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領中間其中有一人,一身華麗錦袍,劍眉星目,金冠玉帶,錦袍鑲著華麗的金邊,針線細致,錦袍上繡著飛龍圖案,那圖案也是極為仔細栩栩如生。
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是其令牌乃是暗金色,令牌中間“太子“兩個字則是更加顯眼。
“報!太子殿下,前方就是皇上命我們來覆滅的村莊!”其中一名煉體境九重的修士來到腰間掛“太子“令牌的人身旁稟報道。
太子沒有回應,只是死死的盯著稻田里的小男孩和那只通體雪白、額有奇紋的小老虎。那無憂無慮的嬉鬧場景,刺痛了他內心深處某根早已麻木的弦。曾幾何時,他也渴望過這般簡單純粹的快樂。
但生于皇家,注定了他與此無緣。眼中的一絲恍惚迅速被冰冷的漠然所取代,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帶任何情感:“殺!一個都不能留。”
“是!遵命!”太子身旁那名煉體境九重后期的修士眼中閃過嗜血的光芒,高舉手中長刀,厲聲喝道:“煉體境九重修士隨我殺!眾將士緊隨其后,謹遵太子之令,一個不留!”
“殺!”數名煉體境九重修士如餓狼撲食般率先沖出,身上散發的強大威壓瞬間撕裂了村莊的寧靜。
緊隨其后的,是數百名騎著皇家特有鐵血寶馬的精銳甲士,馬蹄聲如雷,卷起漫天塵土,肅殺之氣彌漫四野。
稻田里,小男孩和那只名為“虎子”的小老虎幾乎同時察覺到了這股突如其來的殺氣。
虎子猛地弓起身子,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金色的瞳孔警惕地望向殺氣來源。小男孩臉上的笑容凝固,轉而化為一絲茫然與不安。
“虎子,怎么了?”
他的父母,那對淳樸的農人夫婦,也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顫和那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他們放下手中的農具,驚恐地望向村口。
“當家的,那,那是什么?”婦人聲音顫抖,緊緊抓住了丈夫的胳膊。
男人臉色煞白,但還是強作鎮定地將妻兒護在身后:“別怕,我去看看!”
然而,他話音未落,最前方的幾名煉體境修士已經如同鬼魅般沖入了村莊。
他們根本不給村民任何反應的機會,靈力鼓蕩,掌風呼嘯,刀光劍影閃過,便是鮮血飛濺,慘叫迭起。
“啊...!”
“快跑啊!”
“救命!”
往日里雞犬相聞、炊煙裊裊的村莊,瞬間化作了人間煉獄。房屋被狂暴的靈力輕易摧毀,木屑與瓦礫四散紛飛。
手無寸鐵的村民在這些修煉者面前,如同螻蟻一般脆弱不堪。
小男孩的父親目眥欲裂,他抓起身邊的一柄鋤頭,怒吼著沖了上去:“畜生!我跟你們拼了!”
“爹!”小男孩發出驚恐的尖叫。
然而,凡人的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修煉者的雷霆手段?
那名修士甚至沒有正眼看他,只是隨意一揮手,一道凌厲的勁風便將男人連同鋤頭一起擊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噴鮮血,眼看是不活了。
“當家的!”婦人發出一聲凄厲的悲鳴,不顧一切地撲了過去。
“娘!”小男孩嚇得魂飛魄散,淚水奪眶而出。
就在此時,一名煉體境修士獰笑著,一步步逼近。
小老虎“嗷嗚”一聲,不顧體型上的巨大差距,猛地撲向那名修士,試圖用它尚不鋒利的爪牙保護小主人。
“滾開,畜生!”那修士不耐煩地一腳踢出,小老虎悲鳴一聲,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踢飛,撞在一旁的斷壁上,掙扎了幾下便不動了,只有微弱的呼吸證明它還活著。
婦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猛地將小男孩推向旁邊一個半塌的谷倉,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戰兒,快跑!躲起來!千萬別出來!”
