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人已經把他們這一系的修道門路探出來,他們要做的只是沿著前輩的道路,一步步走向前而已。但缺點卻是,除了眼前的這條路,估計永遠不會領略到其他道路的美景。很多的武林門派,都是這樣的做法。開宗立派的先輩已然達到了那種登峰造極的地步,后人們卻很少有再開創的機會,即便有,也只是對前人的補充。佛道在這方面,也是如此。拿佛門來說,所有的正統佛經幾乎在第一句都是如是我聞,我是這樣聽說的啊……完全是解釋先輩的理念,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給出不同的看法。這樣的道路,馮少光不想走,即便是在習武的時候,他也不喜歡。但不得已學了那些速成功法之后,還是費盡心力去完善,去改革。當他現在有機會邁入修道的門檻之時,他并不希望再走這樣的道路。希望更多的,確實踏踏實實走一條自己的道路。也許,綜合器修意修兩家之長是個不錯的想法,又或者,單獨的走一條自己的道路,武修也不錯,以武入道,這可是前人都沒有走過的道路。手中下意識的熟練的揮舞著手中的武器,腦子里卻思緒亂飛。甚至連眼前的情形都有些忘記,不自覺的,全身會自發散發出淡淡的內力,清除一路上遇到的障礙。腦子里的東西太多,好像有些還沒有完全的想通,只是一個大概,但這也足夠讓馮少光進入這種下意識的狀態當中了。馮少光在拳印湖的日子當中,早已習慣了在練功的時候腦子里雜念紛飛,像這樣的好惡阻礙的練功狀態甚至離開拳印湖之后還有些不習慣。難得有個機會能讓他在腦子里不停的思考下進入現在的狀態,卻好像駕輕就熟一般,十分的愜意。林凝露也注意到了這樣的情形,有意的拉著馮小玲落后的一些,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生怕驚擾了馮少光。他也知道,不管是習武還是修道,這種無意識的彷佛進入空明狀態的機會都是十分難得的。馮少光這幾天的煩惱和壓力,林凝露一清二楚,說不定,這樣的狀況下,也正是馮少光能夠有所突破的良機。不知道馮少光是有意還是無意,盡管在那樣的失神狀態中,依然是循著那股奇怪氣息的源頭而去。也許,這正是他們來這里的目的,而馮少光也一直沒有忘記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手上的菜刀好像成了馮少光的手臂一般,揮舞之間,絲毫沒有任何生澀和費力。而且揮舞的速度越來越快,就連林凝露,不用神識鎖定,也很難把握住馮少光的刀勢。馮小玲也發現了馮少光的異常。到了這個地方,已經偶爾的會有一些小型的野獸出沒,只要經過馮少光身邊丈許方圓的,一律會莫名其妙的化作一團碎屑,甚至都看不到馮少光出刀。陰尸有陰尸的手段,能夠發現這種異乎尋常的現象背后的情緒。林凝露不讓她打擾,她也十分乖巧的沒有說話,只是很敏銳的和林凝露微微的落后了一些,但卻分開兩邊遙遙的護衛。除了腳下的障礙,頭頂上的,面前的,好像在馮少光面前都不存在障礙。馮少光甚至連一點轉彎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直直的向前,腳步踏著固定的頻率,沿著固定的方向,無倫有什么擋路,都會被毫不留情的破開。草原的土壤中,留下一長串清晰的腳印。如同在拳印湖中一般,越靠近那個陰冷氣息的源頭,那種陰冷的感覺越發的強盛。甚至有點莫名的寒氣逼迫人們遠離這里。不過,三人沒有一個會因為這點小小的壓力而離開,反而步步緊逼。這段路并不長,不過,馮少光進入這個狀態之后,走路的速度好像也慢了很多,一步一個腳印,慎重非凡。而一路上出現的野獸,好像也都變成了一種。以前沒有注意過,現在才發現,每次出來的,都是比普通的要大上很多的老鼠,一個個長的如同羊羔一般大小,在別的地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大的老鼠?,F在馮少光根本不管眼前出現的是什么,依然是在那種沉思的狀態當中,只要一有老鼠出現,仿佛馮少光的周身有無數無形的刀鋸,遠遠的就爆開一蓬血霧,只剩下一團完整的血肉被剝離的干干凈凈的骨頭架子。這樣的老鼠越來越多,而馮少光好像依然在那種沉思當中,手下卻毫不停息,仿佛能感應到那些老鼠出現是懷有敵意一般,下手絲毫不留情。