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飛身過去,落花趕到了皇宮,在大殿里,有兩個人正在等他。
一個,是破壞了他的好事的“好”大哥,落奕。
另一個是一個女人,可是卻穿著男人的衣服,服侍并不華麗,但她的身上,卻有著一股貴氣,與生俱來,不可忽視。
多掃了幾眼,落花也是認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鄰國林王朝的女皇,韓清雨。
“戲世王落花見過雨皇。”
他的禮節(jié)恰到好處,即向韓清雨表達了敬意,又不失落王朝王爺?shù)纳矸荨.吘梗滞醭m然不弱,但落王朝的國力也經(jīng)得起戰(zhàn)爭,不必卑躬屈膝。
“嗯。”韓清雨細細打量著落花,頻頻點頭,不知道內(nèi)在,落花的外表還是很讓人滿意的,再加上她聽說的落花那赫赫戰(zhàn)功……
看來密探的資料沒出差錯,這個戲世王確實是個當鳳君的好對象。
想著自己來的目的,雨皇給落奕使了個眼色。
落奕會意,緩步走到落花身側(cè),湊到耳邊小聲說道:“弟弟,這真的不是兄長為你找的對象,不過你也不用慌張,要是你和她看對眼了,那就皆大歡喜,要是看不對眼,那就算了,大哥給你撐腰!”
說完,在給了落奕一個堅定的眼神后,他走出了大殿。
哥……落花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在他們這個地位,落奕能做他的后盾,真的太不容易了。
等他走了,落花轉(zhuǎn)過身來,結果當場嚇到了:原來韓清雨等的有點不耐煩,便步步走向他,結果落花這一回頭,兩人差點撞上。
“咳咳,”咳嗽兩聲緩解尷尬,韓清雨說道:“戲世王,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了本皇的來意……”
“先等等!”落花打斷了她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放開身份差距來交流,不然,這與你來的目的好像不符。”
“那……好。”韓清雨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答應了,不知為什么,她對他們倆接下來的交流有了一點期待。
落花也是很滿意她的答復,只見他從角落里搬來一條椅子,笑道:“請坐吧,清雨小姐。”
清雨小姐?韓清雨有點懵,這個戲世王在叫誰?
見她不動,落花嘟起了嘴,快步跑到她身邊,把她拉到了椅子邊,按著她坐了下去:“不要客氣啊!”
這個時候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就是落花口中的清雨小姐。
其實這也不能怪她,自她登基以來,幾個親人大多因謀亂而死,活下來的幾個連正視自己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直呼自己的名諱了。
但她的臉色還是變了:一個小小的王爺居然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大膽!
就在她準備發(fā)怒的時候,一只手抵住了她的額頭,順著手看過去,看到了落花的微笑:
“我之前說了,如果你是來找我談戀愛的話,我并不想稱你為雨皇。”
落花笑起來很帥,就像一縷溫暖的陽光,穿破了她為了守護皇位而冰封起來的心。
等下,仔細一看,她臉紅了!
不過好像可以理解,他們倆現(xiàn)在這個姿勢,就像一對秀恩愛的小情侶。
“好吧。”過了一會兒,清雨才緩過神來,她望著落花,道:“你知道我為什么回來找你嗎?”
“不知道。”落花回應的很干脆,沒辦法,他還真沒猜到,為啥韓清雨這個女皇會來落王朝招鳳君,而且不是兩國的外交衙門交流,而是她這個女皇親自過來,未免有點殺雞用牛刀了。
見他回答的這么直接,韓清雨輕笑一聲,算是報了剛剛的調(diào)戲之罪。不過她也不打算卡死在這,不然自己這趟不就白來了。
“我知道了!”沒想到,落花話鋒一轉(zhuǎn),一臉壞笑的看著她,“你在京城埋了不少探子吧。”
“不錯!”韓清雨也是不慌,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她又說道:“那你可知,這探子是何人?”
