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自戀

我不想這份感情只是我自己的一廂情愿，只是幻想。現(xiàn)實她的一言一行在他們的世界里同我一樣，這一定是對我最大的打擊，我時時刻刻留意著她的言行，她出現(xiàn)在我身旁的舉動，我要抓住這種相遇，讓幻想變成現(xiàn)實，我要用現(xiàn)實來驗證她對我感情。

機(jī)遇總是不期而遇，我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她是遇到了一點問題。點數(shù)原本是一個完全有規(guī)律可循的事，可今天這點數(shù)竟然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一時犯了迷糊，不知如何是好。她好像走進(jìn)了一個迷魂陣，怎么繞都繞不出去，在里面一直打著轉(zhuǎn)。她算了一遍又一遍，越算同前幾次不同了。她看著我們幾位等的時間有點長，她越著急，越?jīng)]了頭緒。這種場面我以前看見她在別的車上爭論過，那次看見他們的爭論，我私底下腦海里也同他們激烈的爭論過，顯而易見在她面前我最后只能大獲而勝。我看見她恍然大悟的眼神，那一天整個人一直沉浸在幻想之中，夜晚欣喜若狂的都沒有早早的入睡。我很慶幸這次她在我裝的車跟前又犯了同上次一樣的事。我暗暗高興，生活里既然給了我這次機(jī)會，那一定是上天在成全我們倆的姻緣。我胸有成竹的問道：“徐玲，好像夠了，你算了幾排？”

“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再算算！”她抬頭看了我一眼，拿著手機(jī)又開始從頭算了起來。

我看見她思索著加著前后兩個頭子包的數(shù)，又加著平板車臺子上的包，最后數(shù)了數(shù)臺子下的包，她這樣按著順序加完了她所能看見的所有的包。嘴里開始犯了嘀咕：“怎么越算越少了？”

“中間沒加”我提醒她?！芭_子上四排，三四一十二包，臺子下十排，四十包?！?

“噢！”她算出了總數(shù)，肯定的說：“還差七包?！?

“還差七包?！蔽覍W(xué)著她的口氣，而后反問她：“你確定你算對了？”

“嗯，沒錯，我算很多遍，其中三遍我算出的是同一個數(shù)”

“我知道，如果我們再問你一遍，你一定會動搖的，你對你自己算得數(shù)心里根本沒有底?！?

她開始被我動搖了。又要伸手點數(shù)。我急忙打住她，跳下車走到她跟前。

“你每次點數(shù)，像這些配貨不壓車的貨，你總是看我們裝的差不多了，然后過來點數(shù)，點完數(shù)少了我們添，多了我們再卸掉。你怎么不提前算好，直接告訴我們裝多少排零幾個，大家都不耽誤時間，你該做做筆記，把每天裝的車用筆記本記下，看看有沒有規(guī)律可尋？”我走到車前面，指著車上的貨開始給她講：“平板車不加長，臺子上是四排，臺子下是十四排，這都是死數(shù)，加長的車最多十七排。不管加不加長，臺子上的數(shù)是死數(shù)，119包。臺子下一排28包，十排280包，你現(xiàn)在加一下，看我們裝了多少？后面還有一個頭子，”我怕她再忘了，故而再次提醒她。

“明顯已經(jīng)多了，”老顧回道：“你應(yīng)該把筆記做上?！?

“我算的順序沒錯，怎么會錯這么多？”她這回是看明白了?！芭_子上的數(shù)是死數(shù)，119包，每一個車都一樣，下面一排28包，這樣一看就明顯多了?！?

“這回看出來了？”我繼續(xù)引導(dǎo)她跟著我的思路往下看?！澳氵@回在筆記本里寫上，臺子上119包，咱們裝400包，減掉119包，再減掉我們裝的這十排，把后面這一個頭子35包也減掉，看是多少？”

“我算算”她嘴里嘀咕著開始在算：“119加280等于399，再加35，434，多了34包。34減28等于6，28再減6等于22是8排零22包?！?

