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始，我在發現了穿墻之鑿的能力后，便潛心修煉，直至在那亂世有了自保的能力，便開始去各大道門山派拜山……

說是拜山，其實我當時就是盯上了他們門派的道術神通罷了

憑借著穿墻之鑿，無論再怎么堅固的結界壁障、護法大陣，只需輕輕一劃，便破開缺口，比之砍瓜切菜甚至過猶不及”

“除了偷學那些門派的道術神通外，需要之時，一時興起沖動之間，我也會順走一些其他的東西，丹藥法器之類也是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也正因如此，我的行為，在當時得罪了神州幾乎全部的門派，至少九成以上的都被我光顧過”

“以百家所長，修獨身之路”

“我獨自一人修仙，孑然一身，無依無靠，無門無派，卻集百家之術，待他們想聯合一起捉我時，我早已在仙道修有所成，只差臨門一腳便能直登仙路！”

“但就是那一步，卻怎么也突破不了了，直到那日，我因一時不甚，被人偷襲，雖說也逃出升天，卻也是受了重傷”

“意識昏迷之際，在野外被人所救下，說來也巧，救我之人正是那霍家公子——霍桓”

“我父先前曾為我卜過一卦，說我命里有一段姻緣，再加上那時的情況，我便順應天意，將家父的書信交給了霍父”

“那霍父看到書信也是分外興奮，在聽完我修改一部分的解釋緣由后，一陣唏噓不已，最后詢問我的意見，問我想不想嫁給霍桓”

“我因為受傷較重需要靜養些時日，也想順便完成這段姻緣，便答應了下來，那霍桓初次見面，對我也是一見傾心，商討之下，便定下了個良辰吉日，準備成婚”

“說起來也是，原本可以說是小時候定下的婚約，那霍桓卻第一眼見到我便傾心不已，而我，早已踏入仙道，拋卻俗世情緣，答應與那霍桓成婚也不過是借用他們的俗世身份來遮掩行蹤療傷罷了”

“踏入仙道的我，對那些世俗婚事自是與普通人看的不同，我的目標一直是追尋心中的【道】，任何俗事都不過是阻擋我求仙的障礙罷了，既然是障礙，那就用我手中的【穿墻之鑿】破開便好”

“在霍家準備大婚之時，我卻早已用術法幻化出一道假身，代替我與那霍桓成親，在每日入夜之時，那霍桓都被我已法術入夢，如此數月，誰都沒發現任何異常”

“我也因此得到一段平靜，得以安心療傷”

“在我的傷勢完全好轉時，我便知曉是該走的時候了，能瞞過外界那些煩人的各大門派一時，已是天大的幸運，于是我出關之日，便以一截枯木化為假身，讓霍家眾人以為我是患疾而死，就這樣，他們帶著我的一截假身安葬入土”

“在假身入土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我的仙道枷鎖有所松動，卜算之下才知道我的求仙之路大致在何方”

“等等，青娥娘娘您說求仙之路，莫不是這就是您來扶桑的原因嗎？”

聽得如癡如醉的八云邪聽到“求仙之路”后，結合之前青娥所說的經歷，在瞬間便想到了各種原因

被打斷的青娥也不惱，反而是滿臉寵溺的將一旁提著茶壺的芳香緊緊抱在懷中，輕柔無比的撫摸著芳香可愛的小腦袋，眼神中的溫柔實乃平生罕見

而被青娥撫摸的芳香則是一邊享受著青娥的疼愛，像小貓似的還用小腦袋不斷蹭著青娥的身體，另一半芳香還將茶壺緊緊抱在懷中，生怕滾燙的茶水燙到青娥

八云邪看到這種場景，有些心疼的走過去想要將芳香懷中的茶壺端走，卻被芳香拒絕，死死護著懷中的茶壺

“芳香……不給，這是，青娥交給芳香的……任務”

