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很多時候都在直面千萬年前的歷史，無數方告訴我人族無辜、異族難為、神族殘酷。可是我看到的除了最后者確有其事之外，前兩者卻讓我根本無法找到真正的答案。

——邵紅吟

我雖然很累，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只要事關若水芙蓉，哪怕是透支也要做到。我輕輕支起身子，將若水芙蓉抱起來，緩緩放在我身旁，并且拉來一個枕頭，輕輕放下蓋好被子，露出一只玉手出來，而我也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握住，我們二人十指相扣。我感覺到心有所屬，而若水芙蓉卻感覺心有所依。

“呵呵呵……”進來的老爺爺撫摸著胡須，嘴上呵呵一笑，看著我們這對男女卻是不甚在意。也是，這位可是吃過的鹽比我吃過的飯還要多的。

正色之后，我才回話：“爺爺您好。”

“好好好……”老爺爺依舊撫摸著胡須，眼睛一直盯著我，“紅眸、紋路……我研究那么多年千萬年歷史了，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會看到這個時代出現了千萬年前的景象。”

——千萬年前的……景象？！

我心里一驚，瞬間想起來我在遺跡里看到的那些壁畫，眼睛轉了一轉，但是這眼神很快被老爺爺抓住，一只手便放在我的肩膀上：“孩子，你也知道一些什么對嗎？”

“我……那個……”我心臟砰砰跳，小時候的我就這個性格——“懼來生”，也就是無論熟悉還是陌生，只要與之交流，內心就會有些緊張。

“孩子，告訴我吧。”老爺爺的語氣雖然溫柔，但是卻有種深入人心的誘惑。

“嗯嗯嗯——”這個時候，若水芙蓉不知道什么時候發出了伸懶腰的聲音，兩只手摟住我的脖子，頭側躺在我的肩膀上，一臉的睡眼惺忪模樣。倒是這個樣子，讓老爺爺收了手，仿若是打擾了小兩口一般。

不得不說，這個方法確實很聰明。

若水芙蓉輕輕舔了舔嘴唇，眼睛也沒有睜開，一副慵懶的聲音問道：“紅吟，是誰呀？好吵呀……我還想睡覺呢……”

而我的配合卻也非常好，輕輕拍拍若水芙蓉的手：“是個老爺爺，想問我一點事情。”

老爺爺也不知道是看出來了若水芙蓉的把戲，還是根本不懂，跟著若水芙蓉解釋一番：“小妹妹，老爺爺找你的小哥哥有點事情，你聽話一點，自己先睡好不好？”

而若水芙蓉那能掐得出水的額角微微皺起來，露出一股能讓人酥化的撒嬌小女人的聲音，撅了撅嘴唇：“嗯嗯嗯~我不要嘛~紅吟，我困了~陪我睡覺~”

我是真受不了若水芙蓉這樣子，摸了摸她的頭，于是轉頭向老爺爺說道：“爺爺，您先回去吧，我們太累了。”

“可是——”老爺爺還想要努力一番。

“困了~困了~睡覺睡覺~紅吟你都那么累了，干什么呀？還不讓人睡覺呢~”若水芙蓉繼續撒嬌著，輕輕搖晃我的身體。對于若水芙蓉，我是從來不設什么防御的，我就如同老鐘的鐘擺，被她搖來搖去。

“好好好……”我被搖晃得好像是連靈魂都有點飄了，完全不經過思考就答應了若水芙蓉的要求。

老爺爺感覺到了自討沒趣，看著我將若水芙蓉輕輕放下，注意力完全被帶走，想要再說什么也就不好開口了。于是轉過身子離開了，徒留下來的則是拐杖敲擊地面的聲音，聲音在走廊里回蕩。我耳朵輕微動了一動，看了看遠去的身影，心里卻有種似有似無的清明。

——哼！死老頭子。

若水芙蓉在心里狠狠的罵了一遍這個老人，因為她看出來這個老頭想要白嫖我的奇遇，這怎么能行？！雖然你有心求學求知，但是并不代表別人就一定要授予啊。而且那手搭在肩膀上，不就是在道德綁架嗎？你輩分高，你相信我，我就一定要告訴你嗎……

想著想著，若水芙蓉皺起了眉頭。

我看著好笑，也躺了下來抱著若水芙蓉，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感受到了我身體的溫度和溢出的靈力因子，若水芙蓉本來有些氣得身體拉緊，我的雙手摟住這要人命的纖腰的瞬間，她便瞬間松懈下來，睡美人的容顏下露出微笑，主動伸出手，另一只手扣住我另外一只手，這下子，我們二人雙手皆十指相扣。

夢中，我睡得并不好，因為老爺爺的出現似乎勾起了我在遺跡之中看到壁畫的場景：

第一幅畫，“異族追擊人族”。

我此時的場景就像是壁畫場景的旁觀者，妖魔鬼怪、天上地下，厚土大海，靈魂里，肉體外，異族幾乎無處不在。人們無論如何逃竄，幾乎都會被異族給抓住。妖魔鬼怪化成花草樹木、微風聲響、你我他它和常態事物，人類根本無法分清楚何為真假？

但是我帶著好奇推門而入人類的居住所中，卻是讓我倒吸一口涼氣，妖怪是人類餐桌上的珍饈，魔是控制他人心靈的道具，鬼是恐嚇他人的方式，怪是達成利益目標的手段。

我開始說夢話：“人類……真的是弱小的一方嗎？”

若水芙蓉聽到了我的聲音，看了看我，但是因為我的夢話非常簡短，因此沒有繼續在意。

第二幅畫，“人類反擊異族”。

下一輪的夢境轉換，我被無數憤怒的人類的怒號給嚇了一跳。隨后轉頭一看，憤怒的丈夫、絕望的妻子和痛苦的孩子……不分年齡、不分男女，居然組成了一支軍隊，主動攻擊異族所在的地區。

我看到這里驚訝不已：“1：3……人族和異族的差異實在是太大了，不僅是數量還是實力實在是差太多了……”

異族也沒有想到人族居然會主動出擊，雖然內心充斥驚訝，但是更多的是不屑和好玩。但是雙方接觸的瞬間，人類展現出的“不要命”、“無所謂”和“一起完”的心態，讓異族們感受到何謂“死亡”，縱使人類在這次戰役里幾乎滅亡……

“紅吟……紅吟……”在若水芙蓉的一陣陣呼喚聲，我終于回歸現實睜開眼睛，而睜開眼睛的瞬間，我的眼眸出現了詭異現象——異色瞳，兩個眼眸一黑一紅，紅色代表著神性的憐憫，黑色代表了人性的同情。唯一相同的是眼角上都落下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