“煙雨樓的張瑰。”
!韓清雨有點不敢相信,落花居然一下就猜中了!
“看來是我蒙對了哦。”落花得意一笑,解答道:“想必你要我回去做鳳君,肯定會好好的了解我,既要知道我的本事,又要探尋我的內(nèi)在。其中本事就不用說,我相信被我打過的蕃國那里你也會有探子,了解信息沒有難度。”
“可是探尋內(nèi)在就不一樣了,你是來找尋鳳君的,作為你的伴侶,你必須深入了解他,不然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身為戲世王的我,雖兇名赫赫,不過尋芳之名估計也深入周圍幾個首領的心。既然這樣,想了解一個男人的內(nèi)在,派一個女人來就是一個好辦法。”
“煙雨樓的張老板那天所用的春……”說到這,落花面露尷尬,韓清雨也是一笑,顯然,她知道了那一天落花的糗事。
落花頓了一頓,強忍著繼續(xù)說道:“她所用的藥物我后來調(diào)查過,并不是我朝所能制成的藥物……”
“其中有十位藥,就是林王朝所特有的……”
“先等等。”
韓清雨打斷了他,她看著疑惑不已的落花,想起了張瑰在她進皇宮前拜托她的一件事:“落花,我想問問你,張瑰姿色雖不說是傾國傾城,但也是女中上等,再加上她與生俱來的媚氣,也是頗有幾分魅力……”
她在說啥?落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按照她的反應,肯定是知道自己當時出糗了啊,為啥還提啊!
“清雨,我們不提這個……”
“不行,本皇就要提!”韓清雨莞爾一笑,這個笑很不平常,看的讓落花寒毛直豎。
“落花,你當時是中了春藥之霸,不知休的毒,為何你能有力氣翻窗而出?”
……他對她的這個問題有些無語,試探性的問道:“清雨,你真的要我回答這個問題嗎?”
說這句話時,落花也是下了血本,擺出一個猥瑣大叔的樣子,只為了嚇退韓清雨。
“要!”
“真的要聽嗎?可能你會有點不好意思聽哦~”落花還是不死心,在最后一個字這里拖了個長音,只想用這種氣氛讓她讓步。
可惜,落花再遇到流水之后,情商似乎極具下降,他好像忘記了一個故事——此地無銀三百兩。
“你快說啊!我們是朋友,有什么事情要互相分享啊!”韓清雨忍不了了,落花的話不但沒有打消她的好奇心,反倒把她心里的好奇之火弄得更大了,她現(xiàn)在不惜一切代價,只想得到他的答案。
唉……落花瞟了一眼天花板,心中嘆道:想我落花自封戲世王,一生無拘無束,沒想到今天被自己的話給坑了。
“那我就說了。”
“你說啊!”韓清雨真的想扇他一個巴子了,怎么還不說!
落花被她這眼神嚇到了,害羞的撓撓頭,道:“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我和她們眼緣不對。”
“眼緣?”她不能理解落花的回答,這眼緣又是什么?
落花嘿嘿一笑,看著遠方:
“我做過一個夢,夢里有一對情侶,他們就是因為一次對視,之后就忘不了彼此……”
拳頭漸漸緊握,韓清雨挑挑眉,冷笑道:“落花,你這故事是不是編的有些太過牽強了?直接拿夢來蒙我!”
她一邊說,一邊走向落花,沒幾下,就把他逼到了墻角。
沒想到,啄我眼的鷹都是林王朝的……落花自嘲一笑,忽然眼神一變,身形一動,一個轉(zhuǎn)身一個抓取就反過來把韓清雨逼到了墻角。
“清雨,”他一手打在墻上,語氣中帶些威脅,“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說完,一個轉(zhuǎn)身,大步走向殿外。
望著漸漸遠去的落花,韓清雨還有點愣神,這么多年以來,還從未有這樣的人,敢把自己逼在墻角,她確定了,落花就是最好的鳳君!
