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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追跡

  • 斗羅大陸之糖太宗
  • 帕加索斯
  • 3822字
  • 2024-05-15 17:10:08

接下來的時間里,二當家玉天驕恢復了原本的體型,一邊揉著溫蒂的新發(fā)型,一邊叨叨著“回去后給你剪個好的”,三當家龐克則告訴了李詩棠他們一路上的遭遇:

他跟玉天驕在城內聽見那一聲“青龍少當家被處決”后,立刻就往聲源趕了過去。他的武魂剛好掌握的就是聲音方面的能力,沒費啥功夫就找到了那個傳謠的人,之后便從那人嘴里得到了溫蒂目前所在的位置,火速趕到了這里。

“聽起來省略了很多內容啊……”李詩棠思索著說道。

“這不是為了長話短說嘛。”龐克的小眼睛在滿面的刀疤中狡黠地眨了眨:“李小姐,你又想到啥啦?”

李詩棠眸子微轉:

“你們找到的人,是城衛(wèi)軍嗎?或者說,是穿了城衛(wèi)軍制服的人?”

“沒錯!”龐克激動地說:“我就說那鬼政府不干凈,要搞我們!那人的武魂還是公雞咧,那嗓門可大……”

這就對了。李詩棠心中暗忖:那火把魂尊說過,他的人會回去散播溫蒂的謠言,看來他們的腿腳還挺快。

“城衛(wèi)軍”用來誣陷溫蒂的尸體上出現了疑似馬匪“蝰蛇”獨有的毒素,甚至連“蝰蛇”麾下的馬匪們都對此事知情,一股子合作者的語氣;“城衛(wèi)軍”,“馬匪”,還有“死囚”,這三方肯定有染,而“城衛(wèi)軍”或許又能代表沙城政府……

目前獲得的一切情報,似乎都與現狀嚴絲合縫上了,如此推斷下去,想來幕后黑手就是沙城政府,除去一個利益相關的甲卯礦坑,柳家在這件事上不能說沒動手腳,但的確沒顯現出什么痕跡。

可李詩棠總覺得,還有哪里不對勁。

趁著附近還有兩位當家,她臨時潛入精神之海,精神力掃過一條條已經獲取的情報,同時也沒放過周圍的聲音:

龐克在問:

“少當家的,那伙馬匪的頭頭真有‘蝰蛇’?”

溫蒂回答:

“對,你要是親眼看見那些臉上糊了毒液的尸體,你也會這么想。還有,那群馬匪親口說了‘老大的毒’這個詞!”

玉天驕罵道:

“如果‘蝰蛇’還在,那‘黑蝎’大概率也還活著。他奶奶的!

“老娘早說不該信佘通黎那條狗腿!他才是那個勾結馬匪的!想干死青龍幫呢!”

龐克又嘟囔著:

“這么看來,那個叫翠翠的倒是沒說錯……”

翠翠?李詩棠臉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是了,是翠翠姑娘告訴她們,柳二勾結的馬匪有“蝰蛇”和“黑蝎”,從現在馬匪們顯露出的痕跡來看,這條情報的真實性非常高。

——不對。李詩棠的思維忽然一個急轉彎,生生剎停了。她正瀏覽著從來沙城后到現在的所有記憶,對比著所有可用的情報,因此才能看出這段話的矛盾之處!

翠翠說的是,柳二勾結了“馬匪”……但,寧洛洛、玲瓏商行那邊的說法可是“柳二要把礦坑的地契轉賣給他們”!

轉賣地契能讓柳二獲得大量財富,乃至離開沙城,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可勾結馬匪對柳二來說有什么好處?

甲卯礦坑已經因為馬匪們的活動,都無法正常運作,連玲瓏商會都打算放棄收購,這和柳二想賣出地契的初衷截然相反。

換言之,柳二要和馬匪產生聯系,只有一個可能,就是讓馬匪的活動平息下來,好讓他快點賣出地契;但直到他死前,馬匪活動照樣猖獗,而且玲瓏商行到最后,也沒獲得甲卯礦坑的地契。

——有人在撒謊。李詩棠清晰地意識到了這一點:玲瓏商行沒必要遮掩,撒謊的就只能是翠翠了。

而一說到翠翠,就不得不提她那封目的性極強的,把青龍幫都拖下水了的匿名信:

