你了。”

應瑰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

劉月寧不愧是過來人，會拿捏她的痛處。

沒有一個母親可以忍受自己未出世的孩子被這樣對待。

而且孩子已經八個月了，劉月寧要是真的這么動手了，不僅即將出世的孩子會變成一具尸體，她也會。

應瑰睜開緊閉的雙眼，眼眶泛紅，眼淚打轉，她顫聲說：“我簽。”

劉月寧也不墨跡，給應瑰松綁以后，應瑰立刻就簽了，沒有一點猶豫。

應瑰扔了筆，呼出一口氣來，神思恍惚間，腦子里全都是裴承衍的身影。

他早上離開的時候，她親親他就好了。

時針往前撥，應瑰想起自己前天跟他發的脾氣，吼了氣話，那句話真的傷人心，到頭來還是他哄的她。

上周她也不應該使小性子，讓他陪自己去花園里玩，害得他工作到大半夜。

…………

他表白的時候，她要是立刻就答應了該多好……

紛亂的情緒涌出來，應瑰盡量讓自己不要委屈得哭出聲來。

她簽了字沒多久，夏笙就趕來了。

夏笙推開門，門背后是明亮的藍天。

應瑰有些怔忪，轉而看向夏笙錯愕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