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房門被奧克薩打開了。
兩名獅頭人守衛走了進來。
他們面色嚴峻地說道:“我們是捍衛王國的利爪!奧克薩閣下,對于深夜前來打擾您的休息,我們感到十分抱歉,但這邊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問您?!?
奧克薩打了個哈欠,作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沒事,請說?!?
一名個子較高的獅頭人守衛問道:“閣下,請問您昨天傍晚到今天凌晨都在哪兒?”
奧克薩撓了撓頭,說道:“……昨天嗎?昨天傍晚的話,我有去參加過虎王宮的賀宴……后來喝多了,一直很想吐,就躲起來醒酒了,奈何那些煩人的家伙老是來勸酒,我喝得煩了,就向虎王陛下道了個歉,在得到同意后,我便先行回來休息了。”
另一名個子較矮的獅頭人守衛問道:“后來呢?您回到獸王競技場后就一直呆在這里了?”
奧克薩思索了一下,說道:“……是的吧,我昨晚喝多了,有些記不太起來了……哦,我隱約記得我在回來的路上買了個小吃,是草魚丸子……不對……你們稍等,我看看。”
奧克薩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房間里的垃圾桶。
“好像沒有買……對了,我想起來了,昨晚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城里都沒什么人,根本沒店鋪在賣吃的,我迷迷糊糊地找了半天也沒在街上找著賣小吃的攤子,就直接回來睡了。”
奧克薩聳了聳肩膀,表示很無奈。
兩名獅頭人守衛交換了一下眼神。
接著,那名高個子的獅頭人守衛又問道:“那昨晚你有見過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撞見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嗎?”
“……這個嘛,好像都沒有……對了,說到奇怪的人倒是有一個?!?
奧克薩眼睛一亮。
“是誰?”
兩名獅頭人守衛不自覺地繃緊了手臂上的肌肉,臉上流露出一種期待的神情。
只要奧克薩的話里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那么藏在通道拐角處的十多名獅頭人暗衛,就會立馬拔刀沖進來,將奧克薩棕綠色的健壯身軀給統統剁成鮮紅的爛肉泥。
只見奧克薩不滿地說道:“是一個奇怪的虎頭人爵士,他在晚宴上一直熱烈地建議我去吃一道叫做‘辣煮角鼻蛇蛋’的菜肴,我竟愚蠢地聽信了他的話……那感覺真是生不如死,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吃第二次了。”
兩名獅頭人守衛失望地對視了一下,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松弛了下來。
“好的,我們了解了,您還有其它要補充的嗎?”矮個子獅頭人守衛說道。
奧克薩搖了搖頭:“沒有了,不過我可以問一下出了什么事嗎?我能幫上你們別的什么忙嗎?”
高個子獅頭人守衛愣了一下:“……昨晚虎王宮貌似有敵國的情報間諜出現,因此我們來例行詢問一下……好了,既然沒什么事,我們就先不叨擾您了,很抱歉在這么晚的時間打擾您的好夢,閣下,我們先告退了?!?
話雖如此,兩名獅頭人守衛還是不放心地掃了幾眼奧克薩的房間——堆了幾個金幣袋子的桌子,像剛睡過后稍微有些凌亂的床,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酒精味……
總之一切都顯得很正常。
在掃視完奧克薩的房間后,兩名獅頭人守衛才終于甘心地退了出去。
“啪嗒?!?
奧克薩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他松了一口氣,然后轉過身子,背靠在房門上腹誹了起來:“一群傻瓜,當我感覺不到嗎……虎王宮出了事,輪得到你們這些獅王的手下來過問?說謊都不會說。”
“唉。”
奧克薩終于意識到事情的復雜性和嚴重性了。
他努力地直起了身子,并反手錘了錘自己的肩膀:“怎么總覺得最近的日子過得那么奇怪,就好像一直在被別人推著走,或者說,我就如同一個木偶一樣,被別人用線牽著走……”
奧克薩皺著眉頭,并默默地摩挲起左手食指上的黑色指環。
他感覺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正在撥弄著他的命運之線,像是在引導和安排著什么。
但奧克薩很快又中斷了這種想法:“不對,是我自己要來獅虎之國的,為了得到更強的力量,為了曾經的家園,為了我的族人……”
奧克薩的眉頭愈發皺緊起來。
“為了,向人類復仇。”
奧克薩再一次堅定了自己心中的目標。
一如離開銹矛氏族三天后,在那座銀松森林里崩潰大哭與瘋狂大笑的夜晚。
“只要能夠擁有足以復仇的力量,哪怕是……”
奧克薩望向了房間里相對黑暗的角落。
隨即他走到窗邊,拉開了緊閉的窗簾。
一束柔和的陽光鉆了進來,并落到奧克薩的臉上。
他微微瞇起了眼睛。
“天亮了。”
…………
綠澤湖堡。
感受到陽光溫暖的輕撫,捷克從床上慢慢地清醒了過來。
床邊那匹高大的黑馬發現自己的主人睜開了眼睛,忙興奮地叫喚了幾聲。
“咴咴?。 ?
捷克一下子緊張地坐了起來:“好孩子黑風,快別吵了,小心擾了女伯爵的清夢?!?
“咚咚。”
這時,一道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捷克連忙整了整衣服,下床開了門。
只見一名外表過目即忘,膚色卻白皙異常的女侍者正站在門外。
“大人,女主人邀請您共進早餐?!迸陶吖Ь吹卣f道。
“啊……替我謝謝女伯爵閣下的美意,只是我昨晚吃得太多,肚子現在依然很漲,所以……”
捷克話音未落,突然瞪大了眼睛。
不知什么時候,眼前的的女侍者已經徹底地變了個形象——黑色的長卷發如墨色瀑布般鋪落到肩后;一雙世界上最通透的墨綠色寶石般的瞳孔,正在閃耀著美麗的光輝;此外,對方的左眼尾還多了一顆小巧的痣。
唯有羊奶般白皙的皮膚依舊。
對方在捷克錯愕的眼神當中,輕啟紅唇:“捷克團長,我已經說過——名位皆為累贅,唯有本名顯真?!?
捷克緊張地點了點頭:“……是,女伯,呃,赫鎏娜閣下?!?
赫鎏娜優雅地微微一笑:“不錯。”
“赫鎏娜閣下,請問您……”
赫鎏娜打斷了捷克的話:“我不喜歡被人打擾,因此也不想來打擾你清晨的安寧,可今早綠澤湖畔的陽光實在美好,我不愿錯過,但也不忍心獨享?!?
赫鎏娜頓了一下,她清澈的目光透過捷克,望向其背后窗戶外畫卷般的世界。
“所以想請你陪我去走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