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吵!”
“你弄疼我了,后……嗯……”他居然……
“胡鬧!你們怎么可以!”不知何時月老一身酒氣的站在花叢中,望著他們來回在花叢中翻滾的樣子,“你會害了她的,后土!”后土急忙起身用手臂擦拭唇邊的紅,“月老,不是您看到的那樣!”
“你,你你……”月老的目光中皆是失望的神色,“你!”
“你什么你啊,我還沒說你呢!一副癡情種的樣子又為那般?”星辰慣于處理這種應激事件,畢竟當匪徒的日子里,必須要伶俐,“別說這個紅繩是為了別人牽的!”星辰步步緊逼。
“你胡說!”月老的酒被星辰的話叫醒了,到處呈現出被人說透心思的慌張,“我怎么……”
“你,你利用職務之便……”
“沒有,我沒有!”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對他的所管轄的工作提出半分質疑。當星辰的話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經時,他全然不顧月老的形象,現場便大聲吵嚷起來,另在場所有魂魄紛紛回頭駐足。
那老嫗帶著怒氣而來,對這里的不速之客呵斥:“大膽,居然敢擅自闖入……”話還沒說完,老嫗便急忙將頭扭過去,“你來干什么?”
后土和星辰正想著該如何應對孟婆,沒想到孟婆卻轉而將怒氣朝像月老。只是,若說是發怒卻無法解釋聲音中飽含的關心,若說是關心,卻無法解釋許久不曾退卻的勃然。在星辰眼中,明明是一副皺紋叢生的臉,卻含帶少女的羞澀。她滿臉通紅,猶豫過于激動那股紅一直紅到發根。
“我,我,哦對,我是有事求你的!”月老將雙手背在身后,平日里最喜歡的酒壺被藏在袖口中,那清冽的玉清酒香也不再令他迷戀了。
“什么事?”
小蛇突然從星辰懷中探出頭,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原本月老并沒有發現這條內丹蛇,但是由于星辰急于掩蓋,所以即刻便被月老發現,“因為它!”月老奪過這條通體透明的蛇,并不著急站到孟婆的對面,只是伸著胳膊將那條小蛇遞出去,“我是想著讓它有第二次生命……不知道……”
“上仙糊涂!生命輪回本就有……”
后土和星辰的計劃被這突如其來的恩賜給嚇到了,轉而卻即刻不知所措。若是月老是因為有事來求孟婆,那么一人一神來到這冥界所在到底意欲何為?
“這兩位客人難不成是怕月老不認路特地來這里陪他的?要知道冥界之地即便是上仙也不可輕易不打招呼便肆意進出,更何況是區區一位凡人!今日若是解釋清楚還則罷了,若是解釋不清楚,我定要告到那天庭之上……”
“你告啊,你告!你就說我們陪著月老來祈求你的諒解來了。看看那玉帝老兒如何說?為了你,他每日活在痛苦中,每日以淚洗面,以酒為食。那種絕望與無助,豈是你能懂的?”
時間似乎突然被滯住,孟婆那咄咄逼人的氣勢突然凝結,就連月老也在慌亂中將那酒瓶與強行拼接的紅繩跌落。碎裂的酒瓶引起了孟婆的注意,被酒氣沾染的紅繩顯得格外的諷刺。
孟婆聲音有些哽咽,“我自始至終從未恨過你,只是我不想讓你看到我丑陋的樣子故意說的狠話罷了!我們是注定不會在一起的,那不如將這份愛早早埋葬!只是我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其實一直是在傷害你,若是如此,我真的是無地自容了!”滄桑低沉的聲音在冥界回響,顯得有氣無力。她艱難的蹲下身子,用一條手臂擋住前來攙扶她的人,就像是維護她最后的倔強。她撿起被風吹到身邊的那一截紅繩,用布滿褶皺的雙手拂過強行打過的結,緩緩道,“不該在一起的姻緣不論你多么用力,他們始終還是不能夠在一起!”孟婆雙指一捻,那些碎碎的紅繩便隨風飄向各處,所落之處,依舊長滿那妖艷鮮紅的曼珠沙華……
月老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后悔!”
孟婆肩膀微微一震,晶瑩的淚水從眼里掉落,在黑暗的冥界發出微微的亮光,猶如水晶,“以后別喝酒了!對身體不好!”孟婆不緊不慢的將懸浮在空氣中的淚珠收在瓶子里保存,“你開心了,我才能順心!”
“好,我保證不再喝了!”
孟婆閉上雙眼復又睜開,不斷閃爍的瞳孔在閉眼的時候埋葬小蛇以往的過往:“那小東西本就是可憐的孩子,看在一直以來被人利用,生性純良的份兒上,我今天就破了這個例吧!不過,不許再有下次了!”孟婆慢慢遠離眾人的視線,那條小蛇也漸行漸遠了……
遠處,孟婆將那小瓶拿出來,將淚水滴在那熱氣滾滾的湯中……
“原來她一直也是思念我的!”月老背過身去,快速的用袖口擦拭眼角的淚。
原來那孟婆湯里飽含著孟婆的眼淚?怪不得能讓人忘卻前塵往事呢?星辰想著想著,不免替她們二人感到可惜,更是對利用大婚哄騙殺害自己的后土的愛感到不值。對比與這一對戀人,她開始自輕自賤起會稽的愛情,“你們為什么不放棄得道呢?”
月老娓娓道來……
原來月老和孟婆曾是玉帝親自選中的天神和冥神,然而在成為神仙之前他們卻相愛了,這讓玉帝十分惱火。玉帝施法讓月老的腳不論走到哪里,哪里就會生出荊棘刺破他的雙腳,而孟婆則便處罰變老,猶如老嫗。為了不讓孟婆看見自己的容貌,月老打破了人間所有的鏡子,為了能和她在一起,他們一同逃到了陰間生活。可是月老不曾想,水中的倒影卻將孟婆的倒影影印出來,迫使孟婆離他而去。月老為了追逐她,雙腳踏過的地方刺破雙腳,血滴變作了鮮紅的曼珠沙華,數萬年來陪伴著孟婆。后來,他成為了牽紅線的月老,孟婆則為了月老斷了紅塵成為了奈何橋邊令人忘卻塵世的恩怨情仇重新找回自己所愛的孟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