“柳二與馬匪有染。”

現在看來,真正和馬匪有染的,怕是另有其人。

事不宜遲,李詩棠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青龍幫三人聽得目瞪口呆,龐克率先開口:

“那……那她說的‘黑蝎’‘蝰蛇’什么的……”

“這倒是真的。”玉天驕咧了咧嘴角:“這小娘們把真的假的混在一塊說了,也難怪能騙到人。”

她說著,指了指先前被她打倒的那群馬匪。那群人的頭套已經都被溫蒂扯了下來,其中有些人的臉上已經滲出了黑色毒液,把整副五官腐蝕得看不出本貌。

毀容的毒液,“蝰蛇”的手筆。

龐克的小眼珠子轉了轉:

“李小姐,你說過,翠翠的那封匿名信把青龍幫拉下水,最大得益者是柳家……難道她放出半真半假的話來,也是為了哄大家相信她的假話?這么說,她背后很可能是……”

“很可能還是柳家。”李詩棠搖搖頭:“她知道馬匪的真實情況,卻還故意說謊,應該也是柳家的授意。”

她看著瞬間咬牙切齒的兩位當家,又說道:

“不過,今晚這起混亂里,‘進城的馬匪’、‘死囚’、‘官兵’、‘真正的馬匪’四者可以說互相勾連,但目前還沒有柳家的影子出現。

“反倒是,那伙想栽贓溫蒂的官兵,和馬匪有直接的合作關系。我猜城里忽然出現的‘馬匪’也可能是他們的手筆。”

她最后看向玉天驕:

“二當家,這幫人能獲悉你當初的劫獄計劃,還能在一個下午里就組織好一切,他們很可能安插了臥底,并且底蘊極其強大,不得不防啊。”

玉天驕撓了撓毛躁的短發(fā),吐出一口氣:

“我也知道,但直到現在,我們都在被對面遛著走!操!”

龐克也撓撓臉上的傷疤,還有些義憤填膺:

“現在城內一片混亂,幫里估計都管不過來,也不能指望姓佘的和姓柳的了,得,我們還得給他們擦屁股!”

李詩棠則是在講述中也理清了思緒,她大概能猜到設計這一切的敵人是什么心態(tài):

處心積慮,蓄謀已久,一旦抓住機會,就如同毒蛇咬住獵物脖頸一樣不會松口,最好是能趁勢抹殺,徹底終結掉青龍幫。

要想反攻,就得趕在敵人的前頭,做“某些事”才行……李詩棠思索著,又一次嘆氣了。

說來容易做起來難,別說要做“什么”事了,就連青龍幫真正的敵人是誰,她都還不清楚。

是三大家族嗎?就從“溫蒂入獄”這件事來看,他們是在除掉柳二的同時栽贓青龍幫,結果是青龍少當家入了獄,甲卯礦坑沒能賣出,柳家獲益最大;可在“馬匪進城”這事上,他們似乎并未參與。

是沙城政府嗎?他們在“馬匪進城”中處處都有痕跡,甚至直接派出城防軍中的魂尊截殺溫蒂,簡直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但也正因太過明顯,反而令人生疑。

就連三大家族都知道讓翠翠這個外人來傳話,當年曉得設宴坑殺馬匪的沙城城主,那個佘通黎就不會打掩護嗎?

難道連沙城政府內都有內斗?真亂啊……李詩棠只覺得大腦要過熱了,她甩甩腦袋,試圖散散熱。

這時,溫蒂的聲音傳來:

“我在那幫馬匪身上找到了這個。”她把一張畫著繁復線條的圖紙遞給兩位當家。

玉天驕正著倒著看了一遍,沒看出頭緒來;龐克湊在她旁邊,忽然奪過圖紙,跑到礦洞口掛地圖的地方,對著地圖看了一遍,驚道:

“這張紙,是這里的礦道地圖啊!”

馬匪身上為什么會有甲卯礦坑的地圖?另外三人都是心下一驚,和龐克一樣把兩張圖對照了一遍。玉天驕皺緊眉頭,說道:

“不對,馬匪的這張地圖,對應的只有一條礦道。”

李詩棠踮著腳看:

“但這條礦道在原地圖上已經廢棄了,馬匪的地圖把這條礦道延續(xù)了下去。”

溫蒂舉著火把提供光源:

“也就是說……?”

