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真正的戰場

穿著雨衣，打著雨傘，風重霄漫步在街道上。

路邊行人匆匆，大多與他打扮相同；來往的車輛也都緊閉著車窗，在喧囂之中靜靜地行駛。

一片片陰沉沉的云，一張張陰沉沉的臉，到底是誰影響了誰呢？

風重霄唯一肯定的是大部分人都會討厭雨水。

這無關性格，只因雨水中含有弱毒物質。

若是體表長期接觸，無異于得了慢性的癌癥。

這也是現在綠植稀少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個天氣，真的應了那句黑云壓城。

風重霄不自覺會想起了出發前與切斯特的談話。

“新人，去戰斗吧。只有這樣你才會成長，也才能在這個小隊乃至守一社待下去。”

“我一個人去？其他前輩呢？”

“這次只有你自己。放輕松，這是一個很適合新手的一階任務。”

“一階啊。話說，如果是和前輩們一起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吧？”

“歷史上也有這種想法。但很遺憾，這是不可行的。”

“因為高階補天師修復低階遺忘之地對實力沒有增長？”

“這確實是一方面。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把所有低階的遺忘之地修復，想你這種新人怎么提升？

還有，永失之地可不是一句眾志成城就能收復的。”

“是探索儀上那幾個大黑點？”

“是的。好了，這不是你現在該想的問題，你該出發了。”

直到到達了希夷海，切斯特最后那沉重的神色一直在風重霄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虛無吞噬了風重霄的雜念，而后將恐懼與不安反芻給他。