一旁的青娥見狀則是將懷中的芳香扭過來，二人面對面而坐，眼神中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沒事的哦，不愧是我家的最可愛的芳香，你這件事完成的非常好，現在可以將茶壺放在桌子上了”

聽到青娥的夸獎，芳香那顯得有些僵硬的臉似乎也被青娥的肯定溫暖，將茶壺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后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青娥的懷中

青娥將懷中的芳香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后，溫柔的為芳香用手指劃過發絲，開口繼續道

“條條仙路通大道，只是成仙方式不同罷了”

“在成仙之人中，有的是通過吞丹成仙，有的是被仙人收徒，一步登仙，也有的苦修一步一步向仙道靠近，還有的是經歷大生大死后一朝頓悟仙道”

“著名的莫過于道家中的‘五獄成仙’之法，特定的人，完成特定的條件，將五個罪惡深重的人以不同的方式送入地獄，最后成就仙道”

聽到青娥這番解釋，八云邪對此倒是有了一絲了解，同時心里暗暗對于青娥的成仙方式有了一絲清明

“那青娥娘娘您的成仙方式該不會是……”

“哦？看來你似乎已經猜到一點了呢，確實如你心中所想，我的仙路，在于‘情’”

“人有七情六欲，這些根本是推動人類行動的本質情感，同時又會限制自身發展，即使是圣人也免不了俗，只要你有心，那就無法擺脫這七情六欲的根本束縛”

“即便是仙人也不過是將這七情六欲給主動降低，通過壓制欲望來達到無欲無求，清凈空明的狀態去追尋大道，壓制內心的‘心魔’”

“而我成仙的條件便是經歷世人中的‘三情’以達到成仙的條件罷了”

“所謂三情，謂之：親、愛、友”

“也符合道中的‘三三之道’，正所謂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以人類社會中基礎的‘三情’為基石，繼而衍化眾多情感”

“嘶……那咱感覺也有點不對啊，即便是要經歷‘三情’磨難，青娥娘娘的父親這便是一類，那與霍桓成親，青娥娘娘您又與他沒有夫妻之間的感情，又談何度過‘愛’之一情”

八云邪適當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對于青娥的成仙之路，八云邪感覺并不像青娥口中說的那般簡單

“哈哈哈……就知道你會有這樣的疑問，你可知道我自己、包括外人，為何皆稱我為‘邪仙’”

青娥的一番話如同萬斤巨石扔進海中，在八云邪心中激起滔天巨浪，就連在八云邪身的八云紫那處變不驚的神色也不由得變了變，一雙鳳目緊盯在青娥身上

“是的，正如你們想的那樣，為了成仙不擇手段的我……就連東方的天道都欺騙了過去——”

“當初的得我為了躲避仇家的追殺，不惜花費巨大代價遮蔽天機，在一直躲藏的時間，就連天道朦朦朧朧的也只能感覺到我與霍桓成親”

“在我假死脫身的那一刻，就感覺成仙的禁錮有所松動，同時實力發生質變，雖說無仙人之威，卻已有仙人之實”

“按理來說，我那時便算作成仙了，就像人類的修仙小說中的一步步將自己的實力修成仙人之威，我與他們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我可不會單單僅滿足于此，我所追求的是仙與凡的本質區別，是打破仙凡限制，從本質上化為仙靈，就像我的‘穿墻之鑿’那樣，自始至終貫穿一個規則——破處一切壁障，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擋不了我的腳步！”

“我欲成仙，逍遙無邊”

“打破規則，遵循本我，不受任何人或是任何事的限制，孑然一身，清清散散”

聽到青娥的一番豪言壯志，八云邪全身的血液也跟著沸騰起來，只感覺青娥不愧為【邪仙】之名，自己所遵循所做之事與青娥一般無二，從某種意義來說，他八云邪與青娥同屬一種，并非是種族意義上的，而是處事與為人方式

現在八云邪愈發覺得自己來找青娥娘娘來對了，心中對未來將要發生的事更加期待了起來

“不愧是青娥娘娘，無愧于邪仙之名”