我是聽清楚最后他說的這一個數(shù)，至于那一連串的計算題，我是被她繞的也變不清是哪方面的路子。這回最后得出的數(shù)是對的。

“你算的真費勁，你回家了真應(yīng)該好好整理一下你的腦袋”她向我笑出了聲，我也笑了，繼續(xù)給她說：“我們平時配貨裝的車，不外乎就這幾個數(shù)，四百，五百，八百，要么就對半裝。你提前計算好，下次裝車前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多少多少排，就不這麻煩了。很好算的，總數(shù)減掉臺子上的119包，再減掉兩個頭子的數(shù)，最后除以28包，不就出來了?！?

她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我，應(yīng)該帶點迷茫吧！我看見她手不停的在敲計算機(jī)。我一邊說，她一邊打開計算機(jī)在算，我掃了一眼結(jié)果令我很欣慰，可她用是懂非懂的眼神看著我，我不由的笑場了。讓一個人短時間內(nèi)頓悟是很困難的。

“我說的太投入了”我自言自語說著往車上爬。“真像個小學(xué)生在聽我講天數(shù)似的。你走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們吧！”

我爬上車轉(zhuǎn)過身時，她真的走了，我自言自語她也聽到了。過了一會兒，她騎著電動車又折了回來。

“不押車的貨，我看了單子，不是十四米，就是十七米的板，整車數(shù)都差不多?！彼贿呎f，一邊望著我，期待我給她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每次你點數(shù)，同樣大小的車，你丫一遍一遍的點數(shù)，我是想著問你——徐玲剛點的這一車數(shù)和那一個車的數(shù)一樣不？我想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你會發(fā)現(xiàn)，不會再費神的每一車都一包一包的去數(shù)。誰知你這么長時間了還是沒發(fā)現(xiàn)。（她笑得眼睛瞇了一下）小魏小田每次過來點數(shù)，就點底下一行，數(shù)完就走了。很明顯，由下到上，第二行比第一行能多擠一個包，第三行第四行能多擠兩三個包。整車就那些數(shù)，誤差個七八包很正常。沒有誤差是不可能的，你能看見外面的包，里面你知道對不對稱，有時候我們同外面擠一樣，有時候我們也怕麻煩，中間就不擠包?！弊詈筮@句話我手搭在嘴邊小聲說給她聽的，這不能讓司機(jī)聽見?！八运緳C(jī)卸貨時，貨主說過只要誤差不超過十包，沒事，再說一般你們都向辦公室多報數(shù)?！?

她聽著會心的笑了笑。

“接下來裝七五灰的，我走了?！?

“走吧”我向她擺了一下手：“以后沒事了，在我和老顧車跟前多轉(zhuǎn)轉(zhuǎn)，我們幾個最喜歡樂于助人了。記好我一天都悶死了。”

她騎上電動車，扭頭看了我一眼，這回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眼扎毛長長的，那眼睛真是曇花一現(xiàn)。她隨即轉(zhuǎn)身就走了，像風(fēng)一樣的從我旁邊駛過，留下淡淡的一股清香。女人總是把自己用香水噴得香香的，穿的干干凈凈，整個人就像玫瑰花一樣鮮艷，讓人陶醉，沁人心脾。

我期待每天和她都有這樣的情景，有什么問題了，她能想起我，只有我能給她解決?？蛇@樣的情景只是偶爾的一回，甚至五六天，七八天不見她同我說上一句話。車每天很多，她不停地要點數(shù)，點完數(shù)上報給辦公室，然后接單子，到貨場找貨，安排車裝貨。上班時間對她來說很緊迫，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可以閑聊。她說過只要一上班，一不留神就到吃飯時間了。

