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安回到家還跟吳柚回了個電話,不過在小巷看到的事情她一件都沒說。
畢竟吳柚也是看不慣江厭爍那混樣,如果把周祈按她的想法描述出來外貌,吳柚聽了可能會下意識地沖過去確認一下。
江氏集團里隱隱還有幾個員工在外面加班,一樓大廳依舊亮著金黃而敞亮的燈,只不過沒什么人。
吳柚手中轉著的筆突然掉下,語氣變得嚴肅:“對了安總,明天就是江老爺子的七十六生辰宴,剛才江家那邊發邀請了。”
“打給你了?”
“嗯,男的。”
江老爺子的生辰宴都會挑選不一樣的地方舉行,每到這個時候就是兩個八字不合的人相聚。江吟安也習慣了近幾年的安排,她還清楚地記得上一年時間在梵城那邊。
那時候的江厭爍貌似還大鬧了生辰宴,被江展拉到衛生間一通訓話,回到賓席時江厭爍的左臉還有個明顯的紅印子。
江吟安上高中前的在江家的地位自然是低得連傭人都不如的,因為江老爺子總共就兩個兒子,二兒子江序得了個女兒后,自然就是大兒子江展獨大。
江展和江序的兄弟關系也不好說,見面的時候也就會相互問候幾句,換做平時可能連個微信都不會有。
小時候關系應該還是挺好的,江展那時候也經常拉他弟弟去玩。有一次兩人半夜偷偷去買零食回來被江老爺子抓包,還是江展替江序挨的罰最多。
可是后來時代的變化趕不上人心,江家的家產也在慢慢沖淡著倆兄弟的情感。
江老爺子重男輕女是整個江家人都知道的,所以也有人會把這看成一條生存斗爭的規矩“誰有兒子在江家就是老大!”
但是自從江序得了江吟安后,他們就以為有了江厭爍一切生存斗爭的結局就命定了……
女子有的時候也是有機會超過男子的。
江吟安就做到了。
她現在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坐在江家賓席的人
她現在就是可以被江老爺子列入江氏家產繼承名單的待選人
她現在就是可以名正言順與江厭爍爭奪家產的人
……
江吟安淡定地擦著濕潤的頭發:“行,一會把時間和地點發我。”
吳柚掛斷電話后,下一秒便連忙把明天生辰宴的時間和地點發給了江吟安。
江吟安把頭發吹干后不緊不慢地拿起手機,瞥了一眼后垂下瞳眸:堪州,下午五點,承際酒店。
該來的還是會來,她以前就猜到有一天江老爺子會親自來趟堪州的,只不過她并不是在為業績害怕,反而是在為表揚緊張。
多少個日夜讓她擁有了這一切,從留學回來她就暗暗地想要讓堪州的江氏集團變得強勢起來,要像蘇醒的雄獅完全碾壓梵城的螻蟻。
吳柚來給江吟安送早餐的時候她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了,江吟安聽到門鈴一響就走過去開門。
吳柚把手上的牛皮袋遞給她,江吟安也習慣性地接過,另外還補了句:“謝謝。”
聽到江吟安的道謝吳柚的心情也瞬間的變好很多,每天早上都是由她去買好江吟安的早餐:一杯咖啡和幾個生煎包。
“你昨天晚上熬到幾點?”江吟安喝了口咖啡,“不會又是凌晨三點吧?”
吳柚放下手機,瞇小眼期待地看著她:“怎么著?安總難道補貼精神損失費嗎?”
“不”江吟安頭也不抬地放下咖啡打開生煎的塑料袋,“隨便問問而已。”
“這怎么能隨便呢?”吳柚雙手嚴肅有力地搭在江吟安肩上,看著她鄭重地說,“安總,勞動人民能為你服務到凌晨三點也是很辛苦的。”
江吟安被她逗笑,嚼著生煎朝她挑起眉:“那按你這么說,我公司那些免費的咖啡和零食你是不是也要補貼回來給為我呢?”