“那后來呢，后來的事情如何了？”

八云邪感到身體中的血液已經沸騰起來，忽的拍案而起，全身像青娥那邊傾斜，若不是一旁的妖怪賢者干咳一聲隱晦的提醒八云邪不可失態，估計此時他已經在抓著青娥的肩膀開始晃動起來了

青娥也不在乎八云邪的失態，與懷中的芳香保持同樣的姿勢，繼續訴說著成仙前的經歷，不過眼中卻多了絲哀傷

“后來啊……”

“在我推算出成仙的最后一步機緣在扶桑后，雖說仍然心存疑慮，但還是遵循卦象中的提示去往扶桑，而且當時的情況，我也不能繼續在東方大陸待下去了”

“不說遮掩天機，欺瞞天道已是大過，光是我在大陸得罪的不少門派就夠我喝一壺了，即使當時我已有仙人之威，但那些大門大派，誰家沒有一兩個已經成仙的老不死坐鎮，就憑我自己這個無門無派，孤身一人追尋仙道的散修，相比之下就一個弱女子而已，不跑，哪里能逃過他們的魔爪”

青娥那哀怨的神色，竟然還硬生生的擠出了一滴淚花，懷中的芳香看不得這樣的青娥，欺身向前伸出小手為青娥擦了擦淚花，將小臉貼在青娥的臉上

“青娥不傷心……芳香在的，大花貓、哭哭臉，丑鴨鴨、樂哈哈”

“真是的小芳香醬，明明是好久以前哄你小哭鬼樣子的，現在你反而倒是來哄我了”

青娥的一番話，讓即使是表情僵硬的芳香都露出了暖心治愈的笑容

這一幅和樂融融樣子，不僅是八云邪，就連表情平淡的八云紫都忍不住眼角抽了抽，心中忍不住暗暗腹誹私下交流起來

【我去，青娥娘娘不愧是邪仙，這演技……太讓咱佩服了，就憑當時青娥娘娘的實力，還未擁有仙人之威前就已經能和那些大門派周旋至全身而退，擁有了仙人之威后，哪怕有仙人坐鎮的門派，只要想跑，憑借手中的“穿墻之鑿”，別人也攔不住啊，還哄騙單純的芳香】

【是啊，也就芳香幽幽子那種心思單純的能被她騙騙了，但是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呢，這算是學到了，下次可以對幽幽子也試試】

【姐姐大人你……】

【兩位私下里這樣議論人不太好吧】

“咳咳……”

與紫姐意識的交流被青娥突然打斷，看著表情揶揄的青娥，臉皮尚有些薄的八云邪干咳一聲，默默將臉別過一邊，反觀八云紫，仍然是表情平淡，仿佛一切與她無關，只是個無表情的旁觀者罷了

在青娥與芳香貼貼完后，憑空掏出一張手絹擦了擦嘴，就像個沒事人樣，繼續為八云邪講述起來

“自從那次之后，我就遠渡重洋來到了當時的扶桑島，接下來就是你們所熟知的，我在當地散步‘因為在原本的國家像我這種程度的道士太多所以來到這個地方傳播道教思想’”

“結果也是可見一斑，我成功說服了當時扶桑的當權者——豐聰耳神子信仰道教，并傳授仙法，在經歷當時的這件事后，扶桑就發展出了自己的教派信仰名為‘神道教’”

“再后來經理王權更迭后，當地來到了‘神道教傳播最為廣泛的時期’——平安時代”

“他們對于當時時代的修行者統稱為——陰陽師”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那時這群所謂的陰陽師中，還有一個尚且能夠看得上眼的一位佼佼者，似乎是叫……是叫……安……安……”

“對了，是一個叫安倍晴明的小家伙”

“呵呵，說起來也是，自從我所傳播的道教思想在扶桑生根發芽后，就連各種妖魔鬼怪也多了起來，在那個時代，除了陰陽師這類群體，各式各樣的鬼神者也層出不窮，不過說到底，大多也是因為‘人’產生的啊，畢竟所謂的‘人性’真是個值得研究的‘課題’呢”

