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認識我？”

“當然認識，你是這王府里的王妃。前天你在王府門口大鬧了一場，恐怕不只是府里的人，連外面看熱鬧的估計都認識你了。”葉凌兒陰陽怪氣地說，“僅憑你一人之力，就把王爺的顏面傷得徹徹底底，你可真厲害。”

沈苑謙虛地擺手：“你太客氣了，一般一般吧。”

葉凌兒憤怒地把桌子上的東西拿起來，又重重放下。

“誰夸你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你哪兒來的這么大火氣？”沈苑嘴角微揚，又問，“可能我應該換一個方式問。我應該問的問題是……你可還記得我？”

葉凌兒只是看著沈苑，沒說話。

“你和我先前認識的一個朋友長得很像，她也叫葉凌兒。只不過她的脾氣和你不太一樣，她平時總是帶著笑意，每天看上去都高高興興的。”

沈苑一邊說著，一邊在觀察葉凌兒的反應。

“我那個時候就在想，我們明明參加的是死士訓練營，能到這參加訓練的，將來不知道執行什么任務就會一命嗚呼，大家每天都懷著很沉重的心情接受訓練，氣氛也也很壓抑。但就只有她一個人，每天都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呵，是嗎？”

“是啊。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大家都覺得她腦子有問題，可能是個傻子，不然怎么能這么沒心沒肺？也有很多人覺得她是裝出來的，所以看到她笑就來氣。”

沈苑嘆了口氣又說：“我就不一樣了。我倒覺得這個愛笑的小姑娘天真可愛，只可惜也來到了這種地方。”

“但是你也沒和她成為朋友。”

“是啊。說到這里，我就不免有些遺憾。我那個時候每天都在告訴自己，自己要成為一個殺人機器，要做到什么感情都沒有，我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完成任務。”

沈苑一邊說著這些話，一邊在心里吐槽。

這種人設、這樣的人生信條，未免也太中二了。

如果真的為了什么民族大義也就算了，竟然只是為了一個昏君，這就顯得很不可理喻。

遺憾的是，這個被她覺得缺心眼的人現在就是她自己。

她真是被氣到心梗。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葉凌兒和她記憶力的那個葉凌兒確實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褚鈺淮帶來的這個人不是別人，同樣也是皇帝養的死士。

“你不用和我解釋這些，當時所有人都這么對我，也不差你一個，我也不在乎。”

葉凌兒又繼續忙活起里手里的桂花糕。

“好吧，不過我沒想到，時隔多年，我們竟然會在這重逢。”

“你是在試探我？”葉凌兒反問。

“沒有，我就是好奇，隨便問問。你到這來……是帶著任務的嗎？”

“無可奉告。”

“你也知道，五年前我確實違背了陛下的意思，但是這五年來我過的也不好。因為沒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務，所以我沒臉回去見陛下。也因為五年前我下毒被褚鈺淮發現，他現在對我也恨之入骨，我真是兩邊都不是人。”

“這難道不是你該得的嗎？”葉凌兒冷笑，“是你自己意志不堅定，左右搖擺，所以才落得這個下場，你活該罷了。”

“是，我知道，確實是我活該、我自作自受，只不過我很好奇你……”

葉凌兒從旁邊把菜刀拿出來，直接拍在案板上。

沈苑往后退了兩步，不禁咂舌：“我也沒說什么，你的脾氣未免有些暴躁。”

葉凌兒也不說話，就這么看著她，那眼神看上去略微有點瘆人。

沈苑干笑了兩聲，直接從里面退了出來。

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好漢不吃眼前虧，而且她今天本來就只是過來試探一下葉凌兒的身份。

雖然葉凌兒也有可能反水，不過她覺得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說，葉凌兒八成還是皇帝安排在褚鈺淮身邊的，目的大致和她當時一樣。

沈苑的血壓都高了。

她按著自己的太陽穴，一邊自言自語，一邊低頭往回走。

“褚鈺淮啊褚鈺淮，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有過一次經驗，竟然還一點長進都沒有。連人家的真實身份都沒調查清楚，是個漂亮女人就往府上帶，你可真厲害！”

她突然撞上一個人，而且她還是腦袋直接撞過去的。

雖然撞上的是個人，但這感覺和撞上一堵墻沒什么區別。

她心里罵罵咧咧的，正要抬頭看看自己到底撞上誰了，結果眼前赫然出現的事褚鈺淮的那張臉。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后退了好幾步。

許是有點緊張，她左腳絆右腳，差點就要摔倒，好在是褚鈺淮扶了她一把，她這才沒倒下。

“你說什么？”

沈苑本來就被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出來的褚鈺淮嚇了一跳，現在聽他這么問，她又心虛得不行，只能干笑了兩聲。

她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一定特別像傻子。

“什么啊？”沈苑裝傻。

“你說呢？”褚鈺淮反問。

“我剛才什么都沒說，肯定是你幻聽了。”

“你說本王腦子被驢踢了？”

“……”

“還說本王見到漂亮姑娘就隨便往府里帶？”

“哎呀！王爺你怎么能這么說自己？我很敬佩你自省的精神，這一點確實值得我學……”

沈苑一邊說話，一邊試圖偷偷摸摸往后退。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手腕就被褚鈺淮給抓住了。

“話還沒說清楚，現在就想跑？”

“王爺，您這么說可就不好了。我什么時候說我想跑的？我就是怕您嫌棄我，怕我礙了您的眼。”

“少說這些沒用的，你不解釋解釋剛才說的話嗎？”

沈苑想把手抽出來，但是她越掙扎，褚鈺淮抓她抓得就越緊。

掙扎無果之后，沈苑直接自暴自棄了。

“是，我承認剛才我確實是在吐槽你。不過我覺得我說的也沒錯吧？王爺你這次回來，身邊還帶著一個葉凌兒，王爺莫不是忘了之前在我身上吃過的虧？就不怕這次重蹈覆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