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文化日報》，稿費一個星期一結算，有些麻煩，金主編的意思一個月一結算，趙世勛答應下來。

不過沒有欠條他肯定不會答應，最起碼要給自己一份保障，金主編和財務蓋章，證明《文化日報》欠他兩萬一千字的稿費，105萬韓元。

今天星期五，他出來一是交新寫的小說，另一個目的是拍一些東西。

根據判斷，目前韓國電影最有發展前途，沒有勢力在韓國根本發展不起來，你創新任何東西，財閥跟著你走，用市場，用金錢，用人脈就把你打敗。

想要發展互聯網也不可能，互聯網是一個燒錢的行業，趙世勛沒有錢，只能向資本低頭，可是他的腰太硬，根本彎不下去。

娛樂化內容為王的世界，只要你能拍出好東西，為資本賺錢，他們不會拒之門外，沒有人和錢有仇。

能賺錢的導演，資本只會爭相拉攏，賺錢以后，可以生活的從容一些，不必再擔心口袋中的錢，有花光的一天。

自在不為人，為人不自在。

任何人都在被約束著，趙世勛只想活的舒服一些。

現在的攝像機，功能有些類似后世的手機，畫質要比后世的渣一些。

此刻趙世勛就像《夜行者》主角一樣，拿著手持攝像機，在漢城四處游蕩，一個城市每天會發生很多有意思的事，把這些事拍攝出來，記錄此時人們的生活。

有人反感攝像機對準自己拍，大聲訓斥著他，也有人會很開心，大部分人抱著無所謂的態度。

最近趙世勛為拍什么困擾，在學校里經常拍學生上課、吃飯、打球、圖書館讀書、情侶親熱、情侶爭吵，這些都沒有意思。

腦子里想著故事。

身材高挑，長發披肩，從長相判斷不像韓國女人，有些類似江南長相。

思想上會說漢語，身體上不習慣，趙世勛用蹩腳的漢語問：“請問你來自什么地方？”

女子微微一愣，她在漢城很少碰到華人，現在大部分人都去曰本、美國，很少來韓國。

她爺爺的弟弟從40年代搬到全羅道，這次來韓國是探親，沒有想到遇到會漢語的老鄉。

“我來自嘉興，你呢？”

熟悉的地名，讓他有一種思鄉之感。

原主土生土長韓國人，趙世勛靈魂是華國人，還是欺騙女生：“我會一些漢語，我是漢城人。”

“哦，你有事嗎？”

有錢在任何地方都能生活好，沒錢在華國生活也會不如意，忘記過去，重新開始生活才是趙世勛應該做的。

忘掉思鄉之情，看著女生笑道：“你想拍攝錄像嗎？我想拍一些東西。”

90年代攝像機還算新鮮，女生并沒有拒絕。

“我需要說些什么？”女生有些茫然。

“介紹家鄉，或者說一些生活的事。”

把攝像機放在支架上，看到女生有些緊張，天橋上人來人往，還有十幾人在圍觀。

他們聽到趙世勛與女生說漢語，有些好奇。

女生說一些嘉興小吃，大約2分鐘后，趙世勛喊停：“停！好，謝謝你。”

“不用謝，”女生露出微笑，從人流中逐漸消失。

正在收支架和攝像機的時候，趙世勛看到剛才圍觀人中，有兩個年輕男生沒有走。

“你們對攝像感興趣？”

年齡稍微小一些的點點頭。

看來是對演戲感興趣的人。

兩個年輕男人，還是現成的路人演員，趙世勛瞬間來了興趣，看著二人問：“你們想不想當演員？”

“就這？”

身高比趙世勛稍微矮一點的男生，指著攝像機。

“簡陋一些，就當玩，你倆也不是演員，對不對？”

“好，去什么地方拍？”

趙世勛從口袋中掏出煙，遞給他們兩一人一根。

“你倆叫什么？”

“我叫金圣勛，這是我弟弟金賢宇。”

“你倆多大？”

“我21，他18。”

正是騷年的時候，他瞬間想到一個故事。

飲食男女。

人類第一欲望就是食物。

其次是性。

拍攝有關性的故事。

兩個年輕小伙想要找女人，身上的錢只夠一個人找，爭吵、打賭、最后反目成仇，年齡大的把年齡小的身上錢贏走。

年齡大的開心、得意、憧憬、幻想著去找女人。

年齡小的失望、落寞、沮喪著坐在椅子上。

找一次女人大約2萬韓元。

故事沒有臺詞，讓他們兩個自由發揮。

趙世勛把故事大概講給金圣勛和金賢宇聽，弟弟金賢宇聽完鄙視道：“你這人怎么這么猥瑣？腦子里都是女人的事。”

“飲食男女，你這家伙一輩子別找女人，這就是一個小故事，又不讓你真去找女人！！”

“那為什不是我贏錢，為什么讓我哥贏錢？”

“你這家伙真的難搞，人類發展規律，年齡越大，智慧越大。”

“老人院的老人，智商只有幾歲，他們年齡大不大？”