我給了我自己在這里的最后期限。在這里上班我已經(jīng)待了很長時間，我想回家看看，或者別處再走走?？蛇@點想念在我虛榮心的作祟下一次一次的被打消掉。我把我的生命都這樣毫無意義的奉獻(xiàn)給這個沒有價值的工作上，這樣的工作我能再干多長時間，多年以后，我離開這里還能干什么？什么再適合我干？時間真快，眨眼又一年快要過去了，除了掙了一點錢，什么也沒留下？反而讓身邊的親人對我更加陌生，也許在他們的記憶里我已經(jīng)被抹去，或者再也無法想起曾今還有我這樣的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們的生活里。

我不會待很長的，我迫不及待，每天都帶著這樣的想法。只因為再堅持一個月，我就有一萬多塊錢的工資，我需要這筆錢?？晌矣植幌脒@樣無聲無息的離開這里，我要把這份空虛的感情強(qiáng)加在她身上，我對她的感情好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好像一直在暗戀她，她一點也沒有覺察到。我好像處處在留意她。昨晚我看見她安排車的時候，遇到了一點問題。

夜間十一點鐘隊長安排完閑余的人，貨場就剩兩輛車了，我們都不緊不慢的干著，生怕最后這兩輛車輪到自己頭上。我看見先完的一組人上了宿舍，這時候大門口開進(jìn)了一輛半掛高欄車，徐玲走到快要完活的那一組人跟前，指著剛進(jìn)來的那輛車說：“你們裝完了裝這輛，四百二十包七五黃的，很快，這是最后一個車，干完下班。”

我看見孫大圣上前反問道：“宿舍剛不上去一組人嗎？”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他們從后面進(jìn)來?！?

“不是說哪個車先進(jìn)來先裝哪個車嗎？他們先完，我們?yōu)樯断妊b這個？”他心里有點不平。給誰誰會平，也許他們剛裝上車，十分鐘內(nèi)我們都能回到宿舍下班，這就是現(xiàn)實。大多數(shù)裝卸工遇到這種情況，只能私底下抱怨一番。孫大圣和隊長一個老丈人，跟著隊長干了四五年，說句不平的話，庫管還是給點面子的。

“他們車后面就進(jìn)來了”徐玲極力去解釋這輛車是最后打電話叫的?！拔乙呀?jīng)打電話了，這個車是后面打電話的?！?

孫大圣，狄峰和大志圍在徐玲身邊你一言我一言的嘀咕。

“總不能這樣弄，”大志小聲的嘀咕：“你不能看哪幾個人好說話就找哪幾個？”

“對！”狄峰指著貨場幾個也要裝完的車說：“你們不能讓大伙一起裝，都在后面磨洋工?！?

“越干越憋氣，天天下班都這樣，我們幾個隔三差五最后下班?！?

“這你們找你們隊長去，”徐玲有點不耐煩了，她也想早點下班，“我只是按你們隊長囑咐的誰先完了給誰安排?！?

“行，不說了”孫大圣放下一句，“我只看哪個車先進(jìn)哪個車后進(jìn)。按順序裝?！?

說完帶他們幾位走了。

他們幾位不相信，覺得徐玲在找理由，對他們幾位不公平。徐玲遲疑了一會兒，拿起手機(jī)給隊長打了個電話。不一會兒先上去的那一組下來上了十三米高欄車。

貨場隨后開進(jìn)了一輛拉鋼卷的半掛平板車，走LS的車，是要壓車裝的。從現(xiàn)在這個時間算算，裝完也就一點多了，看來他們幾位是今晚最后下班的一組。徐玲看見他們幾位來到貨場，吩咐了怎么裝，就離開了，雙方心情都很不樂觀。孫大圣平時總愛和徐玲在公共場合開玩笑，他覺得最后這一輛車徐玲一定是覺得他平時好說話，才安排給他的，誰知這次誤會這么大，反而給他們自己換了一輛大車。他們幾位在大伙的注視下尷尬的無地自如。徐玲很無奈，傷感煩躁一股腦從腦海里奔了出來。沒想到他們幾個不相信她。

