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調查

（醫院中）

風重霄從未如此近距離觀察過陸瑤琴。

他似乎始終生活在死霧季下，永遠被陰霾籠罩，而今，得見第一縷光明。

俏麗的瓜子臉在以前就如璞玉般，而今被時光徹底雕琢的晶瑩剔透。

一雙烏黑亮麗的杏仁眼中，古靈精怪之余又平添幾分淡雅素麗。

披肩的黑發被絲綢重新編制，無比光滑柔順。

身軀嬌軟，盡情散發出花朵初開的青澀與芬芳。

這樣，真好。

風重霄笑了，笑的很開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笑什么。

笑著笑著，臉又緊繃起來。

因為陸瑤琴抱住了他，美麗的臉蛋湊得很近，能聞到彼此的呼吸。

“陸、陸同學？陸同學？！”

風重霄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那就是陸瑤琴為什么在他身邊。

“是‘阿琴’啦~。”

風重霄看著陸瑤琴臉上從未有過的妍麗容光，忘記了疑惑。

沉默幾秒后，顫抖這聲音說道：

“阿琴，對不起。”

“阿霄，你好笨哦。還有——”

陸瑤琴說到一半，兩只胳膊從風重霄的后背上滑，而后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垂口吐熱氣道：

“還有，除了這句話阿霄就沒其他想說的嗎？”

風重霄先被陸瑤琴說笨整的莫名其妙，而后被突如其來的詢問弄得口干舌燥起來。

“我，我那個。阿琴，我。。。”

風重霄的心像不斷充氣的氣球，似乎下一刻就會炸開，卻還是繼續膨脹著。

“阿霄，這可是一個好機會哦~，別向上次一樣，錯過了也許就會后悔一輩子的。”

陸瑤琴的語氣越發輕柔，卻更加清楚地傳進風重霄的身體里。

“我，我喜歡，額，我喜歡——”

門在這時被打開了，有時生活就是如此充滿戲劇性。

“呦，新人，已經醒了？哈哈，年輕人身體就是好——giao——。”

切斯特走近后話說到一半后發出一聲怪叫，咳嗽兩聲后，在陸瑤琴殺人的目光下做了個紳士禮，說了句德語：

“Auf Wiedersehen， mein Freund.”

切斯特走了，留下了滿屋子的尷尬。

“我，我挺喜歡看小說的。”

“阿霄，膽小鬼。”

好在，陸瑤琴沒再近一步壓迫，而是按下了心中的失落與歡喜聊起了其他事情。

兩人在醫院又待了一天，由于是在同一間病房，所以倒也不會無聊。

只是之后，彼此之間的距離始終有些朦朧。

一天后的下午，檢查完身體無恙后，陸瑤琴走了，在很普通的道別之后。

而風重霄懷著一絲絲失落還有對切斯特的埋怨，再次回到了守一社。

會議室內，風重霄和切斯特對立而坐，旁邊則是散發著生人勿進氣息的邢尊。

“這次有個簡單的調查任務，由邢尊主導你來輔助。”

“不是吧隊長，我才剛從醫院出來。”

切斯特聽完風重霄的抱怨，帶著幾分無所謂的語氣道：

“是嗎？你還記得那個被你打傷的男子嗎？這次主要是調查他的。”

“我什么時候——等等，你是說那個混蛋？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哈哈，別那么激動。確切來說不是針對他，而是他背后的勢力。”

“他這么弱，背后應該也不會有什么了不起的組織吧？值得守一社親自調查？”

切斯特聞言，眼神變得深邃，認真看著風重霄，問道：

“哦？你覺得他弱？理由呢？是因為被你一個毛頭小子打敗？”

風重霄剛想反駁，卻聽到邢尊用他沒有起伏的聲音道：

“一般來說，剛融合五色石的一煉初相境共鳴率最多只有百分之三。

而只有一次次補天得到天地饋贈，共鳴率超過百分之十才可能踏入二煉衍物境。”

“可衍物境的共鳴率跨度在十到三十之間。”

“這不是依靠努力或技巧就能彌補的，所以，在這之前，我從未見過所謂越級殺敵的情況。”