“哎呀，佛教那群禿驢的教義，例如‘相由心生’之類的，也是有一絲可取之處咧”

青娥說著，眼角余光隱晦的撇了撇一臉淡定的妖怪賢者，似乎是暗示又或是思索著什么

不過一旁的八云邪在聽到“佛教那群禿驢”時，眼角也不由得抽了抽，只能說不愧是邪仙，還真是有啥說啥

悠閑品茗的八云紫也破天荒的開口接茬，語氣幽幽道

“這點倒是不得不承認，咱作為根源中誕生的妖怪，見證了不少新生妖怪的誕生，各種鬼神也是見了不少”

“就像青娥說的那樣，許多的妖怪確實來源于人心，從東方大陸過來的，自行修煉的，怨氣凝結的……”

“歸根結底，一大群本土妖怪的誕生來源就是由‘人心而生’，這也是咱創立幻想鄉的原因，外界隨著科技的發展，許多詭異的事情都得到了科學的解釋”

“人類變得開明，漸漸不再相信妖怪的存在，這是從心中開始否定了妖怪的誕生，若像咱這種等級的大妖怪來說，‘人心’對咱所產生的影響微乎其微，哪怕是弱小的妖怪，只要不是由‘人心’所產生的，對它們也是造成不了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倒是那些依靠‘人心’誕生的妖怪、神靈，卻是慘了，祂們的力量愈發薄弱，甚至指不定哪一天就消失了，諸如諏訪子那般的單純的由人類的信仰組成的土著神，可能有些不好聽，但確實是實話，現如今也只能在幻想鄉中保持‘活著’便已是最好……”

“幻想鄉正是為了接納被外界所‘遺忘’的人或物而建立，說起來也是，哪怕如今的‘神秘’正被外界的意志排斥，但同時也誕生了不少新興后輩的可愛調皮妖怪呢，雖然祂們存在的時間很短暫，甚至只能存在于一瞬間……”

“例如‘讓遙控器消失的妖怪’了‘在戰爭時讓許諾回來就結婚卻讓許諾之人回不來的妖怪’……”

就在八云紫一個個介紹新興的外界妖怪時，不僅是八云邪，就連青娥也險些失去了表情管理，在場的除了聽不懂的芳香除外，另外兩人聽著八云紫的侃侃而談，由于青娥平時無聊就去外界逛逛，對外界的事情也了解不少，八云邪更是了熟于心，二人都沒想到如此奇葩的妖怪竟然真的存在，畢竟這可是由妖怪賢者親口所說的，相當于官方認證了，當然，優先要排除這位性格惡劣的妖怪賢者存在著惡意欺詐的調戲心理

“咳咳，話外題到此打住，下面還是由青娥娘娘承接成仙話題來講述自己那臨門一腳的成仙經歷”

聽到八云邪這樣說，原本話題興致正濃的八云紫瞬間調整了姿態，手捧香茗準備傾聽青娥的最后一步登仙話題

青娥畫了一道符替換掉原本芳香頭上的符紙，俯身對著芳香說了一段悄悄話，芳香便蹦蹦跳跳的向外走去

青娥轉過頭來對著八云邪二人笑了笑，但怎么看這笑容中都充斥著一股心痛之感

“接下來的話題就要涉及到芳香了，哪怕現在心思單純如她，我還是仍然不愿在芳香面前提起以前的話題，這孩子在成為僵尸前的經歷……”

“說到芳香，還要從我來到扶桑后好長一段時間說起了，那時的神子她們不過也是剛剛入道而已”

“我傳授給神子仙法后便在扶桑和其附近一直游歷，無論以前還是現在，與大陸相比，扶桑一直都是彈丸之地而已，可是無論我如何找尋，那個成仙的念頭自從出現過一次之后就再也未出現過了”

