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可以選擇永遠把她封禁起來。如果她沒有這么聰明就好了。”

過了很久，機械聲才再次傳來。

“如果她沒有這么聰明，她還會是那個近乎完美的‘灰凌’嗎？”

“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別讓我知道你是因為跟了她那么久有了感情才這么做的！”

機械聲依舊不急不緩，沒有一絲情感。

“主人，我只是你模擬出來的一款智能系統，沒有情感模式。如果有需求，可以進行加載。”

“最好如此。”

男人的手很漂亮，窄而細長，像藝術品。

指尖更是修長白皙，點按在空中浮現的熒幕上，原本被置頂最前方的熒幕開始無限放大，再放大。

原本被定格在里面的人物也開始再次運動起來。

空中的雨滴淅淅瀝瀝的往下墜，瑩白如玉的掌心中，那顆剔透玲瓏的水珠，也無意識的滾滾落下。

【越看似無可挑剔，就存在越大的破綻。】

鑒：【？】

【你看這雨水，冰涼無比，一朵一朵炸濺開的水花，多像復制粘貼。】

“灰凌！你沒有帶傘嗎？要不要一起走？”

灰凌側目，發現淅淅瀝瀝的雨中出現一個女孩的身影，干練帥氣的短發，身上的衣服也頗中性風，撐著一把深灰色的雨傘，在雨中等待灰凌的回應。

灰凌挽起唇角，“好呀，謝謝你了。”

那女孩大大咧咧，“小事兒，走吧。”

說完向灰凌的方向走了兩步，接上了灰凌。

灰凌鉆進她的傘下，一步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雨沒到宿舍就已經停了，金燦燦的暖陽露出一角。

女孩兒收起雨傘，切了一聲，“這六月的天真就跟孩子的連一樣，說變就變。那你先回吧，我有事兒就不回去了。”

原來她在刻意幫她啊。

“好。”

——咔嚓。

手機拍照的聲音傳入灰凌耳中，但是她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畢竟雨剛停下，那女孩收雨傘時也咔嚓響了一聲。

應該是雨傘的聲音吧。

兩人道完別，灰凌就仿佛在按照一個軌跡，回到宿舍，午休，起床，上課。

一切好像都很完美，很合理。

就這樣按部就班的過了一周，灰凌打完工回到學校，發現學校的同學好像都在繞著她走。

就連當初樂意幫助她的中性女生都現在人群當中，用一種很鄙視的目光看向她。

最后轉身離去。

怎么了？

灰凌的心思微動，目光平靜。

穿過竊竊私語的人群，找到教室隨意找了個座位坐下。

“看咱們學校的三好學生，竟然做出這么惡心人的是……”

“可不是嘛，誰知道三好學生是不是就是這樣來的，畢竟一個三好學生可是加不少分的。”

“噓，小聲點都被她聽到了。”

“小聲什么小聲，人家樂意做就不怕咱們說！”

灰凌把目光挪過去，三個悄悄說話的人瞬間噤了聲，悻悻的坐好翻開筆記本。

灰凌不明所以，收回目光，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教授很快走進教室，灰凌坐在座位上認真聽講。

教室里不乏竊竊私語。

每一句灰凌好像都聽得到。

“喂！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什么什么？”

“我手機發你，絕對是好東西！不過一定要答應我，看了不許尖叫，懂了嗎？懂了給我個手勢！”

間隔了幾秒鐘。

灰凌覺得有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又迅速消失不見。

“我靠！哪來的？真的還是假的？”

“這還有假？你不都看見了嗎？”

“不能吧？她平時那么高冷，幾乎不跟男生交流。”

“喂！兄弟，一起上廁所嗎？”

“不去，沒尿。”

“你他媽是不是傻？有這樣一張照片在手你告訴我要去廁所尿尿？傻了吧你？”

“那你去干嘛？”

不一會兒，果然有男生尿遁去了廁所，臨走時還不忘用火辣辣的眼神從頭到腳掃了灰凌一遍。

教室依舊不太平靜。

“喂，哥們兒，剛才你們看什么了？給我也瞅瞅。”

灰凌又覺得一道目光投在她身上，不消片刻移開。

“啊？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啊！我都看見那小子的奸笑聲了！趕緊給我瞧瞧，不然我搶你手機上繳了啊！”

“那……好吧。你保證只看一眼，不要大聲尖叫，引起教授的注意就不好了！”

另一道聲音滿口答應。

“知道了，知道了，什么東西能讓我尖……臥槽！”

男生失聲尖叫，手機也因為太震驚沒拿穩掉在了地面上發出啪嗒一聲。

“我的課就這么無聊嗎？你們幾個男同學，從上課開始就竊竊私語，你，就是你們兩個，好好上課！”

教授不輕不重的說了兩句，不過這種事情很常見，那男生俯身撈起手機，眼神黏在手機屏幕上，時不時的往灰凌那邊掃一眼。

來回幾次，他用肩膀輕撞了一下旁邊被教授說的已經開始認真記筆記的男生。

“喂，這哪來的？”

“我也不知道，剛才他發給我的。”

“他干什么去了？”

“我靠！牛逼！這他媽的是個狠人吶！不過這可真好看，我以前就覺得她長的好看，沒想到畫出來的更好看。壞了壞了。”

“怎么了？”

“我也要上廁所，憋不住了。”

那男生嗤笑一聲，“滾吧你，他不要臉你也不要臉？”

“我哪里不要臉了？我這是尊重藝術，不說了，不說了，我去了啊。——教授！我想上廁所！憋不住了！”

說著男生雙手撐著桌子跳出了旁邊的座位，從后門一溜煙跑了。

教授托托眼鏡，“還有哪位同學要去廁所的沒有？再給你們一次機會，現在不去，可就要憋一節課了！”

教室里鴉雀無聲。

仿佛剛才的那些聲音都是響再灰凌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