江氏集團那些零食和咖啡都是免貴提供給員工的,江吟安經常透過監控就能看到——吳柚拿的東西最多。
有的時候甚至還有員工上她辦公室投訴,每一句話都直戳吳柚的缺點。
舊事重提一番過后吳柚果然閉上嘴拿起手機,嚴肅的表情下江吟安隱隱能看到委屈。
她也是知道吳柚辛苦的,近幾年來都是她最用功,業績什么的都數她有進步,平時江吟安出點什么事需要她的時候,她無論手上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都會第一時間趕過去率先幫助江吟安。
工作上她們同是職業競爭者,私底下也是最好而密不可分的好閨友。
下午五點的時候江吟安準時收拾好東西在停車場挑了輛勞斯萊斯,之后就前往承際酒店。
這時候的天泛出些金黃溫柔的晚霞,散布在高樓時仿佛是給度上層光。街道也慢慢亮上燈,為夜晚的熱鬧準備著。
車開到停車場的時候她頓了頓,原本預約好她停車位的地方多了一輛最新型號的寶馬。
江吟安走下車看著眼前這輛寶馬,不悅地皺起眉。
江家的宴席都會幫江吟安預約好停車位的,她既然這次依舊得到邀請,按道理說停車位也是一樣有預留的。
但是她觀察了一會后可以確定的是,這輛寶馬肯定不是江厭爍的。
江小少爺怎么說也是混在梵城有錢有勢的人,哪會開個這么低檔的寶馬?
江吟安是了解他的審美的,就算是再怎么最新型號,他也不會喜歡開寶馬。
肯定不是江厭爍的車后,江吟安拿出手機撥打起紙條的電話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對面聽起來是男音,而且語氣很不耐煩。
“有事?”
江吟安順勢開口:“您好,這個9032的停車位是您先預定的嗎?”
對面聽到她的聲音后頓了頓,語氣有所緩和:“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您……”江吟安話音未落,掛斷電話的尾音傳了出來,直入江吟安的耳朵。
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沒有素質的人,怎么說好歹也讓她把話說完。
江吟安也閉上眼吸了口氣,而后睜開眼再次撥了過去,聽著通話的鈴聲,她的忍耐力也在不斷下降。
最后那個人又接了電話:“我不是說了不知道嗎?難道停車場這么大你非要停那里?”
“不是非要,是已經預約了的,況且現在停車場已經沒有其他位置,而您又占了我原本的位置,是不是應該給我個交代?”
他逐漸失去了耐心,直接開口大罵:“停車場又不是你家,承際酒店里面都是有錢的,沒地方停車你可以換個酒店啊!神經病。”
江吟安本來就不太想計較這件事的,可是聽到他最后那句臟話的時候,她內心咯噔了一下,身體的冷意開始不斷漫散出來。
正值晚上天氣有些轉涼,停車場也靜寂無人。
“嘟嘟嘟”的尾音讓人聽得越來越煩躁,江吟安內心靜止了會,表面上毫無波瀾地盯著那輛車。
如果太過于縱容一個人不斷犯錯,那么是很容易把自己逼出心病的。
江吟安下一秒邊翻出吳柚的電話邊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時吳柚接上電話:“安總,怎么了?”
江吟安再次轉過頭凝視了會那輛最新型號的寶馬,內心也在反復確認剛才是有在禮貌的和他溝通后冷冷地開口:“停車位被占了,現在把定位發你,過來處理一下。”
這句話一出,過不了一會眼前的最新型號寶馬將會是個塵土垃圾。
吳柚也應得很快:“行,我馬上過來。”江吟安沒掛斷電話前,電話里還傳出高跟鞋快速走動的聲音。
這就是他們的差距,吳柚一般都會讓江吟安來掛斷電話,因為是對人的最基本的禮貌教養。
十五分鐘后吳柚開著輛保時捷停在江吟安的勞斯萊斯旁邊,她連忙走下車先是掃視一眼寶馬后湊到車窗旁:“就這貨啊?”
“這貨叫寶馬。”江吟安淡定地勾了勾耳旁垂下的細發,“我打了兩次電話給車主,態度一次比一次差。”
“切,叫寶馬也沒我保時捷高檔次!”
江吟安笑了笑,又看著那輛寶馬無奈地嘆了口氣。
“那你想怎么處理?”吳柚看向江吟安問。
她垂了垂眼眸,語速很快:“砸了,然后送垃圾場當可回收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