“我在扶桑兜兜轉轉不知多少遍，乃至周圍的，天上地下，包括海底都找了數日，到后來我漸漸的失去耐心，甚至一度懷疑當時的卦象是否準確”

“說起來也是，在道家的思想中，有‘無為而治’一說，萬事不可強求，但我卻執著于成仙，狀態幾近瘋魔，那段時間我就跟著了魔似的，一點兒也未有在大陸時的灑脫自在”

“其實有時候距離目標只有一步之遙也未必是好事，畢竟到了那種地步，又有多少人還能保持以往的理智？越到最后越是容易出錯”

“好在最后我及時醒悟，也將當時塊走火入魔的狀態拉了回來，此后，對于‘成仙’之途，也是順其自然，畢竟已經有了仙人之威，成仙與我而言不過是破障罷了，只是時間的早晚”

“須知，我天生便是注定要成仙的，即使沒成，憑我的手段，不說永生不死，保持萬載長生還是綽綽有余”

“想通之后，我便抱著游戲人間的心態，恢復了以往的狀態”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成，無心插柳柳成蔭’，在我都快要忘記自己要成仙的目標時，因緣際會之下，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芳香”

“我成仙的道途，似乎是遵循著道家的一些理念，看似是許多的偶然巧合，卻又充斥著合理”

“水滿則溢，盈滿則虧，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遁去其一。”

“而芳香……就是我的那其一啊……”

說著，青娥桌前的香茗泛起了圈圈漣漪

八云邪二人看的是清清楚楚，那是青娥的一滴清淚落在了杯中，青娥的淚水，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可是八云邪知道，這次青娥流淚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情感，除了看到青娥的父親離去時青娥哭泣的樣子，但那也只不過是小女孩的正常表達罷了

但這次為芳香的這一滴淚水，包含了太多太多復雜的情感……

“再一次游歷時，正如現在的許多俗套劇情那樣，我遇到了比這還小的芳香……”

“當時在茫茫人海中，我注意到了芳香還是因為她的修煉資質不錯，而且還是萬中無一的那種，無論是鼎爐還是用‘人’來制作各種法器、丹藥、傀儡，這種體質都是最適合的”

“初次見她時，芳香還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就跟我小時候那樣，就像是一個翻版的我，第一眼我便從芳香身上看到了我小時候的影子”

“那時她正在河邊浣洗衣服，稚嫩的小臉上是不屬于那個年紀的成熟與堅毅”

“我就這樣一直在旁邊看著她，在她洗完衣服準備回去時，卻來了一堆同齡的小鬼”

“她們仗著人多勢眾，肆無忌憚的欺負芳香，踢翻了洗好的衣服，還逼迫芳香把他們的活都干了，不停地朝著她吐口水、辱罵”

“從那群小鬼的辱罵言語中，我也知道了芳香的身世，原本芳香的家庭也算是大富大貴的官宦之家，因為政治斗爭淪為了平民”

“因為受到的教育，芳香從小便是一位知書達理的大小姐，原本未來一片光明的她，一夜之間家道中落，但這也沒有打擊到她”

“反而是更加打磨了芳香的性子，沒有大小姐脾氣的她，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家人的活計，可芳香的與見識與那些小鬼不同，因為這些，芳香顯得與他們格格不入，也便成為了他們欺負的對象”

“當時我動了一絲惻隱之心，準備動用法術在暗中幫助芳香一把”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的有些始料未及”

“芳香對于那些人的打罵并未束手就擒，反而是奮起反抗，抓住一個人拼命地揮拳，但終究還是雙拳難敵四手”

“在芳香被欺負的最狠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比較大的男孩站了出來維護芳香，那群小鬼似乎很怕那個維護芳香的男孩，就一哄而散四下逃去”

“就這樣芳香帶著一身傷，浣洗著已經臟了的衣服，最后在那個小女孩的攙扶下回了家，但我卻看到了那個男孩眼中掩飾的微妙表情”

“我當時也暗暗跟著芳香，來到了她住的地方，在我的暗中觀察下，也大致了解了芳香家的處境”

