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孤獨的心始終在島上飄零著,總有一天會隨著肉體停留在某個角落里,哪怕只是一堆土墳頭。也喜歡會有個人會記著自己,在某些時刻可以在上面添一捧新土,又或者是放幾只鮮艷的花兒吧!內心的那份孤獨感始終伴隨著她,更加困難的是對于身體的那份折磨。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又過去了多久,她沒有刻意的去留意過。最不在乎的是時間了,時間成為了一個活人的折磨。
四十歲左右的阿姐,經歷了太多的人世百態。也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是很多了。那天,她和島主匯報著最近島嶼上的情況,她突然鼓起了勇氣,對島主說,希望她即將離世的那天可以讓人把她送到山上的廟宇之中,她還有一些遺憾希望可以在廟宇之中了去。島主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能答應著他,他知道面對阿姐這樣的要求雖然有一些的意外,但這么多年,阿姐因為島上的平靜和島民們作出了自己的貢獻。將自己的青春也都奉獻在了這樣的一個孤零零的海島之上,除了答應之外,他沒有別的借口去拒絕。
那一天來的是很突然,三個月左右的時間沒有不到,阿姐已經很難再行走了,也許這一刻來的是太突然了,但阿姐沒有多少的傷心,人終歸是呀離去的,這一天早一點的到來也許對于阿姐來說,也是幸福的吧!島主來到了阿姐的身旁,雖然阿姐已經很難再開口說話了,但她吃力的用手指了指那遠處的山上,島主瞬間明白了。他讓便上的一些島民,給阿姐傳說了艷麗的衣服,用島上鮮花將她裝扮了一番,平時沒有多少妝容的她在打扮一番之后,除了那眼角的一絲皺紋之后,絲毫看不出她四十歲左右的年紀。多了幾分成熟知性的美,雖然這份美麗是短暫的。但內心的那份執著和期盼始終在她的心里支撐著她,給與了最后的希望。
島主和幾個島民抬著架子上的阿姐,所有的島民都在為這個島上的阿姐送行。這也許是阿姐最后一次在他們的眼中出現了。阿姐也努力的望向著這島上的島民們。努力的不讓自己的淚水流下,但有些東西是難以用自己的毅力來控制的,那個點到了自然而然的一切也就發生。山上的路有一些崎嶇,臺階一節又節的在那里。好不容易,他們把阿姐抬到了山門口,眼看就要進入了廟中。但島民卻停步了,他們也知道,這里不再是他們可以進去的地方了,是的阿姐心里也明白,剩下的路只有靠自己了。島民們只能沿著來時的路,不舍的離開了山上。而島主還在那里,看著阿姐,山上傳來了終身,原來近處的鐘聲和遠處聽到的沒有多少的區別,只是聽的更清晰,聽到的更為真切而已,仿佛此刻的阿姐都可以聽到敲鐘人的心跳。
島主雖然可以停留在廟中,但他卻沒有這么做。他把阿姐帶到了那個廟中之后,他便離開了,他不愿聽到別人的最后的言語,即使聽到了,他能做的也不是很多。這么多年來,他經歷了太多的離別和生死。阿姐坐在廟中的角落里,她看著墻上的那些文字,上面大多數都是之前的離去的人留下的遺憾或者是自己想做而又沒有做的事情。是的這里充滿了太多的遺憾了,她努力的讓自己保持著最好的狀態,她渴望著見到那個敲鐘的人,她希望自己最美好的樣子停留在這個時刻,或者在他的眼前。敲鐘的人還沒有來到,她等了一會兒,拖著身子,一步步的向前爬著,她的渴望給了她組好的動力。那個敲鐘的人就在門外的大鐘之下,她用力的借著門的力量,使自己站直了身體。用力的望向前面的那個大鐘之下。
大鐘的旁邊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但依舊挺拔的身體,矗立在那里用力的敲擊著眼前的大鐘,斑白的頭發,連帶胡須都已經發白了。裸著上身,雖然不是很強壯,但瘦弱的身體,讓他顯得那么的精神。腳上沒有多余的束縛,赤著腳踩在這腳下的大地之上,幾片葉子包裹著他的下半身。雖然有些地方的皮膚已經有些皺起,但眼神之中那堅毅始終望著眼前的大鐘。在這的幾十年,他雖然已經有了一些的年邁,但那份眼神之中孤獨感卻很少,沒有多少的波動。阿姐就這樣看著眼前的這個人,眼前的這個男人多少次出現在她的夢里,又有多少次折磨著她的內心,那滿墻的思念,此刻的她雖然已經沒有多少的時光。但離別之際,可以滿足自己這十幾年來心中的那個好奇。還有多少的遺憾呢?他看著是挺平和,但他的鐘聲之中傳來的卻是那份猶豫,難道這一切都是她的胡思亂想嗎?
三哥走向了廟里,這一切對于他而言已經很平常了。太多的人在離別來到這個廟中,他走進了廟中,眼前是一個打扮的有幾分精致的女人,瘦高的身體,隨著看著有幾分的憔悴,但細致的妝容之下,他可以想象的到,眼前的這個女人年輕的時候有多么的美麗。他很少見過島上的女人,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下過山了。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又會有著怎樣的遺愿。
兩人坐在那里,許久許久沒有多余的話語。三哥看著她想說些什么?但始終沒有開口。阿姐看著眼前的三哥她也久久沒有說話。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始終停留在這一刻該是多么的美好啊!但一切都來的太晚了,阿姐最終還是先開了口,她告訴眼前的這個男人,她說她這過去的時光里,沒有多少的遺憾,唯一的想要在最后的離別之際,向聽一聽那個鐘聲。她知道那個鐘聲之后的人內心也許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有著自己的憂郁,自己的矛盾。也許吧!三哥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聽著阿姐吃力的說著。阿姐告訴他,她叫索菲,希望在最后,有人可以叫著她的名字,她希望有個人可以在某個夜晚會想起這個名字。阿姐,也許早已經把這個名字忘掉了。是的她只希望最后,有個人叫著她名字。三哥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這么多年來,這個愿望卻從來沒有人提起過。他思考了一會兒,看著眼前已經奄奄一息的女人,叫著索菲。他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聽清了自己的名字。阿姐,帶著笑容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沒有人知道,她最后有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當然除了他們,也沒有知道阿姐最后的愿望。這個世界不知道怎么了,島上最平靜的人內心竟然會有一絲的波瀾。紅塵的不安,早已隨著時間的流逝,三哥的內心卻在老的時刻有了一絲的不安。
島民把已經逝去的阿姐放在了木筏之上,一盞長明燈,躺在那個由她親身栽下的樹木之上,這個木筏隨著海里的風不知道最后會飄向哪里,沒有多少人真正的關心過這個問題。雖然身體再也不能遠行,但至少自己的靈魂會最后飄向自己心中所念之地吧!山上廟宇里的鐘聲再次的敲響了,這是送別阿姐的聲音,沒有人知道,三哥此刻也在山上為著只有一面之緣的阿姐送著行,不,應該是索菲吧!一切來的有些突然,但離去的時候卻更加的突然。三哥用力的敲擊著眼前的大鐘,他希望遠處的阿姐可以聽見他的鐘聲。阿姐就這樣隨著海中的木筏漂流著,可能最終是飄到了她夢想的地方了吧!而三哥呢?依然是每天敲著自己的鐘,但鐘聲之中更多了一些沉思,他更加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