“是的，邢尊說的沒錯。而且，補天師每突破一個境界，對應能力就會增加一種特質，同時能力強度也會得到增強。”

切斯特喝了口紅茶，接著說道：

“就比如你，風息剛覺醒時只有一種輕盈的特性。

而拿處在三煉寄情境的秋鶴來說，她的仙劍則是擁有鋒利、堅固、御空三種特性。”

“又因為每次進階的能力加強和寄情境的特殊，再加上她自身仙劍能力的強大，所以她才能和那四煉賦靈境的關刀男子暫時硬拼。”

“但結果你也知道，若是沒有我和小雨的支援，她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風重霄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這么說，難道我很特殊？”

“呵呵呵，當然。特殊到我很懷疑你是否能活到20歲。”

聽完切斯特用認真的語氣說出這句話，風重霄被嗆到了，瞬時有些擔憂起來，提心吊膽的問道：

“你不會是說我爆種的代價是減少壽命吧？”

“爆種？這個詞很貼切。事實上，就算你下一秒暴斃我也不會奇怪。”

“咕嘟。”

風重霄咽了口吐沫，內心瞬間被陰影填滿，急忙追問道：

“為什么會這樣？或是說如果這是真的，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你應該知道‘道化’吧？你這種狀態我推測可能與道化狀態有關。”

“你會爆種，應該是你自身體質或者精神的緣故。”

“而道化嘛。。。既然你的身體沒有發生畸變，那么就只可能會死掉了。”

風重霄現在十分懷念切斯特讓人火大的語氣，或是希望下一秒被他嘲笑。

然而等了許久，卻只有被沉默回應。

“別那么喪氣嘛，新人。往好了想，你還有三四年的時間可活呢。”

風重霄扯出一抹笑容，說道：

“這不只是可能嗎？”

“對，所以別太放在心上。還有，目前已知道化與精神狀態有關。這一點你在第一次補天時就已經歷過了。”

“所以，這次任務很簡單，只是調查兩天時間，你也可以為帶薪旅游。

兩天后，就算你什么情報都沒得到，社內也會給你200塊作為基本酬勞。”

“200塊？這么多？”

“當然，畢竟其背后勢力是曙光教會。”

曙光教會，是聯邦近代興起的宗教勢力，短短百余年，教堂已遍布聯邦。

“這感覺可一點都不輕松。”

“只是在北霜天河范圍的教堂稍微調查一下就行了。車費、食費都能報銷。”

“那還行。不過，難道曙光教會有問題？”

“沒有，也許再過百年它們會和守一社比肩也說不定。只是因為那個被你打傷的人所屬這個勢力罷了。”

“那個傻*是直系？”

“新人，作為一個紳士說話可不能如此骯臟。而且，準確來說，是曙光教會有一部分人思想都很偏激。”

“好吧。話說回來，那個傻——，他的下場如何？”

“無罪釋放。畢竟理虧的是你這邊，曙光教會也不是那么好打交道的。”

切斯特看著一臉不服氣的風重霄，有些告誡的繼續說道：

“所以，我雖然理解，但還是希望你能客觀冷靜的進行進度報告與情報匯總。”

“邢尊也會監督你的。”

邢尊聞言，冷酷的說道：

“不要添麻煩。”

風重霄有些無奈，但只好應和。

隔了一天后，他跟著邢尊開始展開調查。

“所以，這根本沒有負面報道啊。”

風重霄把受傷的報紙砸在資料堆里，接著抱怨說道：

“我說邢尊前輩，明明可以帶薪旅游，為什么在這種地方浪費時間啊。”

邢尊看了一眼風重霄，冷著臉道：

“圖書館內禁止喧嘩。”

“好吧。。。不過資料上完全沒有可以點呢，有記載的案例也全是贊揚，我們是不是該換個思路啊？”

邢尊點了點頭，說道：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獲，畢竟完美本身也是一種缺點。”

“不過，現在在紙面上確實已經看不出什么了。”

邢尊說完，看向了窗外的遠方。

風重霄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來，還是得實踐出真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