大伙看見兩個車都有了主，于是鉚足了勁的干，同往常一樣十來分鐘的時間，一個一個的都蓋好了篷布。我回宿舍的途中看見她情緒低落，裝卸工不聽她的安排，這是對她最大的打擊。如果是小魏和小田他們連聲也不會啃。我們從她身邊走過，她也沒像往常一樣抬頭看我們一下。她點著數(shù)，記著筆記，然后轉(zhuǎn)身離去，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她左顧右盼過。當(dāng)晚下班我就給她寫了一份私信，我要讓她知道在這個生活圈子里有一個人一直在默默的關(guān)心著她。下面就是我寫給她的私信。

工作中可不能感情用事，下班了可以開玩笑，上班了說一是一，大家一視同仁。工人沒有權(quán)利挑三揀四，徐玲只有分配，工人只有無理由的去干。一旦有了感情（是對一個人的情面）那往后工作上就會遇到尷尬，不愉快。今天有點晚，我們宿舍幾位都沒睡，聊天，看視頻都是夜貓子。今天胥義紅干活把頭碰爛了，我知道原因，是昨晚一夜沒有睡覺，他說他睡不著，他說他天快亮的時候瞇了一會兒。我知道他是失眠了，有心事，就像今天晚上你心情突然不好了，今天白天胥義紅干活心不在焉，失魂落魄，他的心情好像被某一個人給左右了，干活總是左看看右看看，一心二用能不出事嗎？所以我答應(yīng)胥義紅把這件事說給你聽，你看到了就當(dāng)我沒說，也不知道怎么給你說，你是領(lǐng)導(dǎo)，在工作上當(dāng)然會遇到很多問題，有事了自己要學(xué)會處理，傻妞。

二挑釁

第二天下午她上班的時候，我看見她心情好多了，我覺得她應(yīng)該感覺到我對她的祝福。工作難免會遇到一些煩心事，這些事都是平常事，不值得掛在心上?？伤龑λ哪欠萦颜x不該給他，而是給我，我最了解她，我不會在工作上讓她不快。上次下雨天，徐玲沒有打雨傘，孫大圣把自己的雨傘給了她，徐玲沒有接受孫大圣饋贈的方式，而是走過去搶過來的。

“一個大老爺們，穿著雨衣又打著傘?！闭f著順手奪過雨傘。

她是小碎步躲開孫大圣，她擔(dān)心孫大圣不老實的手不由自主的又點她的前胸。下雨天她一只手拿著筆，一只手拿著筆記本，雨傘只能用脖子夾著。她這樣吃力的統(tǒng)計著剛點的數(shù)。

“徐玲！”大志和孫大圣同時在喊：“過來到這里?！?

他倆躲在玻璃棉塑料雨布下面，一人撐開一邊，中間剛留開能進(jìn)來一個人的空間。

徐玲回過頭，

“到這里面來，”孫大圣向她擺手，“雨大了?！?

徐玲合起筆記本向?qū)O大圣他們倆跑去。

他倆撐著雨布，徐玲蹲在里面計算著筆記本里的數(shù)。外面的雨嘩嘩的下著，他們?nèi)谟曛腥綦[若現(xiàn)，就像一副畫在我眼前。

我的意識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她的生活直接影響到我的生活。我這幾天一直帶著手機(jī)，潛意識促使著我平靜的生活應(yīng)該做點什么？我今天會做什么的？一定會做點什么的？我也許想尋找一點存在感吧！

在給我們安排第二輛車的時候，老顧沒有聽清楚裝哪一個貨，他同我們幾位核實，它只會更加不確定。和他在一起干活，他只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只好拿出手機(jī)向徐玲核實。平時大伙核實的時候，都是直接群里發(fā)問，哪個貨對不對？徐領(lǐng)會回復(fù)對錯?？晌医裉旃硎股癫畹狞c了她的頭像兩下。群里就出現(xiàn)了幾個字——李有峰拍了拍徐玲。

徐玲隨即問道：“怎么了？”

“辦公室找你聊天。”

她遲鈍了一下，隨后群里回了一句：“車號8238，100黃，不壓車，趕緊裝?！?

