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不要命了？”

若不是周煜發覺灰凌存了必死的決心，及時收了武器，怕是這個時候的灰凌已經頭身分離了！也正在這時，清甜的香味從灰凌受傷的脖頸蔓延開來。

“我說過，正邪不兩立！我與魔族勢必不共戴天！”灰凌聲音虛弱卻擲地有聲，眼神如頭狼般惡狠狠的盯著周煜。額角掛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剛剛因為羞憤爆紅的臉頰紅暈褪去變的蒼白無比，就連以往水潤亮澤的唇瓣都發白干裂。

周煜被這香味引的早就饑渴難耐，卻又不敢再這么貿貿然的再次對灰凌做什么唐突之事，畢竟灰凌跟李玬蔻不一樣。

他調戲李玬蔻的時候她也只是微微有些不耐，帶著些女兒家的小害羞，卻不會像灰凌這般直接準備赴死。

他們魔族的女人大膽奔放，他早就習慣了隨處與他們玩耍，所以在見到李玬蔻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控制自己，灰凌也一樣。

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后果。

看向灰凌脖頸上汨汨流出的血液，周煜不禁后悔。用他的暗鐮傷到之后根本不會愈合，如果不做處理灰凌早晚失血而死。

“那你知不知道用我的暗鐮傷到之后根本就不會愈合！只能等死！”周煜氣憤吼她。

灰凌一怔，她想過死，也想過活，卻從來沒有想到要活著看自己死。

“無妨，能在魔尊手下戰死，我也算青史留名。”

“哈……留名？你在仙門失蹤，你死了我會將你的尸骨化成一搓灰，誰知道你是被仙門的那些蠢貨藏起來折磨致死，還是堂堂正正的與我戰死沙場？”周煜一字一句說的極重，仿佛他下一刻就會做出這些事來。

氣氛凝重，灰凌臉上的決絕稍滯，眉頭也皺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緊擰的眉毛松開，像是想通了什么事情一般，蒼白的唇張開，“無妨，我知道就好了。我只要尊重自己的意愿就可以了，至于其他人，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煜氣的幾乎仰過去，松開扶著灰凌的手任由灰凌癱軟下去后起身大步離去。

他心里亂極了，不由罵灰凌蠢，但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灰凌就該是這樣的，如果不是這樣的灰凌，他真的會如此待她嗎？

答案是不會。

周煜步伐極快，想到此卻再也走不下去，咬牙回頭，青筋暴起。

麻煩！

重新回到地庭，只見寶座旁的灰凌早就軟軟的暈死過去，呼吸微弱臉色煞白，唯有脖頸上的傷口依然在往外冒著血珠，此時已經染濕了大半的衣衫。

周煜心頭一緊，密密麻麻的痛意在胸腔蔓延開來。

這種感覺根本就無法扼制，也不能如同武器般收放自如，他只能走到灰凌面前默默的幫她清理包扎傷口。

第一次，他面對如此清甜的香味卻能忍住不下口，雖然很不習慣，但心底的某一處也透著一種密密麻麻的糖泡泡。

這種不知名的糖泡泡讓他無措的同時也有一絲甘甜。

暗鐮造成的傷只有月清草可解，是一種只長在地庭的草，別看地庭全部是由金磚鋪成，這也是為了隱藏月清草的原因之一。

月清草會在暗處發出盈盈幽光，似月光般紗霧朦朧，所以他才會用金磚夜明珠作為地庭的修飾，這樣一來，根本無人會發覺月清草。

就算有人闖入地庭，首先看到的這會是這些價值連城的寶物，而不會對這種不知名的野草感興趣。

接下來幾日，周煜都會為灰凌送去一碗已經搗好的月清草汁讓她喝下去，灰凌期初拒絕，被強行按著喝了幾次后便開始接受這難喝無比的草汁。

她脖頸的傷逐漸開始愈合，眸光卻很隱忍的打量著地庭的每一個角落，又會做到讓周煜恰好看出來的程度，周煜心中不由好笑。

地庭何子書那老頭子來過不下百余次，而仙門他也來去自如，兩人早就把雙方的地盤打量的清清楚楚，哪里需要灰凌這么小心翼翼的探查？

周煜并不在意，直接隨灰凌去了。只要出不了地宮，她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

當然，灰凌被血浸染的那件衣服他一點都沒有浪費，用氣息吸食了里面精華。

灰凌日日在地宮中，如果不是有系統在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是黑天白日，這里時刻都金光閃閃，就連她睡覺的臥室都鑲著七顆巨大的夜明珠，若不是前兩日昏迷著，她懷疑自己根本就無法適應這里的環境。

【宿主，第六日了。】

六日了……

仙門和皇族還沒有強攻的打算嗎？

【宿主，你怎么知道反派魔王一定不會趁你病要你命？】系統問道。

【我……我也想知道。】鑒幽幽開口，雖然她能鑒出周煜的心底對灰凌是與眾不同的，但還未有這種情況的時候宿主就敢比她前行一步斷定，她想不通。

【因為灰凌原本就是這樣的人啊。】灰凌笑瞇瞇的開口，【剛正不阿，絕不與魔族同流合污，如果灰凌被周煜說動了，那就不是他心中的灰凌了。】

灰凌邊說邊在地庭內走走摸摸，這些金磚都是純金打造，價值不菲，為了掩飾月清草的存在，周煜也是下了血本。

可見月清草的價值之高。

但就算鑒鑒出了周煜心底的事，她幾乎摸遍了整個地庭，也并沒有找到一株月清草。

如果不是她已經連著喝了六天月清草汁，她幾乎開始懷疑是否有月清草這種東西，畢竟地庭終年不見陽光，真的會有草不需要陽光生存嗎？就算有，連土壤也不用嗎？

這里處處都鋪著金磚鑲著夜明珠，總不能長在半空中吧？

灰凌百思不得其解，卻也覺得自己想的有道理，萬一就是長在半空呢？

所以周煜回來的時候便發現灰凌半仰著脖子凝眉在地庭半空各處研究，就好像……一個人在看什么并不存在的東西一般。

周煜見她這般，以為她在他這地庭里發現了什么好玩兒的東西，便也跟著走了過去半仰著脖子向左看一會兒，向右看一會兒。

并沒有看到什么東西后灰凌小挪一步，繼續地毯式搜尋每一寸空中，向右看時，冷不防發現周煜仰著頭跟個二傻子一樣瞇著眼看什么東西，她不由好奇。

“你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