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胖任由她抱著,懶得掙扎,反正只要裝作乖乖聽話的樣子就會被放開了。
“大胖真乖。”
夏末揉著大胖的大頭,又開始安撫“貓心”。
打個巴掌再給顆甜棗?
大胖又不傻。
只是懶得理她。
……
“好困……”
夏末一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她伸著懶腰,關好西廂房門,徑直朝寢殿走去,尋覓半天,才找到個有床的房間,便一頭扎進去,連外衣都沒脫,不稍片刻,竟已沉沉睡去。
“這女子就是我們要刺殺的人?”
兩名黑衣刺客默契低頭盯著眼前這個睡姿奇怪的女子,頓時面面相覷,只愣了幾秒,就拔劍刺了過去,突然,兩枚銀針刺進兩人腦門百會穴,只聽“咚”的一聲,立刻應聲倒下。
“大胖!你又在搞什么?”
夏末猛地起身,她微瞇著眼睛,就撞見眼前詭譎的一幕,一蒙面黑衣人正拖著兩個黑衣人從自己床邊逃走,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揉了揉眼睛,卻看得更真切了,嚇得她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你……你們是什么人?”
蒙面黑衣人未發一語,暫且放下兩人,只從袖中滑出個烏木竹筒,對著她的方向輕輕一吹,一縷淡青色的迷煙悄無聲息地漫開,她只覺鼻尖掠過一絲異香,整個人突然癱軟在床上,直接昏睡過去。
“對不住了。”
他視線掠過地上的刺客,俯身左手抄起一個,右手拎著一個,像拖兩只脫線木偶似的將人拽出門外,末了回頭,還不忘帶上房門。
大胖嘴里叼個雞腿,踮著腳尖慢慢悠悠地跳窗而入,落地時沒發出半點聲響,他蹲在桌上把雞腿啃得干干凈凈,縱身一躍,躥到床上,直接往枕邊一躺,大腦袋枕著她的胳膊,那睡姿竟像個人似的,四仰八叉攤開肚皮,呼嚕聲勻實響亮,卻并未給她吵醒。
翌日清晨,東方欲曉,魚肚初白,晨霧蒙蒙。
夏末揉著昏昏沉沉的腦袋,搖搖晃晃地挪下床,腳剛沾地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還差點跌倒在地。
“奇怪……我這是怎么了?”
“昨晚我明明記得有黑衣人來過,怎么一點痕跡也沒有了,還有我怎么就突然昏睡了過去?”
“難道中了迷煙?”
……
頭疼。
還沒等她仔細回想清楚,就聽到身后傳來大胖著急忙慌的聲音。
“夏末!那個好看的男的要來了。”
好看的男的?
難道是蕭胤來了?
這一大清早的,他來做什么?
……
本來腦袋就亂糟糟的,這下可到好,整個人又開始手忙腳亂起來。
她打開衣柜,隨手找了身合適的衣服套上,又給自己梳洗打扮一番,這才松了口氣。
“咚咚咚……”
“來了。”
夏末一推開房門,就對視上他那雙帶笑的眼眸,四目相對的瞬間,她頓時愣了一下,良久之后,才開口詢問。
“殿下,您怎么來了?”
蕭胤耳根微紅,一時語塞。
他這男人,明明一醒來就想見她,卻不敢說出口了。
蕭烈杵在一邊,搖了搖頭,都看不下去了。
他也想不到平日里冷面沉著的殿下,如今卻支支吾吾,開不了口。
“夏姑娘,殿下就是想來見你。”
咳咳……
蕭烈膽子真是肥了?
此話一出。
蕭胤頓時一臉羞赧。
“蕭烈,門外候著。”
“屬下遵命。”
蕭烈俯身告退,嘴上嘀嘀咕咕一通。
“殿下真是不識好人心,自己偷偷派暗衛保護人家,我就多說一句,還想幫他一把,他還這么不領情?唉……心痛,心痛極了。”
……
見我?
他是真心的嗎?
夏末凝視著他那張清朗似月的臉,突然像是著了魔似的,就又深陷其中。
該死!
他又來蠱惑人心了。
……
“夏末,一起用早膳吧?”
蕭胤抬眸注視著她,目光里盡是溫柔。
“嗯。”
夏末點頭答應,跟在他身旁,默不作聲。
她也是奇怪。
明明是最活潑不過的性子,如今卻故作矜持了。
兩人走過長廊,來到一處亭子,四周山明水秀,繁花似錦,雖是人工所造,卻令人賞心悅目。
“沁心,你來了。”
夏末一見到沁心就覺得親切,想起前些時日打暈她的事情,又覺得有些羞愧。
“王妃,您請坐。”
沁心吩咐下人上菜,她守在一旁,隨時伺候。
夏末盯著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心里忍不住喟嘆。
嘖嘖嘖……
王府這伙食是真不錯啊!
她這女人,除了貪財好色之外,就最愛吃美食了。
別人生氣的時候絕食,而她就成了化悲憤為食欲。
“夏末,快嘗嘗看,可有你喜歡吃的?”
蕭胤吃著菜,臉上裝作神色淡然,實則心里暗藏期待。
因為他早就調查過她的飲食喜好了。
夏末點頭回應,她纖指捏著竹筷,輕輕夾起盤中那道清蒸鱸魚,魚肉緊實,還帶著蒸得恰到好處的嫩白,入口清鮮,的確很符合她的口味。
每道菜仿佛都是為她精心制作,她自然都品嘗出來了,尤其是眼前最喜歡喝的紅豆粥,還有些記憶中母親煮的味道。
他很好。
可是,她覺得自己不配。
原本就知道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如今卻遇到一個真心待自己的人,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不想了。
頭疼。
“多謝殿下。這些菜都挺合我胃口的,殿下費心了。”
夏末吃飽喝足之后,順帶夸了他一下,反正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兩人開心就好了,至于明天,就明天再想吧?
也許把握當下更重要。
“哦,對了殿下,我今日有空,陪你去醫館走一趟。”
“嗯。”
蕭胤點頭回應,他臉上不動聲色,心里早已在暗自籌謀。
夏末并未在意他,只想著順水人情而已。
“反正原本就是要去醫館看宋淺的,跟他一起不過是順路,多個人路上還能說說話,一舉兩得。”
……
蕭烈備好車轎,恭候在王府門外,臉色也好看許多,他坐在前面當車夫,只要是能寸步不離跟著蕭胤,他就覺得格外安心。
他怕是也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