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是等皇帝的到來才正式開宴,一套流程中規中矩,君臣盡歡不在話下。只是并未見到幾位皇子。肖云隸和肖云祺一早遣人來送了禮并未親至,前者說公務繁忙脫不開身,后者居然和大皇子的說辭一般身體微恙。肖云睿和肖云辰在黃昏時分請辭離開了,夏侯也不在意,畢竟他本無意參合皇子間的爭斗,只要皇帝信任他,侯府才能平安。侯府送走了賓客,穆氏還要料理院子里的事情,夏臨風便徑直去了青藤苑。今日夏侯生辰,江氏一向不出席,沁雪則留在青藤苑陪著江氏等夏臨風過來。夏臨風到時,看她們在屋中繡著什么,江氏正責備沁雪不用心。夏臨風走到門口悄聲打發了下人,站在門口怔怔地看著她們。沁雪見門口有動靜,一見夏臨風便起身行禮并說了賀詞,夏臨風一邊笑著讓她起身,一邊扶住正要行禮的江氏。“看你們燈下親昵的樣子真是溫馨,只有在你這里才有家的感覺。”夏侯帶著些酒氣說道。江氏溫婉地笑著說是醉話,便扶著他進了臥房。沁雪沒有跟著進去,她覺得她應該多給些時間讓爹娘獨處,至少娘是喜歡的吧。第二日沁雪得知,她們暫時不用回慈心庵了,需在侯府逗留一段時日,心中雖悵然但想到母親可以和父親一處,也欣然接受了。
王府中,肖云睿從管家手里接過一個木匣子,說是侯府送來的謝禮,不經意間微微一笑。肖云睿回想那日的情景,覺得這位茹兒小姐不似其他貴府小姐般做作,倒是有幾分真性情。肖云隸一把搶走肖云睿正看得喜滋滋的信箋,問道:“二哥滿面春風啊!我來看看,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當肖云隸看見信箋的落款,不禁瞪大了眼睛。他看了看肖云睿,又看了看落款,結巴地道:“夏,夏侯嫡女?”見肖云睿不置可否的樣子,更加疑惑地道:“二哥,她怎么會給你送東西?你可得小心著點,會不會有什么陰謀?”肖云睿站轉身拿回夏茹的信,折好放進匣子,緩緩地道:“我和那位嫡小姐不過數面之緣而已,至于你說的陰謀,倒不見得,我覺得夏侯不會主動參與黨爭。更何況我無心高位,就算他要站隊,因著我外祖的關系,他必不會選我。”肖云隸坐到肖云睿身邊,翻動著匣子的里香囊和扇墜疑惑地道:“二哥覺得這事兒和夏侯沒關系?”肖云睿搖搖頭,他也不確定這和夏侯是否沒關系,只是覺得夏侯沒有這個必要和動機。肖云隸沉思了片刻,問肖云睿:“二哥,眼下情況不明,你怎么打算?”肖云睿嘴角一揚:“我既不知道夏侯葫蘆里賣的什么藥,自然不會輕舉妄動,見招拆招吧。”肖云隸看著肖云睿沒有做聲,眉頭緊鎖。
幾日后,夏茹收到了二皇子的回應,不過信倒是沒有,回禮是一盒鮮少能求得的香膏。那香膏出自京都最負盛名的馥園,但只要肯花錢還是能買到的。夏茹本以為二皇子會回贈一些發簪或是玉佩什么的,結果竟是她一直想要的,越發覺得和二皇子心意相通。夏茹聞著香氣馥郁的膏脂,陶醉地微笑著,那笑容猶如春日的桃花般燦爛。穆氏見到這一幕,便知道女兒得償如愿。穆氏笑著輕輕地走進女兒,愛憐地撫著女兒的頭,溫柔地道:“我的茹兒是大姑娘了,想要嫁人了呢!”夏茹羞喃地叫了一句母親,躲進了穆氏的懷里。穆氏輕輕拍著懷里的人兒,她的一生談不上幸福。她和夏臨風是皇帝指婚,夫妻情分淡薄,她對夏臨風早已不抱任何寄望。她在后宅里爭強好勝,無非就想為一雙兒女日后能夠平安喜樂。女兒有喜歡的人,雖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但她希望女兒能夠幸福,就是讓她豁出命去也要幫女兒。夏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仰頭看著母親問:“母親,二殿下的態度淡淡的,是不是他看不上我?”穆氏捧著夏茹秀美的臉龐道:“我的茹兒可是京都里百里挑一的美人兒,無論琴棋書畫,品行才學都不落人后,哪里會有人不喜歡呢。二殿下向來低調內斂,這私相授受的事情,定是不能留下書信授人以柄的。你呀,就該拿出你侯府嫡女的自信來,母親定會幫你嫁得如意郎君。”夏茹開心地點點頭依偎在穆氏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