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言的容貌本來就攝人心魄,又特意在他倆面前賣萌撒嬌,表情殷勤。
兩個巡邏警察看見上官言遞過來的一沓符紙,少說能有十來張,家里人都夠分了。
再看見美女甜甜的笑容,還一個勁兒的感謝著自己,雖然身子疲憊,也是一口答應了。
“上官姑娘太客氣了,我倆本來就是服務幾位的,應該的,應該的......那這幾張符紙我們就收下了昂,謝謝,太感謝了!”
“對對,太感謝了,我們也是做分內的事。”
呂震口才比翁怕怕好點,翁怕怕就會接著話茬子感謝。
兩人轉身剛要走,王不易可就知道有事不妙了。
“我跟你倆......”
剛想跟著兩人一起走的王不易被上官言一手薅住了后衣襟,也被打斷了話。
“你去哪?在這陪我吧!我剛才腳扭了,不然就兩位大哥在這等著,咱倆回去了。”
說話時上官言笑的那叫一個甜,簡直是人畜無害。
但是王不易知道......完了,該來的還是來了,而且還是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也就耿子南那傻丫頭信得過她吧!
被上官言抓住衣襟的王不易想跑都跑不了了。看著兩人背影逐漸走遠消失在林子間......兩人走一步,王不易的心是顫一下;兩人走一步,上官言的眼神冰冷一分。
直到二人消失,上官言才松開了王不易的衣服,這時的上官言的臉上已沒有了任何的表情,而眼神刺骨,說不出的殺意濃濃。
王不易挨著她突然感覺渾身冰冷,眼角余光掃了她一眼,然后目光馬上又回轉到前方,心里一個不好的念頭出現......要壞事了!
上官言眼神凜冽的轉向王不易,嘴角上揚笑的格外猙獰。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歡耿子南。”
說著,腳朝王不易挪了一小步。
上官言與耿子南身高都不矮,都得一米七五朝上。
兩人本來挨著就很近,因為上官言剛才還一直拽著他衣服呢。這一步,可就能讓王不易感覺到了她的鼻息。
王不易本來就不比上官言高,他自己也就是一個一米七五的三等殘廢。兩人一近,感覺上官言還比他還高那么一丟丟。
上官言向前一步,他就不自覺的后退一步。
而上官言可沒停止,繼續又朝他邁了一步繼續說道:“我讓你離耿子南遠點,你怎么就不聽呢?”
王不易心里這個委屈。之前你打我時候,我確實嘴硬。但是我真沒招惹她呀!
我發起賞金任務,是你倆跟著報的名好嗎!
而且我也努力的想要取消了得,就是后來知道需要付違約金,才不得已跟你倆一起參與了這個任務。我真的冤啊!
上官言可沒給王不易解釋的幾會,而是跟著王不易后退的腳步又向前邁了一步。但是這腳邁出后,王不易再想后退可就后退不了了。
“回答我,是不是喜歡耿子南!”
這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
王不易突然感覺兩腿打顫。想后退,但腳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一股威壓,不緊壓迫著自己的肉身,還穿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讓自己想保持站直了身體都很艱難!
這威壓絕不僅僅是形容詞。不是某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居高臨下俯視你的那種威壓。
而是弱肉強食生物鏈上的等級差距,就像一個兔子站在老虎面前的恐懼,更像是一種本能。
王不易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有了修行,感受到了上官言外泄的能量。
胸前種魘的那片皮膚,火熱而刺痛。魘也感受到了威脅,不安分的在皮膚上翻涌,好像隨時都有破體而出的覺悟。
王不易斷定,上官言絕對是一名藏靈師,而且她的陰魄品質很高!
“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喜歡耿子南!回答我!”