林凝露和馮小玲都是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可能的攻擊,卻沒有出手。不過,林凝露的飛劍和馮小玲的血紗都已經躍躍欲動,一旦發現不對,便待出手。也許開始的時候,下手還是無意識的,但連續的十幾次二十幾次之后,馮少光好像真的感覺到有些不對了。周圍的環境十分的安靜,林凝露和馮小玲都在身后,看似很正常,但隱隱傳來的那種淡淡的殺氣,除非馮少光這樣久經沙場,而且對殺氣異常敏感的人才能夠發現。這股淡淡的殺氣分布在四周,三人都已經被包圍。連馮少光自己剛剛都沒有注意,殺死的是什么東西,不過總歸是一些小型的野獸,如果只是這樣的話,倒也不足慮。不過,這股殺氣數量太大,已經讓馮少光產生了威脅感。不過,這并不會成為馮少光退縮的理由,這點威脅還沒有放在他眼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馮少光已經閉上了眼鏡,用自己的心神感應著周圍的一切。真元也早已順勢提升,到了一個隨時可以作戰的水平。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周圍的動靜卻清晰的在心底,一絲不漏,草木的律動,風聲,林凝露和馮小玲的位置,動作,都宛如發生在眼前一般。盡管閉著眼睛,但現在好像這種心神感應比起用眼睛觀察還要細致,纖毫必現,而那種威脅也越發的清晰。但感知到那些東西之后,馮少光反而更加的放心,如果只是數量多的話,還不足以讓馮少光有什么害怕的感覺。至于身邊的兩個女孩子,她們有的是保護自己的能力。如果有一個統一的指揮一般,隱身在長草當中的那些野獸瘋狂的撲了上來??床坏綐用玻芟袷抢鲜螅笮〔粚?。林凝露和馮小玲仿佛約好了一般,馮小玲身形一晃,原地消失。而林凝露卻祭出飛劍,瞬間飛到了馮少光頭頂之上。但兩人依舊沒有出手,等著馮少光自己動手。馮小玲雖然不知道林凝露這樣的安排是為什么,不過,肯定有她的理由,況且,一旦發現不對,馮小玲也能及時的保證。奇怪的巨鼠瘋狂的撲上,而馮少光手中的刀也不再是在手上轉花,手臂如同化身一道道看不清的影子,只要是這些巨鼠撞上來,無一例外的就像撞上一面無形的墻壁一般,撞的粉身碎骨。這里仿佛是巨鼠的老窩,周圍出現的巨鼠源源不斷的向著馮少光撲上來。也許是它們覺得馮少光冒犯了它們的家園,也許是馮少光不自覺的散發出的殺氣驚擾了它們,這些巨鼠就如同不要命一般的撲上來?;腥缬只氐搅嗽谲姞I的歲月,自己和自己的下屬被數倍于幾的敵人包圍,瘋狂的圍殺。眼中沒有任何的東西,只有不停的殺戮。只有殺盡這些敵人,才有可能活著回去。此時此刻的馮少光,渾身上下爆發出的殺意,就連在空中的林凝露和地下的馮小玲都能夠清晰的感覺的到。以前不是沒有見到過馮少光在湖中老兄的刺激下爆發,但那種虛無的殺氣,和現在真正的對一群瘋狂老鼠大開殺戒的殺氣是大大不同的。林凝露明白,馮少光在經過那一戰之后,一直沒有能完全的釋懷,現在的這種瘋狂的面對鋪天蓋地的巨鼠,才刺激了他壓抑的情緒,瘋狂的殺戮。不過這樣也好,經過這一番的刺激和發泄,說不定能夠更輕松一些,不用背著那種沉重的壓力。對馮少光來說,此刻瘋狂的殺戮也確實是減緩他一直緊繃情緒的良方,也是減緩他心中郁悶的渠道。雖然不知道這些巨鼠是從何而來,但無疑是讓馮少光瘋狂發泄的對象。殺戮這些巨鼠,也不會帶來什么良心的譴責,外面那么多的尸體,上面的野獸齒痕,估計就是這些巨鼠的杰作。即便閉著眼睛,馮少光也能感覺到周圍的血腥,經過一段時間的瘋狂殺戮,好像巨鼠竟然沒有什么數量的變化一般,而周圍的草地,已經被血液和尸體堆了厚厚的一層。如果不是馮少光不自覺的散發著內力抵擋著腳下可能的阻礙,現在他一定會跋涉在血水當中。一股強大的殺意從不遠處向著馮少光瘋狂的侵襲過來,透過一堆無窮無盡的巨鼠,直撲馮少光而來。沉醉在殺戮中的馮少光仿佛突然被驚醒,全身一震,原地真氣大放,周圍的巨鼠猛然間全數飛了出去。絲毫沒有理會這些巨鼠,馮少光直撲那股殺意的源頭。陰森的殺意之下,還脅裹著一陣剛剛一直感覺到的陰冷,看來,這里就應該是他們此行要找的目標。身形剛剛撲到近前,一股濃烈的腥臭夾雜著一道颶風迎面吹來,中人欲嘔。接著,一聲憤怒的嘶吼,一張比馮少光整個人還要大的巨口當頭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