“芳香一大家子人居住在一間有些破敗的小屋內，她是這個家族同輩人里唯一一個女性，上面有幾個混蛋哥哥，下面有一個禽獸弟弟，而芳香的父親更不是一個好鳥，說他禽獸都算是貶低‘禽獸’二字了”

“就算是當初拋棄我的那個老頭子都比芳香的這個禽獸父親好了不止百倍”

“作為家中除她母親外的唯一一位女性，芳香承擔起了家中幾乎全部的活，若是芳香家中還是大戶人家那段時間，因為資源足夠，芳香倒是沒受太大的委屈”

“自從家道中落后，芳香那份混蛋父親一直待在房間，整天想著如何攀附權貴，做著有朝一日能官復原職的白日夢，那幾個混蛋哥哥也是整天吃喝嫖賭，五毒俱全，仍然一副紈绔子弟的樣子”

“而那個禽獸弟弟更是整天惦記芳香，時不時地騷擾她，好在芳香機敏，沒被他得逞”

“芳香的母親算是這個家里對她最好的人了”

“家里的經濟全靠芳香母女二人撐著，她們靠著平時接一些縫縫補補的小活補貼”

“但我當時很疑惑，憑她們的賺錢能力，根本不夠那幾個混蛋揮霍，直到有一天我看到芳香的禽獸父親，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將一個陌的中年男人帶到了芳香母親的房間，我才知道了一切……”

“這種事哪怕在以前的大陸上也是屢見不鮮，這就是封建女性的悲哀啊……”

“那夜，我施展了入夢之法，讓她們一家全陷入了沉睡”

“后來我托夢給芳香，問她可愿跟隨與我，當時的芳香可是一個機靈的孩子，第一時間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好處沖昏頭腦，反而是旁敲側擊的打聽我的情況”

“在確定了我沒有惡意，并且可以幫助她脫離這個地獄后，芳香就二話不說答應與我簽署不平等條約，在一個月內，我會不定期的對芳香進行考核，只有經歷一個月內我的各種考驗，芳香才有足夠的資格加入我門下”

“從那時開始，我便在暗中施法幫助芳香跟她母親脫離了那個地獄”

“在一個月內，芳香跟她的母親在生活上過上了榮華富貴的日子，同時也面臨著我的一個又一個的考驗”

“一個月后，芳香的母親壽終正寢，而她，也度過了我設置的一個個考驗，在芳香把她的母親體面下葬后，我就把芳香從世俗接到了我臨時找到的一個島嶼上定居”

“其實在芳香母親快去世時，我曾現身對她說，有把握復活她母親，并且讓她母親再活個一百年，甚至能一直跟她在一起的能力”

“但當時的芳香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我問她原因時，芳香卻說‘對于母親來說，表面上看她從小錦衣玉食，實際上卻是像籠中的小鳥，一直在牢籠中活著，也就是在生命中的最后一個月，享受到了自由的氣息’”

“‘作為貴族之女，從小便是與人聯姻的籌碼，嫁給不愛的人，一直麻木的活著，家族落后，還要被那個混蛋想盡一切辦法攀附給達官貴人當玩物’”

“‘那個混蛋其實還想連我都一起送給那些禽獸，若不是母親以死相逼，再加上我對那個破敗的家族還有點用處，估計連我也早就身陷囹圄了’”

“‘是您，給了我們第二次生命，在這一個月里，母親不止一次對我說，這是她人生中最享受、最放松的日子，比以往幾十年都要快樂’當時的芳香說到這里，眼睛噙滿了淚水，就像我小時候父親走時的樣子”

“‘我并不希望您能復活我的母親，即使可能在您眼中看來，我有些冷血，但是這也是我母親的愿望，經歷了大起大落后，她對這個社會已經厭倦了，渾濁的社會，加上已經骯臟的她，不對這社會抱有絲毫的留戀’”