上官言表情猙獰,這句話喊的王不易耳膜生疼。看他不回答自己,上官言激動的身體都有些顫抖,到了隨時都有爆發的征兆。
這兩人的畫面真是美感,兩人都是在不住的顫動。
王不易是嚇的,本能的恐懼。而上官言則是激動過度。
王不易能堅持到現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相信上官言不敢殺他。因為耿子南已經跟他承諾過,上官言不會傷害他。
看到耿子南好像隨時都有擦槍走火的跡象,王不易開始動搖了。因為他又想起耿子南曾說過的話,她倆都是有人格缺陷的人!
一個人格有缺陷,心里有問題的人,你能拿她當正常人嗎?她激動起來,正常人不敢干的,能保證她不敢干嗎?
自己真是太傻太天真,真不應該太相信耿子南!
那兩巡邏警察不在的這段時間,上官言殺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而且布置一個他意外死亡的現場也不是什么難事。
就算耿子南事后發現有問題又能怎么樣,她會為自己復仇嗎?
答案顯而易見,不會!
就憑她兩的關系,耿子南就算是自殺,也不可能傷害上官言!
耿子南頂多就是生她的氣,很長時間不理她罷了,然后上官言再軟磨硬泡,一頓撒嬌賣萌的賠禮道歉,加知道錯了要痛改前非.......很可能耿子南生她一段時間氣,冷落她一段時間后,兩人又和好如初了。
想到這,王不易心里更是沒縫了。
王不易還注意到,上官言右手成鉤,手掌數次張開后又握合,這是要動手的征兆!
無比驚恐的王不易突然升起了一股憤怒。很多人曾說過,害怕到極致就是憤怒,沒錯,就是憤怒。
他無比憤怒上官言的霸道,憤怒自己的無能。被一個與自己年紀相當的少女逼到了這個份上。
他更憤怒自己的軟弱!雖然一直在狡辯好男不跟女斗,但內心深處對上官言的恐懼能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
王不易還有一個東北爺們特有的個性——艮!
艮在東北用來形容人就是性子直,說話生硬,情緒容易上頭。比如:這人真艮,他說話太艮了。
如果形容食物,就表示食物堅韌而不脆。比如:這蘿卜不好吃,發艮了......
王不易再第一次被上官言揍的時候,也是因為這種‘艮’的性格,讓他對著上官言口出狂語:自己喜歡耿子南,耿子南是我的,做鬼也要纏著她......
也是這種艮勁兒,讓他再得知自己得了絕癥后,選擇踏上火車,遠離親人。
憤怒的王不易看見了上官言因為激動而眼睛通紅,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控制不住而顫動的雙腿。
后牙槽使勁一咬,一狠心,直接坐在了地上。
頭一抬,眼一閉。
“我就是喜歡耿子南,對她的喜歡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想殺我就殺吧,人這呢,悉聽尊便。”
王不易話說的很平靜,如果不是上官言這么逼他,打死他也不可能再說出喜歡耿子南的話。
本來上回是個意外,看見人群中的楊雪讓王不易失去了理智。而他現在的心底,心心念念的是娜娜。
半大的少年也是夠花心的,他現在根本分辨不出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不過是初見時的萌動被一腔熱血給無限的放大,讓少年內心種下了青春的種子。
可種子剛發牙,又被窒息在了泥濘中......
多年以后男孩兒才會懂得,愛不是心動,是心定。
仰頭閉眼的小王同學等了半天的暴風雨。
暴風雨沒有如期而至,一滴雨點打落在了少年的臉上。
感覺到臉上有水滴的王不易并沒多想,只不過那滴水順著鼻梁滑落到了嘴角。恩?怎么有點咸?
睜開眼的王不易看見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上官言哭了......
上官言也不能算是哭,情緒與胸口都沒有明顯的起伏,甚至從剛才要暴走的狀態中出來了。而且沒有哭的聲音,只不過眼睛里卻溢出了淚滴。
濕潤而不斷溢出眼淚的眼角,一只纖纖玉手正拿著紙巾幫她擦拭著。
王不易看著那多出來的一只手有些反應不過來,順著手使勁又往后仰了仰腦袋。
這往后一仰,不光看見了手的主人,同時后腦也撞到了兩條筆直的大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