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緩樂中，藍煙煙全身冰涼如水，仿佛被這燈紅酒綠的地方黏住了腳跟，僵硬的再也動不得半分。

顧清好看的眉眼微挑，修長的手指大有繼續往下翻的意思，拖著長腔：“寶貝，現在可以過來了嗎？”

藍煙煙機械的走到顧清身邊，顧清沒讓她坐下，她就只敢站著。藍煙煙清晰的知道，面前這個人跟以往她認識的那些蠢蛋不一樣，他想得到的手的，不會任由她吊著。顧清也不會考慮她的感受，他只會千方百計，不擇手段。

只要顧清想要，她就得給。

她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藍煙煙站在顧清面前，任由顧清上下打量，眼神露骨，還掛著些她看不懂的癡迷。

“把這身衣服換上。”

藍煙煙僵硬的接過衣服，顧自進入衛生間，一直到顧清的視線被墻壁阻隔開她才敢有一絲松懈，鎖上衛生間，心臟快速的跳動著。

指尖用力攪動手里的衣服，她頹然發現，她跑不了。

她所有的事情都被顧清查的一清二楚，就算她這次跑了，顧清也能讓她敗露。

聽話的換上衣服，肥大寬松，藍白相間，這竟然是高中時期的校服！

藍煙煙猜不透顧清的意思，又怕在衛生間呆的時間太久顧清會生氣，抓起自己換下來的衣服出了衛生間，回到顧清身邊。

她清楚的看到顧清眼里閃出的一絲驚艷，連對她說話的聲音都溫柔了很多，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寶寶，過來坐?！?

藍煙煙聽話的坐到他身邊的位置，顧清似乎在這一時間又變回了那個干凈的陽光少年，搓著大拇指局促的問：

“寶寶，我能牽你的手嗎？”

藍煙煙哪里敢說個不字！忙不迭的把手伸了過去，顧清細細把玩，過了一會兒，顧清才開口說道，“寶寶是不是胖了？”

藍煙煙：“……”

之后顧清把藍煙煙帶回了家，親手剝了那套校服。

……

過了很久，顧清輕笑一聲，嗓音沙啞惑人，“方玨對你倒是好?！?

藍煙煙全身一抖，逗得顧清又是一陣笑，他順勢點了根煙，修長的指尖夾著香煙，緩緩抽了一口，咽進肺里，再從唇間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煙霧。

“回去吧，別讓方玨那小子等你太久。”

藍煙煙顫巍巍的爬下床去沙發上翻找自己的衣服，期間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吞云吐霧，白色煙霧籠罩在他的面上，根本就看不清楚。她抽回目光，迅速收拾好自己出了房間。

關門聲令顧清側目，看著藍煙煙逃也似的背影，他心中有些慶幸。

不知道她是不是也會這么怕他……

旋即他勾出一抹笑意，陽光干凈。

怎么會呢？他偽裝的那么好，她的眼里從來就沒有過他。又何來的怕他？

——

出了顧清家藍煙煙再也抑制不住的腳步，慌亂無比，她不明白顧清為什么要這么做，不傷害她，也不放過她。

不過她知道他今天晚上動怒了，在情濃時他的手機跳出來一條信息，他竟然能分神去查看自己的手機信息，也正是這條信息，才讓藍煙煙頭發發麻。

原來她從方玨那走后不久，一直沒有回復網上輿論的方玨發了一則聲明，還是用的公司賬號。

聲明：

本人與灰凌小姐屬于協議結婚，俗稱商業聯姻，兩人均未涉及感情問題?，F已離婚。

請大家理智，不要傷及無辜。

下面附帶多張圖片。

不外乎是灰凌最開始與他共同簽署的婚后條約，不過他把有些地方隱匿了，只拋出了灰凌先立條約的事情。

后面的圖片都是他們剛剛簽署的離婚協議。

兩人無牽無掛，財產分明，分的徹底干凈。

一時間網上罵方玨和藍煙煙不要臉出軌的人有些沉默，這反轉來的太慢，讓他們始料不及。

一般人都是出事先公關，方玨倒好，等事情發酵到一定地步，拿出有力證據，把他們的口舌堵得死死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兩個人協議離婚，并沒有感情，兩個人也不會有什么親密的接觸。照這么算的話，方玨還算是出軌嗎？

網上出現了兩極分化，一部分說就算是協議婚姻，就不能等離婚在跟那個女人糾纏在一起嗎？非要在自己媽媽的生辰宴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不是精蟲上腦嗎？

還有另一部分網友說辭：既然是協議結婚，又不可能親密接觸，那雙方有男女朋友很正常吧？

兩撥人吵的厲害，不過也算成功洗白了方玨和藍煙煙。

只是這些信息，都是藍煙煙從顧清嘴里知道的，他聲音沙啞，欲孽沉重卻又冷清自持，一字一句的念給藍煙煙聽。

到現在都還在她的腦中盤旋。

——方玨對你倒是好。

藍煙煙嚇的一激靈，再也顧不上疲累抖著手叫了一輛車，二十分鐘后出租車駛進聯排別墅區。

醫院。

【宿主！男主他不要臉！竟然在你們剛簽離婚協議書三個小時都不到的時間就發布聲明！】系統憤憤不平。

【好了，別氣了，如果男主他要臉的話，還能這么明目張膽的出軌嗎？】

【好像也是哦……】

忽然病房門被打開，任司橋匆匆忙忙敢來，額上掛著一層薄汗，“你沒事吧？”

灰凌錯愕，“我能有什么事？”

“你……你沒看手機嗎？”任司橋臉上有些不自在。

灰凌了然，平靜的回答：“他愿意發聲明就發吧，反正已經簽了協議，有時間領了證就再也沒有瓜葛了，我沒有必要因為他的事再徒增什么煩惱?！?

“你……”

任司橋開了口卻不知道要說什么，他既沒什么立場，也沒有什么勸慰人的能力，只這么靜靜的觀察了一會兒灰凌，好像真的跟平時沒有什么區別后才暗自離開。

翌日，陽光依舊明媚。

任司橋早早的過來觀察灰凌的情況，重新給氧，又是躺在病床上的一天。

第三天，灰凌終于獲得任司橋的同意可以出去走走，她約了方玨，在任司橋的陪同下辦理離婚手續。

離婚手續辦理的很順利，連民政局都知道兩人是協議結婚，直接給二人蓋了章。

方玨無縫銜接，剛從離婚處出來又重新坐到了婚姻登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