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和木心離開,留下躺在桃花地里的歐陽,血越流越多,嬌粉的花瓣飄忽在暗紅的血水上,像孤苦無依的小舟,正應歐陽的心。
按理說區區一刀是傷不了巫師的,安聲在刀上啐了毒,她是故意的。
“沒有心,果真做事干脆了斷。”木心跟在安聲身邊,目睹她冷漠走過歐陽的全過程。
“我只是不希望他插手我們的計劃。”
木心說的沒錯,安聲確實沒有心,她在這世上活了八百年,對自己的身世性命卻渾噩模糊,因為沒有心臟提供能量支撐身體,所以安聲每隔兩百年便會沉睡一次,睡到吸足天地間靈氣以后再醒來,她半人半妖,半魔半鬼,在這世間若行尸走肉,不想活,卻死不了。
所以她要找到玉蝶引,幫助自己找回從前的記憶。她不想傷害歐陽,在那刀上啐的毒不致命,只會暫時麻痹其神經,好讓他消停幾日。
距離壽宴越來越近,安聲心中卻越來越慌,不知怎的,她竟渾渾噩噩走到歐陽總是出沒的那片樹林。
晚風呼嘯,她看見坐在樹下啃著果子的歐陽。
“你還真是難殺死。”安聲用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開口,懶羊羊靠在樹干,偏頭看過去,“原來你也吃素。”
許是身上的傷牽扯著心里的感觸,歐陽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認真的問了句:“為什么丟失記憶的人,能講出那樣動人的故事?”
安聲笑了笑,并未順著歐陽的話繼續說下去:“連你也覺得感人,那便是真的動人了。”
“你覺得,像我這樣的大魔頭,不應該有感情,是嗎?”歐陽語氣里的傷感呼之欲出。
“我不知道。”安聲無奈偏頭看向下方坐著的歐陽,“我連感情是什么都不懂。”
歐陽不語,任由安聲說下去:“至于書嘛,許是上天垂憐,我上一次昏睡之后,竟做了一個冗長復雜的夢,夢里的女子便是南柯,而于其相愛而不守的男子,名曰何年,他們之間的故事,締造了如今的人口相傳的感人的故事。”
“你為他們的故事哭過嗎?”歐陽忽然問了一句。
“我不會哭。”安聲很誠實。
“那我死了...”歐陽忽然站起身來,目光灼灼望著安聲,“你會不會哭。”
等了很久,不聽見安聲緩聲吐出幾個字來:“我不知道。”
她說的是不知道,而非不是,僅這樣,歐陽便很開心了。
“謝謝你今日來看我。”歐陽笑的燦爛,他在她面前永遠是這樣熱烈旺盛的男子,溫暖這可人的姑娘。
哪知道安聲只是嘴巴一撇,一臉的不在乎:“我只是路過,誰說是來看你的。”
“這樣啊...”歐陽越靠越近,“那你路過我的地盤,是不是要付點兒過路費?”
歐陽霸道無比的唇湊過來的時候,安聲腸子都快悔青了,只恨自己太愛管閑事,沒事到這兒瞎溜達什么,這下子清白可...
“啊...滾開!...歐陽你是不是想死啊...啊...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