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　科學的河流健康概念

20世紀80年代在歐洲和北美,人們在充分認識了河流的價值后開始了河流保護行動,伴隨生態系統健康概念的出現,河流健康的概念應運而生,作為一個新興的詞匯,河流健康是在與人類健康相類比的基礎上提出的,其涵義尚不十分明確,還處于探討階段。所謂“健康”即指系統在各種不良環境影響中,結構和功能保持相對穩定狀態,并可持續發展不斷完善的特性。在國外一些學者起初提出的河流健康的定義強調了河流生態系統的自然屬性內容的健康,屬于從生態系統觀出發的河流健康定義,之后把河流受擾前的原始狀態當做健康狀態,認為河流健康是指河流生態系統支持與維持主要生態過程,以及具有一定種類組成、多樣性和功能組織的生物群落盡可能接近受擾前狀態的能力,再后來的概念又把人類作為生態系統的組成部分考慮在內,認為即使生態系統的完整性有所破壞,只要其當前與未來的使用價值不退化且不影響其他與之相聯系系統的功能,也可認為此生態系統是健康的。許多學者即是在此認識基礎上,在河流健康概念中體現了人類社會價值判斷。河流健康包含著活力、生命力、功能未受損害及其他表述健康的狀態,應包含公眾對河流的環境期望,河流健康的社會、經濟和政治觀點在定義河流健康時是必不可少的。河流健康與否必須依賴于社會系統的判斷,對其判斷應考慮生態功能與服務人類社會的要求。這種體現人類價值判斷的河流健康理解將河流自然生態特征維護與生態服務功能的持續供給協調起來,認為健康的河流不但要保持生態學意義上的完整性,還應強調對人類的生態服務功能的發揮。完整性影響生態系統的恢復能力,服務功能是生態系統管理的重要目標之一,兩者有機統一有助于實現河流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與服務的持續供應,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目前,這種認識逐步得到認同。澳大利亞新南威爾士州的健康河流委員會(Healthy River Commission)關于健康河流的定義具有相當的代表性,認為與其環境、社會和經濟特征相適應,能夠支撐社會所希望的河流的生態系統、經濟行為和社會功能的河流為健康河流。國內關于河流健康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胡春宏等提出維持黃河健康生命的內涵包括河道的健康、流域生態環境系統的健康和流域社會經濟發展與人類活動的健康等三方面的內容。這些概念強調的是維持河流自身生命的健康。孫治仁等認為健康的河流具有以下三個基本特征:一是具有良好的恢復能力和自我維持能力;二是能滿足原生生態系統基本的水需求;三是具有相對穩定性,河流特征不出現重大改變,對鄰近的生態系統和人類沒有大的危害。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健康的河流還必須具有社會經濟保障功能的特征,即滿足區域或流域人類生產、生活需求。劉恒等則認為,河流健康的基本范疇表現在四個方面。一是水:充足的水量、天然的流態和良好的水質;二是土:河岸和河床條件應當符合自然、穩定、漸變的態勢;三是生物:沿河動植物,尤其是水生生物應保持豐富和多樣性;四是功能:河流健康的社會經濟價值應體現在滿足區域和流域生產生活的需要。總之,目前河流健康尚無統一的概念,初期多是從河流生態系統健康的角度出發的,或是河流生態系統健康概念在河流上的應用,后期其內涵才逐漸得到拓展。具體來講,河流生態系統是指河道的水流區域和與此水域有直接水體交換的生態單元(如濕地生態系統和河岸生態系統),是指河流水體的生態系統,包括陸地河岸生態系統、水生態系統、相關濕地及沼澤生態系統在內的一系列子系統,是一個復合生態系統。對于絕大多數河流而言,河流生態系統中不會包括人類。而河流系統通常是指由河流源頭、濕地、通河湖泊以及眾多不同級別的支流和干流組成流動的水網、水系或河系。從上述概念可以看出,河流系統與河流生態系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河流健康并不僅僅簡單等同于河流生態系統健康。河流生態系統以生物群落為主體,河流僅僅作為生物生存的環境出現;而在河流系統中是以河流為主體。河流生態健康以生物群落健康為主體;而河流健康首要必須考慮的是河流本身結構和功能的健康。所以說,僅僅從生態系統健康的角度出發來研究河流健康是遠遠不夠的。另外,與河流生態系統健康考慮了河流對人類社會的服務功能相類似,河流健康也應與人類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聯系在一起,應考慮河流為人類、社會、經濟服務等方面的內容。因為河流的屬性不僅包括自然屬性,還包括社會屬性。可以說,河流健康概念源于河流生態系統健康,但又不局限于生態系統健康,是一個比較模糊的相對的概念,包含著公眾對河流的期望,反映了不同背景下的價值取向。因此,其概念也帶有一定的主觀色彩,不同的社會經濟條件對河流有不同的要求,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理解,不同的研究視角有不同的健康標準。總的來說,河流健康應該包括三方面的內涵:河流自身結構完整、功能完備;具有滿足自身維持與更新的能力,能發揮其正常的生態環境效益;滿足人類社會發展的合理需求。

綜合國內外相關參考文獻,對于河流健康概念的理解各有不同,見表2.1。

表2.1　對河流健康內涵的不同理解

本書認為科學的河流健康的概念應該是:河流自身結構完整,功能完備,具有滿足自身維持與更新的能力,能發揮其正常的生態環境效益,在一定時期、一定閾值內能夠滿足人類經濟社會的合理需求,并能夠與外部環境進行正常的物質與能量的交換,實現自身的可持續發展和與外部環境的和諧。

河流健康生命的內涵應包括三方面內容:一是河流自身的健康程度,自然健康河流主要是指河流的水循環程度和河岸的穩定狀況,它是河流生命存在基礎,也是河流實現諸多功能的前提;二是河流對人類社會經濟系統的支撐程度,它綜合反映了河流對人類社會和經濟的貢獻,包括河流防洪減災、發電、灌溉等功能,它是人類維護河流健康的初衷和意義所在;三是河流對依賴其豐枯而興衰的流域生態系統的支撐程度,它是河流生命活力的重要標志,并最終影響流域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健康河流生命內涵如圖2.2所示。

圖2.2　健康河流生命內涵示意圖

河流健康問題涉及生態學、水文及水資源學、水環境科學、河流動力學、河床演變學、人類健康學、社會學、經濟學等多個學科知識內容,是需要多學科融合貫通的,不能僅從單一學科考慮。本書從多學科的角度對河流健康狀況進行了描述,指出適宜而連續的生態流量、合適的水沙條件、良好的河流水質、豐富多樣的生物群落、河流可利用水資源量的多寡以及河流的水資源開發利用率等都是河流健康的重要影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