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安置好皇后,跟那其了解了這兩天的情況,自然是和蕊兒說的相差無幾。楚帝看著皇后蒼白的了臉,又回想起林妃往日的驕縱跋扈,心下有些動容。待太醫看診,囑咐需用上等的補藥,又陪著皇后稍坐了一會。此刻肖云睿和肖云隸前后腳趕來,二人向帝后見過禮,跪坐在皇后床邊,問皇后為何虛弱至此。楚帝沉默不語,皇后只言自己身體不爭氣,這才三天兩頭讓他們擔心。楚帝見皇后只字未提林妃的事,心中反而生出一絲憐憫和不安,總歸是他的縱容,才使得林妃如此跋扈。皇后雖不得他的鐘愛,且也識大體,還在兒子面前替他遮掩。楚帝心中一暖,坦然道:“是林妃,朕已經將她打入宗獄。”三人聞言齊齊一怔,皇后沒想到楚帝自己說出來,而兩個兒子則震驚,一個妃子竟能凌駕于皇后之上。肖云睿溫吞的性子,只心疼地握緊了皇后纖細的手。肖云隸轉身跪在楚帝跟前叩頭道:“父皇,皇后娘娘受辱至此,兒臣絕不能忍。”楚帝冷冷說了聲:“放肆!你不能忍想如何?你也要動手打朕的女人嗎?”肖云隸挺著筆直的脊背道:“兒臣不敢做那忤逆之事,只是近來后宮中是非不斷,父皇就沒有懷疑過什么?父皇恕罪,兒臣進來之前就問過蕊兒事情的始末。莊貴妃之事無論事情真相如何,事關皇家顏面,而林妃為何頻頻提起?她總是提及此事的目的難道就是想打父皇的臉面嗎?還是以此激皇后娘娘,好讓她早日從后位上下來。”楚帝沉了聲音,沒想到肖云隸已經將事情問清楚,還假裝不知道,皺著眉惱道:“她敢!”肖云隸小聲嘀咕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在少數。”楚帝聞言瞪著眼睛湊近一步,死死地瞪著肖云隸。肖云睿見狀拱手道:“母后之事,還請父皇做主,還母后一個公道。”楚帝斜膩他一眼道:“你打算如何處置?”肖云睿伏地道:“母后說林妃身邊的綠兒還被押在昭陽殿內,父皇不妨讓兒臣審一審綠兒,看她如何說。”楚帝點頭同意了。
很快,發髻凌亂的綠兒被帶到楚帝面前。這幾天,她一直被關在閣樓的偏房里,昭陽殿里發生的一切都能盡收眼底。此刻看見楚帝面沉如水,皇后面若寒霜,兩個皇子眼里的怒意可將她剁碎。她也知道,就算楚帝再縱容林妃,這次怕也再難回天,更何況她一介奴婢。肖云隸首先開口道:“綠兒,你和你主子對近日后宮發生的事情,都參與了多少?最好老實交代,父皇面前你膽敢欺瞞,可是罪加一等的。”皇后補充道:“你也不必害怕,照實說就是,本宮保證,只要你說實話,定不會為難于你,甚至你想出宮本宮皆可應允。”綠兒雖是林妃的大宮女,但沒少吃林妃的苦頭,想著林妃大勢已去,便叩頭全招了。從坐上妃位以后虐打過低階嬪妃,時常沖撞皇后、貴妃,說得清清楚楚。楚帝微瞇著眼眸,越聽面色越沉,直到聽完打暈貴妃丟在御花園,被人抹了手印等洛清寒中圈套的事。楚帝怒得將手里的茶碗砸在地上,嚇得綠兒伏地求饒。他的心里是矛盾的,他覺得愧對莊芷昔和皇后,想給林妃一點教訓,可他又不想失去林妃。如今,綠兒一股腦全說出來,林妃就必死無疑。楚帝氣得手都抖了起來,指著綠兒道:“這個賤婢,為保性命竟將罪責全部推給林妃,想來你也從中出了不少的力吧!來人,將這賤婢亂棍打死,以儆效尤!”門外的侍衛聞言將求饒不迭的綠兒拉了出去。皇后和肖云睿勸楚帝息怒,想留下綠兒細細盤問,儼然已經沒有了機會。楚帝借著怒氣,甩袖而去。眾人面面相覷,唯獨肖云隸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
皇后無奈地借口累了,讓肖云睿和肖云隸回去,后面的事情,她來處理,讓二人這兩天不要進宮參與此事。肖云睿和肖云隸哪里同意讓皇后以這幅身子去處理林妃的事,可架不住皇后軟硬兼施,二人只得悻悻退去。蕊兒捂著傷痕累累的臉道:“娘娘是擔心陛下遷怒兩位皇子吧?可是,您一個人扛著,只怕陛下……”皇后長嘆了一口氣,緩緩道:“陛下不想林妃死,可是綠兒當著皇兒們的面說出這么多事情來,林妃斷然是留不得了。這個禍我不頂上,必會落到睿兒和隸兒的頭上。今日之事本就為洛家而設,那便讓我來承受吧。”第二日皇后在南書房外請旨,林妃母子誣陷莊貴妃,殘害其他妃嬪,罪惡昭彰不配伺候君王身側,賜林氏自盡。楚帝無奈地扶額,對何公公擺了擺手。何公公出了大殿,看見跪在殿門外的皇后,躬身扶起皇后小聲道:“啊呦,皇后娘娘,您素日寬和仁慈,怎么今兒在這事上這般果決呀!日后陛下的心里,怕是更要……哎!”何公公沒忍心往下說,皇后豈能不知他后面的話,楚帝怕是更加不待見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