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身體里的血液為什么會有如此作用？”

“還不是因為你父皇從你生的那一刻起便給你注入了魔族之血！”

“你當真以為你父皇不知道你被換了？皇宮是帝王的家！是他最直接掌管的地方！也是他權利最盛的地方，若這個地方都能出現如此大的紕漏，那就只有一種原因，那就是他默許的！皇子公主接二連三被交換這么大的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就算買通穩婆就真的萬無一失了嗎？從始至終只有一朵祥瑞！那便是你！可這朵祥瑞身份不在你父皇中意的性別上怎么辦？”

何子書冷笑一聲，目光仿佛淬了毒，“那就選出一個最讓他中意的兒子來替換上！”

“冷宮里的嬪妃生出了祥瑞的身份，還妄想用賤婢的孩子來代替！正好，你成了賤婢的女兒，賤婢當天被杖斃，皇后生的兒子與那賤婢的孩子做交換，天衣無縫！冷宮里的嬪妃以為自己得了恩寵，出了那冷宮。可她大概連死都想不到的是，祥瑞既是從她肚子里爬出來的，那她便只能是祥瑞的母親，無論這個祥瑞是誰，是男是女，是皇子還是公主，是賤婢生的還是皇后生的！無論是誰！這朵祥瑞都會穩穩的屹立不倒。”

“灰凌，你懂了嗎？”

轟隆——！

晴天炸雷，有什么東西好像碎裂開來，灰凌目光呆滯，再無一絲光亮。

“而你，為師座下最得意的弟子，也不過是一個被皇室拋出來的可憐蟲！祥瑞怎樣？魔石又怎樣？只要對皇室有益，這朵祥瑞的身份就可以更改，畢竟，誰也不能規定魔石就沒有驚天之才。齊妃那個傻女人，活到現在為止唯一的作用也不過是讓文武百官乃至百姓都認為她現在的兒子確實是祥瑞罷了！”

何子書活了千年之久，從未像現在這一刻這么暢快過，就是因為這個女人，這個靈氣純凈，總有一天會超越他的女人。

地位尊為公主，身份貴為祥瑞，修為佼佼，但是她馬上就要死在他的劍下了！

這種感覺不太令人興奮了嗎？

看，她臉上的表情多好看吶，震驚，失措，無助，迷茫，本應是天之嬌女的人，被毀了。

何子書欣賞了一會兒來自灰凌的精彩表情包，愉悅無比，迎著風表情漸漸淡漠下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灰凌之所以震驚迷茫了這么久，并非有多在意他口中的話，而是因為灰凌凝聚了半秒鐘的實體。

灰凌在享受清風拂面，在享受耳邊犬吠，也在享受繩索捆綁的摩擦感。

【這么多版本，看來何子書說的才是正確的。】

【沒錯沒錯~宿主又可以凝結實體了！上個位面的時候宿主還只可以凝聚指尖，這次竟然可以凝聚全身實體了！看來這個位面錯綜復雜，隱藏內容太多了~】

【實體？】鑒不明白灰凌和系統在說什么，就連凌刃都緊張起來，纏在她手腕的力度稍大。

灰凌解釋道：【現在的這具身體并不是我的，最初見面的時候你不是就已經鑒出這具身體是個已死之身嗎？縱使我可以回到時間最初，但也做不到讓她的生命延續下去。消逝是時間逆轉不了的。】

【原來如此。】

得到答案，鑒沉默下來，灰凌順勢轉移了話題。

【李承舟到哪里了？】

【快到了，李承舟游走在仙門和皇室之間。】

【怪不得何子書說他是蠢貨，果然蠢的無可救藥。】

【怎么說？】

【起勁為止，他大概還以為自己是皇上與皇后娘娘生的嫡子，就算身為魔石，只要證明自己有絕對的實力，就可以重新回到皇宮。殊不知他的所作所為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跳梁小丑。無論是何子書也好，李玬蔻也好，現在乃至皇室的人，都表面上對他客氣，卻在背地里看他的笑話。畢竟他只是一個賤婢生的，卻頂著一張皇后娘娘膝下嫡子的皮。】

蠢吶。

李乘舟這個人怕是在整個劇情中對別人來說都是笑柄。

而他卻不自知。

灰凌呆滯的眼珠滾動了一下，逐漸恢復了一絲明亮，她蠕動了一下口唇，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嗓子堵的如同塞了一大團棉花，晦澀無比，酸澀直躥鼻腔。

“你胡說……你是誰？你根本就不是我師尊。”

這個時候，灰凌仿佛找到了一絲突破口，激烈起來。

“沒錯，你一定不是我的師尊。你把我師尊弄哪里去了？你奪舍了我的師尊？！”

灰凌倏然瞪大雙眼，驚恐的看向何子書。

“奪舍？”

【宿主，演過了，這時候還沒有奪舍。】

……

大意了。

“沒錯！你到底是誰？你對我師尊怎么樣了？！你把我師尊弄哪里去了？我師尊呢？”

何子書淡淡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徒兒被他教的生性淡漠，在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大概就是他這個師尊了。

現在他這個師尊也討厭她，惡心她，今她整個世界都崩塌了，都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不過這樣也好，殺起來更加沒有負擔。

灰凌被周煜的魔咒緊緊捆著，一般加了魔咒的繩索靈氣未超越施咒者根本就解不開這繩索。

也不知是灰凌被刺激到了，還是她已經入了魔，加了魔咒的繩索竟然被她一朝掙開，直接碎成了幾節。

連斜倚在寶座上的周煜都被掙開的魔咒反彈，胸口一陣劇痛，不可思議的看向灰凌。

只見灰凌手腕上的一條綾腕如同蛇一般纏繞開來，逐漸拉直成一條展開的素色白綾，素綾的尾部自行繞了許久，最終竟然繞成了一尾三角錐形，而素綾的前端，竟然逐漸蛻變成了一把劍。

劍鋒閃著森森光點，直指何子書。

簌簌清風卷滾著灰凌的衣角，她面色悲愴無比，“你還我師尊！”

說完灰凌飛身提劍，朝何子書的方向刺了過去，何子書不愧是何子書，召出自己的靈劍輕松格擋了灰凌的攻擊。

灰凌這個時候又怎么可能放棄，提了一口氣以劍為刀，再次向何子書砍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