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玨咬牙扯了一個笑容出來，“我自然不能跟顧總相比……”

顧清看著手里的文件頷首，“沒錯，我以為之前的你雖然不及我，但也有跟灰凌旗鼓相當的實力，沒想到是我想錯了。”

顧清說話相當不隱晦，把他不如灰凌這句話直接擺在桌面上，不想顧清繼續說道，“以前如果不是灰凌暗自幫你，估計你也成不了氣候，只是沒想到只婚后半個月你就出軌，嘖……方氏在你手中果然可惜了。”

方玨猛的抬首，“你說什么？！”

“我說什么？你不會不知道你自接手方氏以來，不少單都是灰凌讓給你的吧？你以為憑借你一個毛頭小子別人憑什么把單給你？”

方玨不可置信的盯著顧清，想從顧清的面上看出一絲說謊的表情，可顧清始終清清淡淡，最多出現一絲嘲諷，其余的他全都看不出來。

可灰凌與他同歲，他是個毛頭小子，難道灰凌就不是初出社會的小姑娘了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是灰凌也不過如此。但你有沒有想過，人在一個方面不行，在另外一個方面就會存在天賦異稟。你大學就開始接手公司，我13歲就接手，灰凌則是大學畢業之后才接手公司，但她的灰氏，從來不會因為灰凌的爸爸媽媽去世，她直接接手而引起動蕩，難道你不知道是為什么嗎？”

顧清說的輕巧，但這一席話卻在方玨的腦中形成巨大的風浪。

是啊！為什么啊！

一個公司換了接班人，還是從未接觸過公司的小女孩，為什么不會產生動蕩？

這難道不是側面證實這個人有實力嗎？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灰凌在一手幫他嗎？他之所以能在方氏站穩腳跟，都是因為灰凌？

怪不得，怪不得，他跟灰凌離婚不到兩個月時間，公司就開始一塌糊涂，原來沒了灰凌，他什么都不是。

可笑的是他竟然以為灰凌會害他？

方玨連一個假笑都扯不出來，顧清把所有文件翻閱完畢，雙手交叉放在面前的辦公桌上，公事公辦。

“過兩天走個流程，約在酒店里吧，請些人見證一下。”

方玨沒有拒絕的權利，啞著嗓子同意了。

“好。”

方玨一走，顧清便扭頭看了一眼身后墻上的畫，唇邊含著笑意，“怎么樣？還滿意嗎？”

原來顧清墻上的畫根本就不是什么色彩濃烈的人物背景畫，而是灰凌在肅州拍攝的一組照片，以背影為主題，色彩鮮艷，并沒有散播出去。

方玨根本就沒有認出來。

過了一會兒，顧清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到手了嗎？還沒有？適當的時候多放餌料，藍煙煙這條魚雖然容易釣，但她見過的男人不少，連方玨都沒能讓她栽在手里，你以為她最愛的會是什么？男人嗎？”

“她喜歡什么就投入什么，她手里有至少7%的股份，還有灰凌的那些珠寶首飾，只要她繼續賣，全部入手，不需要向我報備。”

“做完這一切，你該回M國回M國，必要的話，可以領證承諾綠卡，畢竟你那么多身份，其中有一個妻子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顧清掛斷電話，交叉起的雙手撐起下巴，眼角朝下細細的品閱著面前的文件，嗤笑出聲。

方玨比他心目中要蠢的多，很多餌料根本沒上就咬了死鉤。

——

方玨渾渾噩噩的回到方氏，開始瘋狂查詢以前他親自接的單，不眠不休的查了兩天，終于讓他全部查了出來。

查詢的結果與顧清說的結果相差無幾，甚至有人對他說：你以為你有多大能耐？要不是凌侄女告訴我你心性高，不讓我們告訴你，你以為誰愿意跟一個青瓜蛋子合作？

“呵呵呵呵……”

方玨忽然瘋決的笑了起來，他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是個青瓜蛋子或者毛頭小子。

從小到大，他都在別人的一片稱贊中長大成人，成績名列前茅，公司的東西很快就能上手。他確實心性高，那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優秀的，是別人不能比肩的。

直到遇上顧清，顧清是他一生中的挫敗感，所以他討厭顧清，深覺自己是一股清流，與顧清玩不到一起。

直到剛剛，他才敢卸下自己這么多年的清高與自傲，承認他自己確確實實是因為不如顧清而討厭他，厭惡他。

可他的這些小動作，小心思，或許早就放在別人的眼皮底下做花供別人賞玩。而他，還以為是自己筑起的城堡，世人都在瞻仰。

多么可笑。

之后方玨喝的酩酊大醉，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與灰凌兩世都同吃同住的聯排別墅，按下指紋的時候，他驚覺的發現，自己的指紋根本就打不開指紋鎖了……

路燈散發出昏暗的光圈，一圈圈打在墻角的睡死過去的醉鬼身上，別墅的主人回家不小心被絆到，女主人驚叫出聲。

男主人護過女主人上前查看，過了一會兒，松了一口氣，“只是個喝醉了的流浪漢，別管他了，我們進去吧。”

“什么人哪，睡在別人家門口。”女主人不滿的聲音從男人懷中傳出。

“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剛買的別墅你不想進去看看嗎？”

“想！我們也有別墅了！”

“那還等什么？”

“老公我愛死你了！真的為了我買了一棟別墅！”

……

刺目的陽光打在男人緊閉的眼皮上，男人眉頭微蹙，緩緩張開雙眼。入目的是熟悉的景色，他四顧打量了一圈，發現他昨晚喝醉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之前的聯排別墅區，他躺的地方正是家門口。

捏了捏鼻梁，他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卻發現揉皺了的衣服怎么都拉不平整。

方玨不由皺眉，下意識揉捏鼻梁的時候不經意擦過臉頰，才發現下巴的胡茬已經長出許多，輕刮手指。

他一頓，索性不再整理自己，既然已經到了家門口，股份也已經給了顧清，他沒必要到了家門口不進去。

走到門前按下指紋鎖，系統提示指紋不匹配。方玨收起手指在衣角擦了擦，重新按上指紋鎖，系統再次提示指紋不匹配。

方玨以為自己的手上有灰塵，輕掃密碼鎖，數字密碼鎖浮現，他熟練的按下密碼，密碼鎖并沒有如往常一樣自動彈開，而是響起了刺耳的報警聲。

很快，從里面走出一男一女，隔著門警惕的望向方玨。

“你是什么人？”

方玨以為家里遭了賊，厲聲問道：“你們是誰？藍煙煙呢？你們把她怎么樣了？我告訴你們，綁架是犯法的！如果你們現在走，我可以考慮不報警！”

里面女人尖叫，“老公！這不是昨天的那個流浪漢嗎？他在說什么？藍煙煙不是前任房主嗎？跟這個流浪漢有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