我一定要得到他……
第二天,戲世王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戲世王招待他國使節(jié)有功,賞晚上鳳仙樓一聚……”
落花伏在地上,不懂大哥落奕的所作所為,自己昨天對付那個女皇累得要死,為啥他還不讓自己好好休息,還要讓自己出去吃飯呢?
等到晚上到了那,落花就更不懂了:韓清雨居然還沒回去,還來參加他們的聚餐!
“十二弟……”落奕不好意思與落花對視,指了指一旁的韓清雨,道:“雨皇還有些話想對你說。”
“戲世王,我想邀你來林王朝做鳳君。”
轟隆!落花懵了,他想過很多種情況,甚至想過她會因為昨晚的不爽,來罵自己一遍,這些都沒什么,可她為什么還沒放棄要自己去當鳳君啊?
“……”剛想回答,他忽然看了落奕一眼,發(fā)現(xiàn)他的黑眼圈很嚴重。
大哥也很累啊……落花心中存在的信念動搖了。
如果我和她結親,那么落王朝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吧。
如果我去當鳳君,大哥就沒辜負父皇和母后的期望了。
如果……
一個個理由閃到落花心中,可以說,這次聯(lián)姻百利卻只有一害。
這一害,就是自己的內(nèi)心有點痛罷了。
“我愿意。”落花說的聲音不大,但很有力氣。
什么……落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二弟只會娶自己喜歡的人,難道他真的喜歡上雨皇了嗎……
韓清雨也有點難以置信,但她還是信了。
誰會拒絕相信一個讓自己快樂的現(xiàn)實呢?
飯桌上,三人中兩個高興,一人半喜不悲。
然而在酒樓頂部,一個人在痛著。
我這是怎么回事?流水盤坐于屋頂,用內(nèi)力壓制著疼痛。可不知為何,她越壓制,就越痛,特別是自己的心,如同刀絞。
我恨你……
葉……
林哥哥……
……
無數(shù)記憶涌入腦海,仿佛要將腦袋撐爆。
不行,得走了……流水咬咬牙,忍著疼痛,運起輕功離開了。
嗯?落花忽然一摸心,仿佛在那一瞬間被砍了一刀,同時,他的腦海中也浮現(xiàn)出了很多事情……
生機漸漸流逝……
尸山血海中的那個她……
一個香包……
寒冰中的盛世美顏……
“那也不多說什么了,三十日之后,迎戲世王回林王朝。”
“可以。”落花也沒多想,直接答應了,因為他實在是沒力氣想了,這種疼痛,如同鉆心。
三十天后。
皇帝的十二弟要與鄰國女皇聯(lián)姻了,京城一副喜慶的樣子,家家戶戶都配合地整上了紅燈籠。
人們的警惕性也在這個時候降低了很多,例如……他們絲毫沒有注意到,在大家伙都在笑的時候,一個黑袍人正緩步走向戲世王府。
王府里的喜氣更重,除了一臉苦逼的曉拾,什么家丁婢女都在哪熱火朝天的準備,今后落花就要去林王朝了,必須好好地為他送行。
不對!好像主角并不是很開心……
房間里,落花坐在桌前,望著桌上的酒杯發(fā)呆。
他這一個月都在做一個夢,關于那些記憶。一直在做,一邊都沒斷過。
我……是不是不該撒謊?落花自言自語著,飲下杯中的酒。他撒了謊,做了對不起自己的事。
我真的對那個女子有感情嗎……
又是自言自語,落花倒下一杯酒,剛要飲下,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曉伍走了進來,道:“落花,該去城門了上車了。”
“好的。”落花應了一聲,整理了一下婚服。林王朝的接親隊伍在城門口,就等他過去了。
嗯?落花忽然打了個冷顫,回頭望過去卻是什么都沒看見。
大街上,很多人都圍在路邊,一些不怕事的還大喊著要喜糖,落花的衛(wèi)隊們也是很懂自己的主子,拿著錢和糖,分給了路邊的百姓。
嗯?
