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合適的店鋪,琬琰大失所望,決定去廣東一趟,廣東的翡翠批發市場在國內翡翠行業占據重要地位,她要去淘金,給自己開店累積資本。
抵達廣州之后,琬琰不急著去看毛料,拿著地圖,游覽了世界第一廣州塔、羊城之首的白云山、廣州傳統城市中軸線的起點和標志的越秀公園、華燈閃爍的珠江游,在這些風景下一一留影,準備等莫白回來,拿到他面前炫耀。
琬琰玩的非常盡興,不僅欣賞了美景還品嘗了很多膾炙人口的美食,肥美的乳豬皮脆、咸寡相宜的白切沙姜雞、香軟蜜汁叉燒包、郁而不膩的手打撒尿牛丸……這些令她回味無窮,尺頰生香,她都差點留在美食街不回來。
最后一天早上,琬琰來到廣州華林國際玉器城,位于廣州長壽路附近,地處上下九商業步行街,交通方便,人流最為密集。琬琰正在艱難的擇選到底要進去哪家玉器鋪子,前頭一家其貌不揚的玉器門口吵鬧起來,爭執聲高昂激動,斷斷續續飄來幾個字“……賭垮……退貨”,琬琰被勾起好奇心,隨著人群看熱鬧。
現場丟著幾塊碎石,切石器上立著半塊毛料,正面一潭蘚,一片綠,相互交錯,生生破壞了翠色。她輕輕朝石頭內部一看,一汪綠被蘚吃的差不多,表里一致慘不忍睹。毛料的主人與店家爭得臉紅脖子粗,琬琰留神聽著身邊人說的話。
“這買毛料的主人運氣真不好,花了500萬本以為會出綠,沒想到想切出來的就是這樣一幅慘相”
“現在要找賣家算賬賠錢”
“賭不起就別來,賭石這行就這樣,風險高于收益”
“……”
琬琰聽完以后,幽幽一嘆,每個來賭石的都是心懷夢想與期待,狂熱的血氣,但是賭石憑的不是運氣,即使是有幾十年賭石經驗的老者,也不敢保證買的毛料一定出綠。像她這種出生茅廬的,要不是有著透視眼,就算向天借個膽,她也不敢碰。
忽然賣家失去耐心,從店里頭叫來幾個人,二話不說的把毛料的主人架出去,消失在眾人面前。眾人卻沒說什么,散開去做自己的事。
琬琰明眸圓睜,不明所以,賣家的行為不是犯法的嗎?大家怎么都沒反應,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了,見怪不怪。
后來莫白告訴琬琰能賣翡翠毛料的,背后都有人撐腰,行事自然膽大。他們最煩的是,賭不起的人,贏了歡天喜地,輸了就在門口撒潑,影響他們做生意,為了防止出現這種情況,專門請了保鏢隱在暗處,時間長了,就成為賭石界的約定俗成的規矩,懂的行規的人自然不會去觸霉頭,還會看不起那個鬧事的人。
……
鬧事的人走了,琬琰抬腳進入這家店,觀察內室,這家店裝潢與外殼相反,莊重大氣,別具一格。毛料都不分,齊刷刷的羅列在地板上,價格直接寫在上面。老板翹著腿,坐在空調風口處,閉眼享受,瞧不出剛才的狠樣。
琬琰拿著手電筒裝模作樣,視線落在表面無翠的磚頭料上方,挑高眉毛,興味很濃,復而被一抹奔放熱情的大紅色吸引,這是什么玩意?有膠無條帶狀構造。琬琰發現有透視眼也有不好的地方,那就是視覺疲勞,每次看這些石頭眼花繚亂,很費精神力。
挑挑揀揀,琬琰買下四塊,老板問她要不要解石,她推出那塊大紅色石頭,只要解這塊。
那個老板跟個大爺似的,身子不動,對著自己的伙計吩咐幾句又閉上眼睛吹風。
“小姐,你要怎么解?”那個伙計是個年輕的小伙子,見到琬琰這么漂亮,不敢與她對視太久,害羞的低下頭,小聲道。
“從這里”琬琰沒注意到這人的異樣,隨手劃了一下。
有人解石,就會受人矚目,成為焦點,琬琰的身邊立刻來了一波人把她包圍住。
小伙子是個解石老手,沒到幾分鐘就把石頭解好。
“這是什么?”
“不似翡翠透亮”
“那是紅玉髓”老板不知什么時候也站在人群里面,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對啦,只有玉髓才會看不到翠性和色根”有人拍了一下大腿,頓悟道。
“這位姑娘,不知你這塊紅玉髓賣不賣?”一個圍觀的商人,親切的望著琬琰。
“賣”琬琰點頭,她特地放在這里解,當然就是要出售。
“100萬”那個商人微笑看著琬琰。
“我說老孫,你不是瞧著這個姑娘是旅客就故意欺負人家吧?我出200萬”老板也對這塊紅玉髓感興趣,挖苦完那個姓孫的商人,對著琬琰喊出價錢。
“說的好像你就很善良似的”
“我出250萬”姓孫的商人嘲諷老板,繼續加價。
“300萬”
“400”
“唉,還是老孫有錢,小弟我最近資金周轉不靈,就不跟你搶這塊玉髓啦?!崩习灞Ш兑恍Γ笆肿尦觥?
“你—好—好的很”姓孫的商人不笨,見老板這么快放棄玉髓,就知道這人是故意跟自己打擂臺,存心要讓自己出血虧錢。玉髓市場價格比翡翠要低很多,現在自己花了400萬,根本沒有賺頭,他氣的肺都要炸了,想放棄收購,又怕失去信譽。他經常在這一帶做生意,要是失去信譽就虧大了。
“小弟怎么啦?”老板端正表情,不解其意,謙卑詢問。
“哼,你心知肚明?!?
姓孫的商人與琬琰交易完,抱著玉髓氣沖沖的走了。
兩人不知有什么恩怨?琬琰拿眼看向老板,許是琬琰的目光太炙熱了,老板回頭還對琬琰齜牙一笑,一口白牙亮晶晶的,溫和無害,經歷了剛才那些事,琬琰可不信這人是個純善的。
然而來而不往非禮也,琬琰也對著人家微微一笑,宛若瓷色的皮膚晶瑩溫潤,眉宇間傾泄卷卷書氣,溫雅可人,瞬間晃花了店鋪老板的眼,表情竟然凝固住。
這家翡翠店的老板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吭趺瓷瞪档亩⒅?,腦子有病吧。琬琰低聲咒罵一句,飛速離開這家店,就像躲避洪水猛獸似的。
“誒—小姐”老板回神之后,見到琬琰離開的身影,條件反射的沖上去攔住琬琰。
“有事嗎?”琬琰后退一步,戒備的望著來人。
佳人這么防備他,老板面薄緋色,握拳輕咳,趕緊解釋“我叫傅云澤。不知能否和你交個朋友?”
“可我不想和你交朋友”這人精神反復無常,很危險,琬琰冷聲拒絕。
傅云澤家世優越,風度翩翩,很受女生歡迎,然而他心如止水,沒對任何女生動心過,今天好不容易有個看的順眼的女子,摒除身份,主動與人套近乎,卻出師不利,被人毫不留情的拒絕,頓時尷尬非常,訕笑不語。
“不好意思,我還有急事?!辩娺@人一直擋在自己面前也不說話,心底不耐,面上不顯,微微頷首,側身越過這人往前走。
鼻翼間飄來幾縷幽香,待要細聞,消然而逝,傅云澤轉過身子望著琬琰的背影,勾唇一笑,目光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