隨后,她毅然轉身,張開雙臂,擋在了那名修士面前,試圖為兒子爭取哪怕一絲一毫的生機。
“噗嗤!”冰冷的刀鋒無情地洞穿了她的胸膛。婦人臉上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緩緩倒下,目光卻依舊死死地盯著谷倉的方向。
小男孩躲在谷倉的陰影里,透過縫隙,親眼目睹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他的世界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巨大的恐懼和悲傷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想哭,想叫,卻被極致的恐懼扼住了喉嚨,只能死死地捂住嘴巴,渾身劇烈地顫抖。
殺戮在繼續。太子帶來的軍隊如同一臺無情的絞肉機,將整個村莊的生靈盡數碾碎。
哭喊聲、求饒聲、兵刃交擊聲、房屋倒塌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絕望的悲歌。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后一聲慘叫消失在空氣中,村莊徹底陷入了死寂。只有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噼啪作響,將天空映照得一片血紅。
太子依舊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直到那名煉體境九重后期的修士前來復命:“啟稟太子殿下,村中逆賊已盡數誅滅,無一活口!”
太子這才微微點頭,聲音依舊平淡:“收隊,回宮”他甚至沒有再多看一眼這片被他親手毀滅的土地,便調轉馬頭,率領大軍如潮水般退去。
大軍走后,又過了許久,小男孩才敢從谷倉的縫隙中探出頭來。眼前的一切,讓他如墜冰窟。
曾經溫馨的家園,如今已是一片焦土。父母的尸身就倒在不遠處,鮮血染紅了大地。
他踉踉蹌蹌地跑過去,撲在父母冰冷的尸體上,壓抑已久的悲痛終于如火山般爆發出來。
“爹……娘……嗚嗚嗚……”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死寂的村莊里回蕩,顯得那般無助與凄涼。
就在他哭得肝腸寸斷之時,旁邊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小男孩猛地抬頭,看到那只小老虎艱難地動了動,金色的眼眸中充滿了痛苦。
“虎子!你沒死!”小男孩悲喜交加,連忙爬過去,將小老虎抱在懷里。小老虎伸出舌頭,輕輕舔了舔他臉上的淚水,似乎在安慰他。
一人一虎,在這片血色的廢墟中相依為命。仇恨的種子,在他幼小的心靈中悄然萌芽。
康金皇朝太子的鐵蹄無情地碾碎了山村的寧靜,也碾碎了少年劉戰曾經擁有的一切。
當冰冷的殺戮機器遠去,留下的是一片焦土和無盡的血腥。
夜色如墨,冷風如刀,刮過這片死亡之地。
魔青云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村口,他深邃的目光掃過這片慘狀,最終定格在那個蜷縮在殘垣斷壁之下,懷抱著一只奄奄一息小白虎的男孩身上。
男孩眼中燃燒的,是與年齡不符的刻骨仇恨和不屈的火焰。
“你想報仇嗎?”魔青云的聲音平靜,卻帶著穿透人心的力量。
劉戰,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魔青云,聲音沙啞卻堅定:“想!我要殺了他們!為我爹娘報仇!為村里人報仇!”
“憑你現在的力量,無異于癡人說夢。”魔青云淡淡道,“仇恨可以給你動力,但無法給你實力。”
劉戰的眼神黯淡下去,是啊,他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
“不過,”魔青云話鋒一轉,“我或許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這小獸靈性非凡,與你倒也投緣。
你,與這小獸,可愿隨我修行?入我門下,他日或可擁有復仇之力。但修行之路,九死一生,你可想好了?”
劉戰沒有絲毫猶豫,他擦干眼淚,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弟子愿意!請師父收我為徒!無論多苦多難,弟子絕不退縮!”
他知道,這是他唯一的機會,復仇的唯一希望。
懷中的小白虎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決心,用頭虛弱地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對著魔青云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像是在一同拜師。
魔青云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幾乎不可察覺的滿意:“好。從今日起,你便是我魔青云的弟子。你名戰,便沿用此名,時刻銘記今日之戰,今日之殤。”
“弟子劉戰,謝師父!”劉戰再次叩首。
魔青云一揮衣袖,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量將劉戰和小老虎托起。“此地怨氣沖天,不宜久留,隨我來吧。”
說罷,他轉身向深山走去,劉戰抱著小老虎,踉蹌卻堅定地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