這是他第三次直面虛無，也是最緊張的一次。

將身上的裝備反反復復檢查后，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低頭主動送進了深淵巨口。

視覺聽覺再次被封印后，風重霄卻感到輕松了不少。

這大概就是第一步永遠都是最難的道理吧。他想到。

風重霄拿出回憶探索儀，在上面生疏地點了幾下后，調出了去往任務所在地的路線。

一路上，他越走越快，心中也不斷告訴自己很快就能出去。

如此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后，終于站在了對應的門前。

在黃色、綠色、藍色的映照下，風重霄的臉上也變換不定。

他的腳步再度躊躇，心里甚至想著他會不會葬身于此。

要知道，一旦進入遺忘之地，除非在里面發現另一個出口，就只能讓修補率達到百分之十。

只有這樣才可以暫時離開。

至于多個出口這種情況，幾乎只出現于高階的遺忘之地。

這是導致補天師死亡的一個成因，也是只有補天師才會面對的兩難抉擇。

因為普通人雖然也能進入希夷空間，但因為體內沒有五色石的緣故，是無法進入遺忘之地的。

而據《概述》記載，只有修補率達到百分之60以上，遺忘之地內的規則與外界規則平衡，普通人才能進入其中。

按前兩次的規矩休息了一會，風重霄隱隱明白為什么切斯特總要在門前這么做。

深吸一口氣后，他邁步走進其中。

睜眼，是一片方方正正的田地。

田地的土只有一種深褐色，而且看起來十分蓬松，就像劣質的p圖。

其上種植的應該是稻谷和玉米，只是枝葉的顏色都是黑色的。

走近后，什么味道都沒有，不管是泥土味還是草香味。

天上倒是正常的一片藍，幾朵浮云老老實實地掛在那。

就是那輪純白色的太陽有些扎眼。

背著鐵棍，擠出一片稻谷叢，風重霄順著一條小道往前走。

一路上看見了蝗蟲，蝴蝶，以及站在一棵沒有樹葉的大樹邊不遠處的美女。

風重霄的心跳漏了半拍，他被不遠處婀娜的靚麗身姿所吸引，駐步觀看起來。

那美人的背影絕對是他見過最美的，也是最能勾起他沖動的。

他開始不自覺向那道倩影走去，甚至扔掉了手中的棍子，不然這實在是不禮貌。

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和諧，但說不出為何。

走近后，他停下腳步，站在幾米外目光熱烈的欣賞著那個背影。

他不是沒想過走過去一睹芳容，只是他認為只有遠觀才是對這份美的尊重。

風重霄不知矗立了多久。

一開始只是腳麻，但之后整個身體都僵硬起來。

同時，他的思緒也變得極為緩慢，只知道要一直看著那份絕美。

他一定要在這里陪伴她，直到永遠。

他絕不會拋棄一個如此可憐的美人于不顧，也不會再讓她遭受如此狼狽。

看啊，她裙擺邊的破洞是如此參差不齊，根本配不上她的這份美麗。

等等，破洞？

風重霄內心的違和感越來越重，越看那破洞越不順眼，直到忍無可忍。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一步步挪過去，要給那仿佛被狗啃的破洞一個好看。

他終于走到她的身邊。

但眼前的身影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衣服破爛的稻草人。

愣了幾秒后，風重霄終于驚醒，隨之便是一陣后怕。

這應該是也是一個反生物吧？和書癡前輩說的一樣，是有特殊能力的那種。

只是這能力未免太可怕，讓風重霄差點出師未捷。

不過，這些破洞又是怎么回事？

風重霄細細的看了下稻草人身下的“傷勢”，推理幾秒后放棄。

帶著羞愧與憤怒，他把這堆破草撕了個稀巴爛后，這才再次探索起來。

中間發生了一段小插曲，風重霄的鞋濕了。

因為他踩到了一條不會流動的小溪。

雖不會流動，但溪水卻依舊存在。

沒多久，這條路走到了盡頭。

望著不遠處的虛無，風重霄感到有些疲憊，應該是一路上太緊張的緣故。

他索性拄著棍子蹲下，開始休息。

十多分鐘后，他聽到一陣沙沙聲。

通過旁邊玉米桿的搖晃判斷，風重霄知道有什么東西要過來了。

眼前的枝桿被分開，露出兩只白色的大耳朵，與中間黑色的葉子格格不入。

那兩只半米多長的耳朵在哪像雷達一樣在那晃來晃去，十多秒后，終于收集完了信息。

于是，耳朵的主人終于顯出身形。

兩米多高的大白兔，給人的感覺絕不是可愛，而是驚悚。

更不要說它那原本應該雪白毛絨的腹部一片中空，只有骨架子支撐。

這種殘缺感很相似，剛才那個稻草人也是如此。

兔子型的反生物鼻端聳動，抬起頭用那兩雙猩紅色的雙眼來回看著風重霄，大嘴一張，露出了巨大的牙。

不過它沒有立即進攻，反而甩起了“小”尾巴，之后啃起了旁邊的玉米桿。

伴隨著嘎吱嘎吱聲，沒幾下玉米枝健壯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兔子吃起東西來有些“不求甚解”，啃到一個接著啃起下一個。

風重霄可不會認為那只兔子真的是吃素的。

根據《概述》上說，凡是反生物，都會對補天師進行瘋狂的攻擊。

有理論表明，這種瘋狂主要針對于補天師體內的五色石，而非其本身。

風重霄壓抑不住這種殺雞給猴看的驚悚，率先掄起棍子向兔子砸去。

幾下過后，收效甚微。

風重霄覺得那只兔子說不定皮毛下只剩下骨頭了，否則棍子不會發出硬物撞擊的聲音。

兔子停止了肯草行為，轉而張著大嘴向風重霄啃去。

風重霄跳到半空，躲過攻擊后持續快速地揮打起來。

可能是體型過大的緣故，兔子本該迅捷的身形對風重霄來說反而過于緩慢。

他把兔子全身上下都狠敲了一遍，最后將棍子搗進它的眼睛里，這才完成擊殺。

再次修整一會后，風重霄順著一開始的反方向走去，這次看到了一條岔路。

他猶豫一下后，走進了岔路口。

走了幾十米后，當他準備繼續深入探索時，卻聽到一陣狗叫。

緊接著一道白影閃過，風重霄下意識跳了起來。

落地后，他驚魂未定的看著四周，卻什么也沒找到。

若不是褲腿上的一片殘缺，他都會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見鬼！

那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