上班帶手機(jī)的人我想這時候都看見了。裝卸工的群都是置頂?shù)模豪锏南㈥犻L說過都給我置頂，有消息了給我第一時間能看見。每一組上班必須有一個人帶上手機(jī)，不要一有事都看不見，裝聾作啞，誰開了消息免打擾，不想干了就回老家去，人多的事，不缺你一個。帶手機(jī)的都看見了，他們互相傳遞著信息，這是我能想到的?？菰餆┪兜墓ぷ魉麄兤炔坏糜腥四茉禳c事來提提神。我接下來不應(yīng)該繼續(xù)再追問了，已經(jīng)很清楚了，可我還是發(fā)了一條信息：“上班沒人找你聊天，趕緊過來看?！?

她也許覺察到了我的無禮?！袄钣蟹澹阆敫墒裁矗俊?

“你不是給老顧說是七五黃的嗎？”

“不想裝我換人，我說得很清楚了，100黃的不壓車。”

我看了看她回的信息，尷尬加傷心一股腦都擁到在我心頭上，這突如其來的打擊，把我這樣一位有紳士風(fēng)度的人打的一文不值。我收起了手機(jī)，這會兒大伙都知道了，我給自己找了一點不快。把人丟大了，有老鼠洞鉆也不頂用了，我鉆進(jìn)去了是不是不打算再出來了，我還要掙錢，我是個人，有老鼠洞也鉆不進(jìn)去，慢慢承受著吧！

我沒有再想去回復(fù)她的信息，就讓她的信息在這停止吧！這樣我心里反而充實多了，別人怎么想就讓想去，我只知道她此刻在想著什么？她也許在等著我如何回復(fù)她，或者我能給自己圓個場?；蛘呶視蝗怀霈F(xiàn)在她的面前和她爭個不高低。我沒有這樣去做，我?guī)е@份自作多情的感情心安理得的收起了我的手機(jī)。我希望在這里擁有這份感情，我又不想帶著這份感情永遠(yuǎn)的離開這里，什么都不帶走多好，沒有懷念，沒有傷感，灑灑脫脫的離開。

晚飯的時候，我看見大伙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想和我說話，可欲言又止。回到宿舍時，幾位玩的好的伙伴，這時候?qū)嵲诎茨筒蛔?nèi)心的好奇心開始玩笑的發(fā)問我：“今天你把人丟大了？”

“真丟大了”我回道：“一時語塞，想著再說兩句的，又怕弄得不好收場。索性就不說了，說多了越說越復(fù)雜了?！?

“我一直等你接下來怎么回復(fù)？”胥義紅真會挖苦我：“結(jié)果沒下文了?！?

“你說你調(diào)戲別人不成，反而給自己弄得，唉！”李東跟著也湊熱鬧，說了句安慰我的話。“自以為是的，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了，遲早懟她。”

“唉！”我只能認(rèn)栽了。“糗大了，這妞真可怕?！?

“她是把自己太當(dāng)回事了”張東寶給我說了句讓我心里舒坦的話：“如果是個男的早都干起來了?！?