落花再次回頭看過去,依舊是什么都沒有。
也許……
是我太過敏感了吧……
輕輕一笑之后,繼續(xù)策馬朝城門駛?cè)ァ?
唰!黑暗之中,一把劍閃閃發(fā)亮。
城門口,韓清雨坐在轎子上,滿臉通紅。以往找男人一般都是直接一道詔書召過來,今天可以說是她第一次成親啊!
落花……想著那晚落花把自己逼到墻角那霸道的樣子,她不禁小鹿亂撞:這會是一次有愛的政治聯(lián)姻嗎?
“戲世王到!”還沒等她想到答案,落花就騎著馬到了。
望著不遠處的美人,落花心中波瀾起伏,自己真的要去為了這百利而舍一害嗎?
看著騎在馬上的男子,韓清雨的心跳的很快,落花本來就美,如今身著華衣,座跨白馬,就更美了。
“落花!”就在此刻,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大喝,一個黑衣人手執(zhí)短劍,徑直朝落花殺過來!
“有刺客!”他的衛(wèi)隊也不是吃白飯的,趕忙上去阻擋,可那刺客就像切蘿卜似的兩三下就把他們干倒了,劍鋒依舊指著落花。
啊?落花剛想親自動手,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手抬不起來。
刺客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一口氣沖著只距落花三步。
不能殺他啊!
“啊!”突然那個刺客大叫一聲,刺的力度少了幾分,原本足以刺穿落花的劍只是刺破了他一點點皮。
“抓住他!”這時候那群衛(wèi)隊又上來了,趁著刺客失神,將他一舉拿下,把他押著,取下了他的帽兜。
“流水!”落花愣住了,為什么流水會來殺他?
流水也愣住了,自從那天離開了酒樓后,她就一直在準備著刺殺落花。
可剛剛那么好的機會,她居然失手了!
“怎么回事?”這個時候,韓清雨也過來了,看著落花胸前的傷口,她臉上滿是責怪和心疼。
“我沒事。”落花擺擺手表示自己并無大礙,接著繼續(xù)看著流水,他真的不好怎么處置她。
半晌。
“你走吧。”落花低聲說著,同時用力朝地上打了一掌,激起漫天煙塵,等到煙塵散去,流水已經(jīng)不見蹤影。
韓清雨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幕,銀牙緊咬,現(xiàn)在是個傻子都能明白,那個女子和落花有著神秘的關系。
“戲世王……”
“雨皇。”落花打斷了她,面色平靜。
“我想,我應該是不能去當鳳君了。”
咔吧。清雨的牙都要被咬碎了,好吧,現(xiàn)在他和那個女子之間的關系更加明顯了。
“戲世王,你可想清楚了!”
面對她愈發(fā)寒冷的語氣,落花只是輕嘆了一聲,道:
“想清楚了。”
“我們結親有很多好處。”
“我們兩國可以利用資源優(yōu)勢互補。”
“兩國百姓會因為我們過得更好。”
韓清雨越發(fā)疑惑了,問道:“既然好處這么多,那為什么你不愿意了?”
“因為有一個壞處。”落花看著遠方,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個女孩的模樣。
“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但她并不是你。要是娶了你,我會對不起自己的內(nèi)心。”
“你!”清雨被氣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說話至于這么直接嗎……
其實,居士覺得就要這樣。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你會后悔的……”深深地瞟了落花一眼,韓清雨坐回到轎子里,剛剛落花說話的聲音不小,林王朝的隨行者也是氣憤,狠狠地剮了落花一眼,出了城門。
看著漸行漸遠的人,落花露出了自嘲的笑,這次,他可是真應了戲世之名了。
自嘲之際,他心中也有些隱隱的擔憂:雨皇被他耍了,落和林兩國一戰(zhàn)估計是難以避免了。
但是,這些好像并不是能逼著他去做違心事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