還碰上一個杠精。

趙世勛快被他氣笑，這家伙太能杠。

金圣勛實在看不下去：“你拍不拍？”

“拍有什么好處？”

你大爺的。

“好好好，拍攝完后，2萬塊道具，你們兩個一人一萬，行不行？”

1萬韓元，匯率算等于70多RMB，90年代一天賺70多塊，也不算少。

幾人來到公園，這里很安靜，沒有人會打擾拍攝，在開拍之前，趙世勛給他倆講戲。

“我們大約拍攝5分鐘，攝像機會架在距離前方長椅5米處，你們兩個聽到我喊開始，就從這邊，往長椅方向走，一邊慢走，一邊商量去什么地方找女人，然后你們兩個坐在長椅上。”

“去什么地方找？”

“對啊，去什么地方找女人？”

金圣勛和金賢宇哥倆看向他。

“紅月亮。”

“好，現在開始嗎？”金圣勛看著趙世勛問。

“我先和你們兩個走一遍。”

開始演習。

兩個20左右騷年行走在公園內。騷年甲嘆口氣：“唉…，又被女朋友甩，現在還是童男子。”

騷年乙：“我還沒談過女朋友。”

“童男子被伙伴嘲笑，我們去找女人吧？”

“好啊！”

趙世勛緊忙喊停：“停停停！”

“金賢宇，你年齡小，要表現出害羞的姿態，內心有忐忑，還要有最原始的欲望。”

金賢宇有些不服氣道：“你演最原始的欲望給我們看看？”

這附近也沒有女人，讓他怎么表演，他就是因為不會表演，才想當導演的，動動嘴皮子還行，真上他肯定不行。

“金圣勛你看見漂亮女人，有沒有想要占有的欲望？”

金圣勛還真表現出來些。

看著他弟弟金賢宇，把他當成女人，開始偷偷看，然后慢慢靠近，最后從后面抱住他弟弟。

“快放開我，你們兩個變態，拍個錄像，至于這樣嗎？！！”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既害羞，又想要。”

發情的男生，就像女生一樣，嘴里說著不行，身體很誠實。

連著演習兩遍。

趙世勛感覺差不多，開始真拍。

架上攝像機，用廣角鏡頭拍攝中遠距離，拍攝由遠到近的鏡頭，首先拍攝兩個人向長椅子走來，鏡頭拍攝周圍景色與布景，白天、公園。

交代了時間和地點。

推鏡頭，突出要拍攝的對象。

騷年甲和騷年乙越走越近。

先給騷年甲面部特寫。

“咱們去找女人吧？”

騷年乙面部特寫，害羞，欲望，嘴上說不想去，面部表情和手上的小動作，告訴觀眾，他也想去。

需要商議，統一想法。

兩人坐在長椅上。

拍攝暫停……

這個鏡頭告訴觀眾，白天，公園內，兩個騷年想要去找女人，騷年甲想要擺脫童男子，攛掇著騷年乙，而騷年乙嘴上說著不想，身體很誠實。

制造故事矛盾。

“找女人需要2萬塊，你們每個人身上只有1萬塊，到底誰去，要爭論一番。”

“金圣勛，你從口袋拿出香煙，遞給他，你們兩個人點上香煙。”

“金賢宇，你要說，去紅月亮需要2萬塊。”

“金圣勛你說，我這里只有1萬塊，原本以為只需要1萬塊，并生氣道，原來聽說只需要1萬塊，現在女人都漲價了。”

“金賢宇，你把口袋內的1萬塊拿出來說，我這里只有1萬塊，你身上有多少？”

“金圣勛，從口袋也掏出1萬塊，并且說道，我這里也只有1萬塊。”

“你們二人爭吵，說著自己的難處，都想要對方的1萬塊。”

“最后石頭剪刀布打賭，誰贏，對方的1萬塊就歸誰。”

繼續演習兩遍，趙世勛把攝像機架在長椅正對面。

開始拍攝。

石頭剪刀布，騷年甲贏。

騷年乙有些不舍，把1萬塊交給對方，最后騷年甲把錢從騷年乙手中搶過來。

趙世勛也剛開始實踐拍攝，正在實習和總結經驗的階段。

有故事性就行。

“金圣勛，你拿過1萬塊，表情開心，得意走開，從長椅上站起來，原路返回剛才最開始拍攝的地方。”

“金賢宇，你坐在椅子上，有些沮喪，又有些可惜的表情，隨后點上一根煙，眼神迷茫看向遠方。”

拍攝騷年甲從椅子上站起來，給他面部特寫，開心，得意走開，趙世勛用拉鏡頭，從近到遠，逐漸遠離表現的主體對象，騷年甲退場。

調整攝像機，開始拍攝騷年乙，面部特寫，開始沮喪，然后可惜，慢慢掏出一根煙點上，眼神迷茫看著遠方。

“OjbK！”

騷年甲到底有沒有找女人，這個留給觀眾解讀。

騷年乙迷茫的眼神，趙世勛要表達的是，騷年不知何時才能擺脫童男子。

當然會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