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志安，是許沖的重點欺負對象。

不管是兒童還是成人，對于不合群，與普通事物格格不入的東西，總會有排斥心理。有人說，兒童是一張白紙，是純凈的天使。其實不然，作為老師，哪怕是做了一兩年的老師，都會知道，兒童也是一個復雜的群體。

真正干凈的，是剛出生的嬰兒。他們未經家庭等諸多環境的影響，才是人們口中的天使。而小學生，只是看起來單純，他們雖未經社會洗禮，但基本的性格已經形成，并且很難再改變。

像許沖這樣，極度頑劣的孩子，身上完全是家長的影子。畢落不止一次見過，那個孩子，在傷害周邊的人時的表情，有多么猙獰，那根本不是平常孩子會有的表情和舉動。

可是除了他們幾個老師，和曾經被他傷害過的人，沒人會相信吧。許沖的媽媽，每個星期都被別的家長投訴，班主任、校領導也曾多次進行協調溝通，都沒什么效果，許沖媽媽之彪悍無理，簡直是無救。

漸漸地，其他家長們也就不投訴了，因為投訴了也沒用。老師不是萬能的，在這個時代，對著學生哪怕一句重話都有被投訴的風險。老師心涼了，家長死心了，剩下的問題誰又來解決呢？

“能怎么處理，盡量大事化小唄。你等著看，許沖媽不定還會搞什么幺蛾子，你以為她會乖乖賠償嗎？”毛老師在電話里憤憤，“帶了上千學生，這是我碰到最臭的石頭了！有時候真感覺自己老了，干不下去了．．．”

聽著毛老師訴苦，畢落忽然有些茫然。其實，校長那邊一直有意讓她帶班，只不過她來的時候剛好不缺班主任了，但是學校里的幾個老教師都臨近退休，她遲早要接擔子的。

明年中心校將有兩個老教師退休，沒什么意外的話她是要頂上的。毛老師今年四十多，正是這一行的高峰期，卻已經身心疲憊。上個星期，期末考前，她無意看到毛老師在刷招聘信息．．．

班里那兩個孩子．．．志安是自閉癥，而許沖，暴力傾向比較嚴重。從一年級到現在，換了幾個班，最終換到她們班，所有老師對這個孩子都是避之不及。

每一個老師，從來都不介意皮的孩子，能進入這一行，哪個不是滿腔熱血。學校的軟弱，家長的縱容，才是潑向每一個老師的冷水。

正如毛老師所料，志安的事件并沒能好好結束。在民警的協調下，或者說在監控錄像的指證下，許沖媽媽在校領導和民警面前倒是一反常態好聲好氣認了錯，道了歉，做了保證。然而．．．

“落落，早。”

潘遠舟所說，自己爭取機會，實行得很快。暑假的第二個星期，再次出現在了畢落家門口，這次手里還提著早餐。

校本培訓延期也沒個準信，阿玉還在忙，旅行計劃說是下個星期啟動。

“你．．．”畢落提著魚竿，一下不知道說什么好，她還真沒有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