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落落相識十多年，對她的了解卻是從今年開始。這到底算什么？他憑什么回頭？

這段時間里，遠舟時常質問自己。也時常想起當年的自己。

第一次見到落落，是在初一的第一個學期，第一次月考后的總結大會上。所有學生拿著小凳子，按年級和班級整齊地坐在操場上。

他和玩得比較好的幾個男生坐在隊伍的最后面，討論著游戲，討論著周末，討論著哪個班里的女生最漂亮。

燈光晦暗，沒有人在認真聽領導們的長篇大論，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夏夜晚風，他在暖色的燈光下，看到了長發的落落。

女孩的側臉寧靜，被另一個女生牽著手，那女生偶爾低頭跟她說些什么，她只輕輕點頭，神情淡然的仿佛周圍一切與她無關。

要說漂亮，落落不是特別漂亮的那種女生。但是五官清秀，加上氣質獨特。嗯，氣質獨特，一直到現在，遠舟也想不到更好的詞語來形容。

“喂！看啥呢？”旁邊的阿盛用胳膊碰了碰好哥們。他們宿舍幾個特意坐一塊兒，正在討論隔壁班的班花呢。阿舟卻一直沒出聲，回頭就看到他在看著什么發呆。

順著他的視線方向，阿盛看到了本班的班花陳若雨——他們私下討論的，還有爭議。

“哦~你也看上咱班班花了！”阿盛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趕緊轉頭跟另外幾人八卦去了。

遠舟沒理他們，只是移開了視線，假裝聽臺上領導念表揚名單。余光卻時不時瞥到右前方——什么班花，這個女生比她好看多了！

總結大會之后，遠舟就開始關注同班同學的名字了。才開學兩三個月，其實班里同學的名字他都沒記住一半。

那個女生，好像有點內向。平時都不跟人說話，只跟一個女生比較合得來，似乎是以前認識的伙伴吧。下課了也不愛往外跑，基本都在座位望著窗外發呆。有時候會被她的好朋友拉去小賣部，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去廁所，總之唯一不變的，是臉上有些冷漠的表情。

“畢落同學，你來算一下這道方程。”

“我，不會。”

數學課上，遠舟第一次看到那個女生被提問，也是那一次知道了這個女生的名字，畢落。

后來，女孩常常被提問，遠舟甚至懷疑，數學老師是不是有點兒針對畢落。因為他發現，畢落的數學成績有點兒差，每一次被提問，都是遲疑地站起來，輕輕地說自己不會做。

老師們對這樣的學生往往是不喜的。

再后來，遠舟又發現，好像不是這樣。數學老師似乎沒有為難畢落的意思，提問之后，都是很有耐心地鼓勵她，引導她回答。即使最終還是不會，臉上也沒有不喜的意思。

直到后來，畢落自己告訴他，當時的數學老師，是她的表叔兼表姐夫。

噢。

數學差，內向，回答問題低著頭，大多時候獨來獨往，每天傍晚踩著點出現在校門...畢落一度被他定義為那種內向成績又差的女生，身邊的哥們兒偶爾說起這個女生也是這么評價的。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