我五味雜糧，過個兩天就銷聲匿跡了，不管什么事當(dāng)時都會這情景，隨著時間都會煙消云散。我故作無所謂的同他們說話。我心理素質(zhì)還是能承受這一點的。

一個中午，他們幾位就圍繞著這個話題問這問那，一會兒挖苦我，一會兒安慰我，一會兒又岔開話題說起他們自己的糗事。總而言之他們今天有了一件新鮮的事兒可以來充實他們枯燥乏味的生活。

晚上下班的時候我看見她坐在電動車上看手機(jī)，我喊了一聲：“徐玲！”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干啥？你不要一天光嚇人行不？”

“下班了，大伙都走光了，怎么還不回？”我心里突然平靜了許多。

“我等你們都走了我再走。”

她分明在等我。只要是晚上大伙一起收工，我一直喜歡最后一個走出貨場，喧鬧了一天，就這會兒是最安靜的，雖然車間機(jī)器聲很大，沒有太陽，沒有來回走動的裝卸工，沒有來回行駛的車輛，這個空間就是安靜的，讓人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聲，讓人只能聽見車間的機(jī)器聲，這個空間就是安靜的。

徐玲說完瞄了我一眼，騎電動車就走。她又是那一情景，沒騎多遠(yuǎn)旋即停下，轉(zhuǎn)身看我。我向她擺了一下手。隨后她揚(yáng)長而去。我心里矛盾，我不應(yīng)該叫她的，可我從她面前經(jīng)過，貨場空蕩蕩的，我是等所有人走了，我才向出走的，我想一個人慢慢的回宿舍，可她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這樣不啃聲的從她身邊走過，是什么樣的一種心情。我無所謂，她一定會多想的。這樣一來，我真的很矛盾，一會兒傷感，一會兒欣慰，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回到宿舍，我躺在床上，這一天的心情起起落落，想著想著，怎么也睡不著，我只有給她不停的寫私信，只有這樣寫下去，我也許才能打開這個結(jié)，才能心平氣和的入睡，也許這份感情不應(yīng)該這樣停止。我寫到，如下便是。

今天我是領(lǐng)教了徐玲，你就像玻璃棉，天熱了玻璃棉特扎，你比玻璃棉還扎，老遠(yuǎn)看見你都扎人。今天我是故意給你發(fā)信息的，手機(jī)白天干活我一般不帶，裝好車了你及時到不來，我會讓別人用手機(jī)叫你的。你這人做事大大咧咧，實實在在，一天看見你不由得想給你找一點點不快，打擊打擊你，誰讓你這么優(yōu)秀。我有個朋友，我一年兩年從不和他聯(lián)系，只要缺零花錢了就打電話聯(lián)系他，三四年了這次我回銀川，他不知怎么知道的，突然打電話叫我出去坐坐，就我兩人，人一生交一個知心的朋友足矣，就像女的能交上你這樣一個女的朋友就完美了。我朋友是荷蘭的，我同他是追一個女孩認(rèn)識的，那時候真有意思，他說在這個廠子沒有人讓他服輸?shù)模矣谑呛退蛸€追一個女的，最后他輸了，結(jié)局我并沒有和那女的談婚論嫁，剛離開學(xué)校一無所有，我選擇離開那個廠子，從他們的生活圈子里消失，我覺得拿一位女孩的感情打賭，天理不容。那女孩在我離開后也去了別的地方。時間能倒退我不會做這么荒唐的事，定會抓住這段姻緣。這幾年他踏踏實實的在這個廠子，也沒有外面闖蕩過，一個廠長把他人生定格在了那個空間里，我什么都干，有屬于自己生活，有屬于自己的東西，我的人生隨心所欲，他羨慕我現(xiàn)在的生活，可他不知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生存的方式，我現(xiàn)在也很羨慕他。踏踏實實多好，到頭來不至于淪落到現(xiàn)在這地步，沒晝沒夜的打工生活，這么枯燥，無趣，很孤獨，也很無奈，就連認(rèn)識一個喜歡的女士都這么難！猶豫不定，遮遮掩掩。

最后我在日記本上又寫了一句——今天發(fā)的不會對你我工作有一點關(guān)聯(lián)的，我再堅持工作一個月，我就要給自己解放了，所以我們還是不要認(rèn)識的好，今天上班群里發(fā)信息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