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聽后并不作回答。
見對方并沒承認,也沒有否認,胡釗歌也是心急,不待對方回話,就急切說道:“前輩是這樣的,我愛人因為救了一車人而犧牲了。老神仙見我們可憐,便給我機會只要我能帶回我愛人的魂魄,老神仙便能將其復活。但現在我試了無數辦法也沒有找到可以渡河的東西,我想要游過去,但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懇請前輩幫忙!”
說完,胡釗歌深深鞠躬,內心很是彷徨。
中年男子沉默一會,隨后背著手嗤笑道:“有意思,有意思,本來我不想插手老頭子的事,但他居然敢做這種違背常理的事,那我也得插手一番了。”
胡釗歌聽到眼神一亮,連忙道謝。
“用不著謝我,渡河之物就在你手中,我只不過是為你……”話說到一半,中年男子頓時不再開口,隨后嘆了口氣道“還是被他算計了,罷了罷了,這次算我認栽。”
胡釗歌聽的是云里霧里,怎么就被老神仙算計了。
中年男子走上前去,單手掐訣,隨后點在琉璃燈上。
只見蓮花狀的燈盞脫離托住,滴溜溜旋轉著飛向忘川河邊,而且迎風見長,落到水面時,已有小舟大小。
蓮花燈盞脫離開后,胡釗歌手中托住依舊散發淡淡光芒,但這光芒比琉璃燈散發的光芒要弱了很多,范圍也只能籠罩住胡釗歌周身三尺多而已。
胡釗歌驚喜地看著燈盞的變化,他沒想到這燈盞居然可以變成小舟,也不知道老神仙為什么不告訴他,是需要法力才能施展,還是老神仙忘記了?
不過到現在,胡釗歌也沒去想那么多,快速過河才是重要的。
胡釗歌來到蓮花舟旁,蓮花舟整體形狀還和燈盞差不多,只是變大了而已。周圍蓮花瓣,中心依舊是燈油和燈芯,只不過固定燈芯的鐵片變大,可供兩三人坐立,燈芯變大變長有半人多高,如同木棍,燈焰只在尖端燃燒,燈光籠罩住整只小舟。
“多謝前輩!”胡釗歌再次感激道。
中年男子擺擺手道:“用不著謝我,舉手之勞罷了。忘川河中喜歡血肉的鬼怪數量也不少,要多加小心,我還有自己的事就不陪同了?!?
“這是自然,前輩能幫晚輩喚出蓮花舟,晚輩已經感激不盡了,怎會要求前輩陪同?!?
中年男子看著胡釗歌的眼眸,可以看出他這句話發自肺腑,他笑道:“快快渡河吧,莫等你愛人投胎轉世了?!?
“前輩保重,晚輩告辭!”胡釗歌又是鞠躬,再摸了摸小白,便踏入蓮花舟,沿著花瓣與鐵片的連接走到鐵片處。
登舟后,胡釗歌念頭方動,蓮花舟便自動游動起來,沿著燈芯的方向前行。胡釗歌內心大呼奇妙。
望著胡釗歌遠去,中年男子內心對其還是有些欣賞,肉體凡胎明知前路艱險,卻沒有得寸進尺要求自己陪同,畢竟有自己在身邊,陰曹地府多數地方都去得。
但對方卻沒有,有自己的操守。
“也不知道那老頭子搞什么鬼,送陽入陰,還陰入陽,亂地府之秩序……有意思,小白,走了,這次不要再亂跑了?!?
中年男子帶著小白狗向前走去,走了幾步便消失在迷霧之中。
……
忘川河上,胡釗歌站在蓮花舟內看著周圍的環境,藍色水域一片死寂,只有蓮花舟行走時蕩起的淡淡漣漪,但不久也隨之平緩。
水面上也有其他地方有的迷霧,視線范圍并不廣闊。
不過忘川河上方天空卻有其他地方沒有的,那是一輪圓月,中心散發著黃光,但周圍卻散發著紅光。
圓月也被迷霧籠罩,但不能完全遮蓋圓月的光芒,顯得朦朦朧朧。
胡釗歌也是好奇,原本月亮在哪個地方都可以看到,只要沒有烏云存在。這陰曹地府也沒有烏云,但在黃泉路周圍,甚至在忘川河邊都無法看到這圓月,而在下河的一瞬便可以看到這圓月的存在。
對于陰曹地府的奇異,胡釗歌只能感嘆,之后便能接受,畢竟這相當于另一個世界,不能用原世界的常識去對待。
撫摸著臂膀那被鬼物吸干血肉的地方,胡釗歌再次感受到陰曹地府的危險,如果不是這琉璃燈胡釗歌依舊死了好幾次了。
不過那中年男子究竟和老神仙是什么關系,兩人好像挺熟悉,還有點老冤家的感覺。要是有對方在身邊的話,此行必然安全得多,但對方明顯有其他重要事,不可強人所難。但也多虧了他,自己才能有舟渡河。
臂膀干枯血肉在燈光的照耀下,一點點飽滿起來??粗@血肉重生,胡釗歌頓生苦惱,中年男子說過,血肉在此地就如明燈,會吸引鬼怪,忘川河中鬼怪更甚,這一段路是難走了啊。
希望蓮花舟可以頂過這一路。
蓮花舟隨著燈芯的指引,勻速向前。從剛才到現在還沒遇到什么危險,但胡釗歌內心卻有些不安,這短暫的寧靜就仿佛是暴風雨前的前一刻。
突然胡釗歌神經繃緊,他看到水面上除了蓮花舟蕩起的漣漪外,在一旁還有漣漪產生,不久水下便有陰影慢慢接近。
那陰影足有三四米長,體型龐大,感覺一口就能吃下一個成年人。
胡釗歌一時間也清楚,這就是中年男子說的生活中忘川河中的鬼怪了,其中一些危險程度比游魂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胡釗歌一時間也不清楚要如何對付,他只是個凡人,他只能寄托于琉璃燈的威能,以及思考琉璃燈無法抵擋,破碎后如何處理。
但他一時間難以想出,琉璃燈破碎后如何處理困難,也不想這個糟糕的情況發生。
砰!
胡釗歌思考之際,死寂的水面突然炸開,陰影破水而出,如電一般射向胡釗歌。
陰影速度太快,胡釗歌只能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沖撞而來,讓他受到驚嚇,忍不住連退幾步。
但下一刻,他就松了口氣,黑影撞到燈光籠罩范圍,就被擋住,受到反震力的影響和燈光的克制威能,直接被震飛出去,身形萎靡,身形都虛化幾分,好似受了不輕的傷。
望著這蓮花船,胡釗歌覺得燈盞被中年男子激發后,燈光的威能要強了不少,不然也不會輕易擊退這河中鬼怪。
忘川河之行,應該能輕松不少。胡釗歌心中暗想。
就在這時,蓮花船周圍,漣漪不斷蕩起,看著這一幕,胡釗歌嘴角不斷抽動,內心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