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場政治風波,豈能因為這么個結果收尾。
看到有人開口了,其他知情人也紛紛松口,福王真是個閑散王爺。
看來福王是鐵了心不帶我們玩,想來是看不起我們文人。不是百無一用是書生嗎?我們就讓你看看這舌頭底下壓死人的功夫。
就算你福王登臨大寶,染指神器,不也要我們在廟堂之上調理陰陽,治理國家么,何況現在還沒有成事。
天可憐見,福王因為附庸風雅而資助一兩個落魄官員已經是膽子不小了,平時若是福王給朝中大員寫上一封信,那不轉頭就上了崇禎皇帝的書桌。
崇禎時期這波大臣在剛剛踏入仕途的時候,就以反對萬歷皇帝廢長立幼為政治正確,現在時過境遷,梁子還在呢,誰會和福王有往來。
朝中位高權重的大佬,哪個不是站著就能把錢拿了,哪里用得著偷偷摸摸勾搭福王。
雖然朝野物議洶洶,但要說準了兵部侍郎搜查王府,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崇禎皇帝當然相信只要讓他進去搜查,就肯定能“搜出”皇袍,不過那也太明顯了。
于是崇禎皇帝以沒什么進展,而又查無實據為由,將欽差召回,又派近侍傳旨福王,大意是欽差和朝堂的大臣,也是為了皇家好。叔叔你呢,就根據這個調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多行善事,積德養性。
盡管崇禎皇帝措辭很溫和,福王還是讀出來了罵自己缺德的意思。
福王納悶啊,藩王不都這么干的嗎?
親王賢明的意思不就是聲色犬馬,不干正事嘛。
你要是干得好,在地方上有名望,人家還以為你是“欲申大義于天下”呢。
不過欽差大臣都這么告狀了,皇帝下旨申飭也是正常流程,無非就是給朝廷一個交代。
晚上用膳的時候,和王妃世子一說,世子卻解讀出來一點別的東西……
另一邊朝堂上的大臣卻不依不饒了,皇帝這是什么意思,人家都這么過分了,不痛不癢說幾句就完了。
這要是坐視不理,哪天福王兵臨城下,咱們都還在夢里呢。
不行,大臣們開始再次上書,要么就再派一位欽差去,最少要帶上尚方寶劍加王命旗牌,欽差也不能是一個侍郎了,最少得是兩京六部的尚書,甚至閣老也行。
崇禎也蒙了,跳出他們的節奏以后,發現這幫子文臣還真好操控。
閣老加上尚方寶劍加王命旗牌,有點超出崇禎的預期了。
在多方拉鋸角力下,最終這差事落到了金陵的禮部尚書頭上。尚方寶劍還是沒請出來,王命旗牌倒是有了。從金陵到京城,再從京城帶著欽差儀仗出發,自然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對福王這邊還是一樣的圣旨安撫,不過這次福王有了退路了,自覺底氣不一樣。這次欽差若是懂事,還則罷了,若是不懂事,那就……
當然,福王的行動都落在崇禎眼里。
這次的欽差和第一次的欽差面臨局勢不同,采取的方法也就不同。
朝堂上百官和福王的矛盾已經解不開了,最少,如果崇禎皇帝不親自下場,是解不開了。
沒有了轉圜的余地,這位禮部尚書也就不急著抓一些不痛不癢的小辮子了,到了洛陽以后,開始沉下心來辦公。
此時,天外天的陳海龍終于等到了朱由檢發來的名單。
一共三百余人,級別最低的也是錦衣衛小旗官。
“看來朱先生已經是勝券在握了。”陳海龍將名單往茶幾上一放,面帶笑容的說道。
“一切都逃不出老板的掌控。”小冰在吧臺前的小片地方放了一張書桌,擺上了一臺電腦,此時正悠哉悠哉的玩連連看。
聽到陳海龍說話,從電腦屏幕后面伸出頭來拍了一記馬屁,又接著玩起了下一局。
陳海龍抬起頭問道:“你今天活干完了嗎?又在玩電腦,小心我給你把電腦沒收了。”
“做完了做完了,我才坐下玩一會會,打完這把我就去做飯了。”
就這么大個房間,攏共能有多少家務活。陳海龍當然不會真的介意小冰玩會游戲,不過現在身份是老板,時常敲打一下打工人,那是必修課。
總不能玩游戲的時候不說,干活的時候挑茬,那會降低員工積極性。
今天的員工激勵完成度85%,陳海龍嘴角微微上揚,點開茶幾上的光幕,找到了控神術,按照朱由檢提供的名單,一一下單。
控神術并不像字面意思一樣,能夠完全控制他人神智。
陳海龍答應崇禎皇帝的效果卻是可以達到。控神術的原理是將某一抽象的概念,像一顆種子一樣埋入他人心中。
埋在心里的這顆種子需要時間來生根發芽,以致成為一種牢不可破的觀念。
這種方法的好處是受術者不會察覺到有任何異常,畢竟這就是從他內心長出來的觀念。如果輸入的觀念與受術者日常行動觀念較為契合的話,即使控神術結束了,這種觀念也有很大可能保留下來。
輸入概念或者觀念,在陳海龍前世也有許多催眠或者一些面向大眾的洗腦手段。
控神術的強大之處就在于不用接觸,不用交流,可以確保在想要的時間段必然生效。
若是有心人三日之后去問這些錦衣衛,三百個人可能就會給出三百種答復。
有的可能是受到了上司的訓誡,有的可能是最近聽聞了貪官污吏的下場,有的可能是夢到了自己祖宗,方式各種各樣,這些暗示最終得出來的結論只有一條:“我不能貪污。”
若是等控神術結束以后,有的可能會覺得自己之前太傻了,錯過了這么好的斂財機會,有的人可能會想這樣做是對的,以后也打算這么做下去。
總之在控神術期間,無論是他人威逼利誘,還是其他什么手段,他們都不可能違背控神術輸入的概念,并且覺得這就是自己的本心。
剛剛下完單,客廳門口就走入一位面容憔悴的黑衣人,此人人高馬大,面相頗為嚴肅,可是形色滿是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