玉天驕語氣古怪道:

“這幫馬匪在甲卯礦坑一條廢棄的礦道里,藏了東西!甚至要用到地圖!”

一想到最近清剿的馬匪竟然把劫掠地點當作了老巢,青龍幫還一直傻傻地被兜著走,她的臉就綠得跟吃了二十斤酸黃瓜一樣,胸中郁結的火氣更甚了。

“我要去看看。”玉天驕一把抓下礦坑的原地圖,又奪走龐克手上的馬匪地圖,轉身便走。

“二姐!我跟你一塊去啊!”龐克顛著大肚子追上去。

“我也要!”溫蒂也拔腿跟上,卻被兩位當家同時拒絕:

“死丫頭/少當家的!回城里去!”

玉天驕指著溫蒂頭上亂哄哄的短發(fā):

“你別跟著瞎摻和,上次削的頭發(fā),這次就該削你腦袋了!”

……溫蒂一時張大了嘴巴,她確定玉天驕誤會了什么:

“這是我為了戰(zhàn)術,自己剪的頭發(fā)!”

再這樣吵下去會沒完沒了……李詩棠左右看看,幫著溫蒂說道:

“兩位當家,我們用計解決了那些官兵的伏擊,才能安然無恙地和你們會合,我們都不是魯莽行事的人。

“請放心,如果情況不對,我會立刻拉著溫蒂逃跑的!”

溫蒂條件反射地繃緊了臉頰,她忍住吐出反駁話語的沖動,把這種沖動改成了用力的點頭。

二三當家互看一眼,大胖子龐克無奈地聳聳肩,玉天驕冷哼一聲,對兩個小姑娘招招手:

“跟緊點,別掉隊了。”

四人根據兩份地圖對比出的路線,逐步向礦洞的深處進發(fā)。越往里走,洞壁掛著的火把就越微弱,人跡也越稀少,這份死寂的氣氛一直到一個木牌出現在她們面前,上頭用紅漆寫著:

“前方極易塌方,請及時回頭!”

礦坑的官方地圖上,這條路也是到此為止了……看來這就是原因……李詩棠剛看見那告示牌沒兩秒,走在最前的玉天驕就一腳上去,踹翻了那塊牌子。

牌子后的礦道更加狹窄,寬度只有一人能通行,弄得身寬體胖的龐克苦不堪言,玉天驕讓他走在最后,這樣就算馬匪從后面夾擊,他也能當當人肉盾牌。

“這樣我們都跑不了的啦!”三當家在后面哭訴道。

“你那體型插在哪里都跑不了!”玉天驕罵道,“當初就叫你別吃成這樣!你現在哪里還像能打架的!”

兩個大人在一前一后拌嘴,李詩棠則在中間小聲快速地重復著魂咒:

“你爹我有顆蝸殼糖……你爹我有塊蜂窩蛋糕……你爹我有闊、啊念錯了……”她咬了下舌頭。

溫蒂則聽著耳邊喋喋不休的噪音,漫不經心地想:這下全礦坑的人可都知道青龍幫來了。

單向的密閉空間內,一點動靜都會打草驚蛇。不過溫蒂倒不用擔心這個問題,因為李詩棠早已啟動了控音魂導器。這個讓岳瀟揚加裝了許多功能的魂導器正發(fā)揮出它原本的功能:隔音。

她們身周直徑三米的空間已經將內部的聲音全部消除,三米外的人——如果有人的話——是絕對聽不見這里發(fā)出的聲音的。

真是實用的魂導器……李詩棠摸了下別在領子上的控音魂導器,在心中稱贊了一遍岳瀟揚的才能。

從某一節(jié)點開始,礦道逐漸變得寬敞,玉天驕放慢了腳步,龐克也不再埋怨了,李詩棠把做好的蛋糕和糖果都分發(fā)出去,溫蒂嘴里叼上了棒棒糖;四人沿著彎彎繞繞的一本道繼續(xù)前行,直到面前豁然開朗:在跟前一個大坡后,一對簡陋的木制哨塔隱約出現在盡頭,哨塔里面還可見人影走動。

——那是戴著頭套的馬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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