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立廣場,肅目冷觀四周三千精甲武士,混混,北冥王傲冷的眼底落滿了不屑,雖然他經歷過無數戰場和殺戮,可是眼前的形勢,似乎對他極其不利。
因為昨夜只顧著與久別重逢的愛妻恩愛,竟然忘卻了兩人還身處敵國梟城。
結果在纏綿之際,誤吸了被梟烈王子早做防范的散功香,導致楚衍體內的功力被毒香遏制,無法施展,一宿貪歡,換來的卻是清晨起來的階下囚待遇。
瞟看艷陽高照的天空,北冥王篤定,從身后的兵器架上取下長矛,準備用作抵御三千精甲武士的利器,那從容的模樣和霸氣的蔑視,真得看不出來他是一個受俘的囚犯。
一笑,冷然……
四周三千精銳武士,個個手持鋒利鋼刀,身穿玄鐵戰甲,他們按圓形分布,圍繞楚衍,在一聲聲高昂戰鼓的伴隨中,朝著中心目標,急沖而去。
“哼—,找死。”冷嘯,密集的攻勢勃然展開,那八面來風的尖利刀鋒宛如急雨般從天而降。
頓時寒光冷冽,煞氣橫掃,那血光四溢的飛濺立刻給整個角斗場鋪上了一層死亡的光幕,讓所有的吶喊都淹沒在了無窮無盡的嗜血之中……
站立高臺,遙望遠方那血肉模糊的角斗場,倏時,崩潰的淚水再度吞噬了美人絕望的心智:“不……,衍……,今生若離,我定追隨……,嗚……”泣語換不來心中最殤絕的牽絆……
角斗場中的搏殺,從未因時光的流逝而消退,當前一波武士倒下,后一波英勇的戰士又重新頂上,那一輪又一輪的人海戰術,真的快耗盡了北冥王所有力氣。
“呼呼……”手刃最后一個搖曳的士兵,楚衍喘息,那獷厚的身影變得有些疲累。
可是為了心中的愛戀,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能倒下,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失敗,對他還有夢千菱,這對帝王夫妻而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生死離別,還是紊亂的人界天下和生靈涂炭的神界風云。
‘菱兒……’癡情喚語,遙望西面的至高樓臺,那一抹纖美的雪衣是如此醒目,頓時君心萌動,開始了又一輪拼殺。
夕陽的云彩,本該瀲滟霞美,卻因為飛濺的血光,污穢了一片美景,角斗場上,破碎的兵器散落一地。
那刀光劍影的哭喊和角鼓的爭鳴,讓北冥王幽黑的眼底,沉積了嗜血的瘋狂。
真的,呼嘯的吶喊聲從耳邊滑過,那手起刀落的污血早已分辨不出敵我的味道,絢麗奪目的慘紅,悲戚的望不到今生的希望,讓狼牙玄月的凄涼,瀕臨于絕望的深淵……
可就在夕陽垂幕的剎那,喧囂的水聲從混沌的東方雷鳴而來,那山洪咆哮的巨響,宛如一群受驚的野馬,狂奔直下。
洶涌的洪水沖裂山谷,沖毀堤岸,那勢不可擋的水浪宛若惡魔般,讓原本素靜的山林變得一片狼藉,所過之處皆是張牙舞爪的猙獰和腥惡。遠遠望去,十萬長洪傾盆滾滾,滔滔雪浪驚濤拍岸。
站立高山,環望四下,到處充斥著毀滅的災難,這突如其來的洪水兇狠地破裂了巍峨的梟城宮門……
“啊—!這—,怎么可能?!!”驚魂,站立高臺,望著兇如猛獸的洪水沖垮結實的高墻,梟烈王子的心中掀起了無盡駭浪:“這里……可是梟城,四面群山環繞,地處高位,夜河之水怎么可能會高漲而來……”
這座經歷了數萬年的王城從未遭受過如此磨難,望著城里城外一片狼藉的水浪,不禁惹得站立梟烈王子身后的親兵深深害怕,有人竟然忘魂高叫:“這是……是天神降怒,天神毀滅我梟烈國呀—”
話出,一瞬,“撲哧”聲響,一把鋒利的寶刀凌空而至,那兇狠地刀鋒狠狠地扎進了高聲亂叫的親兵心懷之中。
“再敢亂言,殺無赦。”此聲尚未落定,北方的城墻之上就傳來了尖銳的嘈雜聲:“不好—,是北冥國的旗幟,敵國來犯了。”
“什么?!”驚魂,頓時警鐘長鳴,那刺耳的聲響強烈的震驚著梟烈王子氣急敗壞的耳目:“媽的,上當了。”
“王子,快走吧,北冥國的騎兵軍團已經兵臨城下了,梟烈國完了,跑吧。”陰陽不定的聲音再度出現,那張詭異的笑臉面具真心惹怒了梟烈王子無處發泄的情緒。
“你敢詛咒我梟烈國,哼—,我殺了你,狗頭軍師,當初若不是聽了你的亂言,我何至于敗的如此慘烈—”話中,瘋癲的梟烈王子從身旁親兵的手上奪過一把鋒利的長劍,轉身,博大的氣勢殺向了站立于一丈之外的面具軍師。
“你瘋了,傀儡,真以為我怕了你。”話絕,寒光冷冽,僅聞得“叮當”一聲脆響,銳器墜地。
緊然,一襲暗紋長袍隨風翻飛,“颼”地一聲輕響,劃破空間,一點紅印出現在了梟烈王子猙惡的眉宇之間,一嘯,梟烈王子聳立的身影直直倒地,就在眾人震目的視線中,一代王儲卒死梟城,享年不明。
如此扭變,頓時驚呆了一行保護的親兵,此刻,他們個個呆若木瓜,面面相覷,誰都沒想到,素日文弱的軍師竟然是一個殺人于無形的高手,一逝,忠心耿耿的親兵們紛紛手持鋼刀,吶喊著沖向那個詭秘的身影。
可僅眨眼之間,寒光冷冽,血光四溢,風熄,角斗場觀禮臺上的一行士卒全數喪命于長袍之下,那速度之快,快到喪命者都來不及看清對方發出的兵器,就魂斷藍天。
側首俯視角斗場上的局面,果然是洪水泛濫的狼藉一片,那被駭水浸泡的污血是如此腥惡,深深厭惡了面具人的眼眸,轉瞬,煞氣側漏,面具之下的身影明顯覺察到一股寒意,正從角斗場的中央仰射而來。
倏然,急身躲閃,“撲哧”一聲,一把泛著殺戮的長矛狠狠地扎進了面具軍師剛剛站立的地方……
含恨吃痛,面具人探手輕觸右肩滲出的血跡,然后偏頭,瞟看兇器射來的方向,驟時,一雙傲冷的眼神如同兇惡的狼主般幽亮地注視著觀禮臺上的一舉一動。
“哼—”負傷隱氣,悉聽遠方鼓聲雷動,北冥國的旗幟飛馳隱現,覺察,面具軍師不敢糾結,但見長袍飛揚,絕塵而去,那急逝而去的步伐飽含不甘,充溢恨意,冷道:“此仇不報非君子,北冥王,你我后會有期。”
聲熄,影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