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當的……！”

方素茹狠咬一下舌尖，拿帕子捂住元清夢的嘴，臉上猶掛著笑：“這院子從前既然是你的，你回來了，那便繼續住著吧。”

元清歌淡淡一笑，謝絕方素茹繼續相送，熟門熟路地向浮月閣走去。

這院子還是元無垢為原主特意裝扮的，里面都是元無垢搜羅到的寶物，和一些女子喜愛的小玩意。

自打原主生母生下她難產去世后，元無垢便未再娶，將她當做掌上明珠嬌寵著養大。

有這樣好的一個父親，原主的日子本應一生順遂不經風霜苦楚，直到遇到沈城凜，被豬油蒙了心。

想到此，元清歌冷哼一聲。

秘境之事尚有蹊蹺，以元無垢的修為和心性，當年就算深陷秘境，也不至于一句話都沒有就死去，當年之事必有隱情！

浮月閣內。

元清歌抬起素手拈了點盒子里的香粉，幽幽開口道：“把二小姐的東西丟出去。”

丫鬟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先動彈。

她們本來都是伺候元清夢的，習慣于屈服在元清夢淫威之下，一時沒敢動作。

元清歌冷目掃過：“我既能讓元無塵跪下，碾死你們，形同捏死螻蟻一樣簡單。”

丫鬟們抖了三抖，立即動起來，將元清夢的東西全部帶出去丟了。

大丫鬟們擔心元清夢報復，悄悄去將此事告訴了她。

“那個賤人還敢扔我的東西？”

元清夢臉上巴掌印鮮紅，聞言更是鼻子都氣歪了，看著那些往日心儀的首飾亂糟糟堆在地上，眼底滿是惡毒猙獰之色。

丫鬟小心翼翼道：“大小……她說，那房間本就是她的，她不喜歡別人的東西占著地方，還說……說小姐布置得太丑……”

“她算個什么東西，敢這樣說我？！”

元清夢一腳踢翻首飾妝匣，怒氣沖沖道：“都扔了！那賤人丟出來的東西，難道還要我繼續去用嗎？”

“是、是！”

丫鬟連忙撿起東西告退。

方素茹呷著清茶，抬眸望向極其敗壞的元清夢，只覺得她比不上元清月半點氣度。

“都住進來了，你再生氣有什么用？”

“娘！難道要我忍著她嗎？”

元清夢咬牙坐下，仰頭灌下一碗茶水，仍覺心中不順。

方素茹拉住她的手，輕輕拍打：“你呀，脾氣還是這么急躁，你該學學你姐姐的沉穩才是。”

“你仔細想想，她若是回來，最不順意的是誰？是你？是我？還是你父親？”

元清夢微微一怔，沉思后雙眸忽然一亮：“不……是白綰綰？！”

方素茹嘆著氣道：“秦王側妃想必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知曉了，還不知要如何氣惱。”

到底也不是傻子，稍一點撥，元清夢就想通了其中關節。

元清月還未求得機緣時，跟白綰綰交情極好，當時白綰綰可沒少跟她抱怨。

這賤人走了五年，白綰綰還只是個側妃，若是知道這賤人回來了，她定然會主動出手！

在方素如處，元清夢面上的惡毒分毫不掩飾，一張如花的嬌顏煞是扭曲。

次日一早，她便迫不及待登上秦王府，將元清歌“死而復生”的消息帶給白綰綰。

“什么？她還活著？”

白綰綰愕然不已：“她不是難產死了嗎？”

當初可是她親眼看到，也是心腹親自查驗，雖然元清歌的尸首莫名消失，可確實是斷了氣才對。

一個死人，怎么可能還回來？！

元清夢覷著她方寸大亂的俏臉，不斷添火道：“不僅回來了，手上還多了一道兵符，我父親都拿她沒辦法，一進門就搶走我的院子，在府中可是蠻橫的很。”

“不僅如此，她還揚言要回到秦王府，報從前的仇。”

報仇？她憑什么報仇？

白綰綰無意識地咬住唇瓣，原就病態的臉頰更顯虛白。

她輕輕攪動著手帕，不安和慌亂都寫在了臉上，讓元清夢輕易就知道她此時在想什么。

“姐姐，說句實話，我很不喜歡元清歌，昨日她剛回來，就給我父親和全家好大一個下馬威，那么多百姓面前，她竟讓我父親給她跪下，這口氣，我是絕對咽不下去的。”

“那，妹妹的意思是……？”

“姐姐不想一勞永逸，而后高枕無憂嗎？既然她回來了，那姐姐多年的心結也該化解了……”

把當年之事再做一遍，讓那個賤人死的透透的。

元清夢掩住話語，拿手在頸部比劃一下。

白綰綰心中意動，卻并未立即回答。

元清夢兩頰仍隱隱作痛，咬牙正要催她下決定，余光忽然闖進一道身影。

她下意識看去，一個粉雕玉琢的可愛女童正在花園的不遠處。

“這是王爺和姐姐的孩子嗎？”

元清夢下意識問出口，可細思之下又覺得不對勁，白綰綰哪來的孩子？

她看向白綰綰，見她心緒不寧，整個人仿佛都被嫉妒和惡毒所吞沒，心中不由奇怪。

“妹妹既然好奇，不如就將那孩子叫過來。”

白綰綰柔淡嗓音輕飄飄的，似沁著一股冰渣，無端端讓人生冷。

元清夢心中疑惑，待小女孩被帶到面前，看著那張與元清歌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她陡然便明白了白綰綰神色異常的原因。

像！太像了！

但是怎么可能？當初孩子不是沒有生下來嗎？

“這……這是……？”

她驚疑不定地開口，伸出手想要去扯一下元小歌的臉。

“別碰我！”

元小歌兇巴巴地揮開她的手，那股嫌棄的表情都仿佛是和元清歌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是王爺前些日子撿來的，正在幫她尋找父母。”

白綰綰唇角蓄著冷漠：“這幾日在府上，時常調皮搗蛋，唯獨很得王爺的歡心。”

得王爺歡心？

元清夢心里慌張，若是沈城凜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是誰，那……

她看著元小歌粉嫩可愛的臉，眼中涌動著惡毒之色：“既然淘氣，不如適當懲罰，免得以后沖撞了王爺，姐姐覺得呢？”

白綰綰垂眸細細打量著元小歌，伸出青蔥玉手，去捏她的下頜。

“別碰我！”

小包子揮舞著小手去打白綰綰，旁邊立即有丫鬟按壓她的雙肩，不讓她反抗白綰綰，小包子只能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憤怒地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