“‘母親在世時，活著的唯一執念便是我了，母親說現在她享受已經享受過了，對我的未來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唯一的一個要求就是希望來世不想再投胎為人，不想再經歷一次悲慘的人間煉獄了’”

“人死后靈魂魂歸地府，哪怕是在扶桑也有自己的輪回體系，為了幫芳香斷絕俗世，我就打退了冥界來的死神，親自洗去了芳香母親生前的記憶，為她找了一只即將破殼而出的雛鳥，將靈魂打進快要孵化的鳥蛋——這是我特意推算出來的結果，以后的這只鳥未來不會經歷常鳥的苦難，比一般的小鳥的生活會好很多”

“芳香對此也點頭贊同，在忙完她母親的事后，我就想著如何對付芳香家里的那些禽獸，我還特意問了芳香，可能手段會比較殘忍，你猜芳香怎么說的”青娥說到這兒頓了頓

“怎么說的，青娥娘娘您就快說吧，就別吊咱胃口了”

“那時的芳香卻說‘如果可以，我想親眼看著您懲罰這些畜生，即使手段再怎么殘忍，也是他們罪有應得，我只會拍手叫好’”

“聽到芳香這樣說，我還有些震驚，還暗地里用了一些測試謊言的法術，結果顯示，這就是芳香的真實想法”

“甚至她還一一給我說了她腦海中記得一個個欺負過她的人，這時候我就越發覺得芳香對我的胃口了”

“于是我就按照芳香腦海中的那些人的樣子，一個個把他們的靈魂全都抽了出來，不間斷地用雷法、咒術折磨著，最后折磨完了，還為他們種下了指令讓他們去冥界破壞”

“這也就導致了他們剛破壞了不到幾息時間，就被冥界的執法人員抓住了”

“我在大陸學的法術中，就有一些是關于操縱靈魂，即使冥界那些執法者明知道他們是有人暗中操縱，也奈我不得，而且那些平時欺負過芳香的家伙，積攢的罪孽也不少了，加上我的這招禍水東引，添油加醋的操作，那些感覺被耍了的鬼差，怒火就發泄在了那幾個鬼身上，原本只有六層地獄的待遇，直接加倍到了十二層”

聽到這八云邪拍案而起，拍手叫好，同時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色

“至于那些欺負芳香的小鬼，就全交給她自己來解決了，畢竟報仇這事吧，若是有能力自己親手干，不比看著別人幫自己更爽不是嘛”

“然后芳香就把那群小鬼全都教訓了一遍，尤其是那個維護她的男孩，下手更是絲毫不留情面，比人估計是十天半月下不來床，那個男孩至少半年”

說到這，青娥的神色沒有絲毫的同情，反而是充滿了幸災樂禍

“那個男孩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當時我問芳香為何要連當初幫她的人一起教訓時，芳香卻滿臉厭惡的對我說，就是那個男孩指使的那群小屁孩欺負她”

“原來芳香自從見到那個男孩就看出了他沒安好心，一個人眼中蘊含的貪婪跟欲望是輕易遮蔽不了的，更何況年齡不過十之三四的小屁孩了，而且那些小屁孩之所以欺負芳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那個男孩攛掇的，這點還是芳香在一次刻意策劃中打聽到的”

“至此之后，芳香就一直跟隨與我，平日里哪怕我等仙人，不需要世俗之物，芳香也一直盡職盡責，一日三餐，生活瑣事，大小安排，一應俱全，我全然不用操心半點”

“我閑暇時，便跟芳香講道授法，與芳香一起游山玩水，看盡人間繁華冷暖，就連我一直追尋仙道的執念，也在一日日中淡化不少，許是因為我曾在芳香身上看到了我小時候的影子，我們之間有著不少話題，也在芳香身上找到了許久未感受到的忘語言論的感受”

“我的行為善惡不定，在外人看來，我的性情復雜多變，就連傳道的神子跟我也不是一路人，而無論我做出如何決定，行為再怎么荒誕，芳香總是堅定支持我的唯一一人，哪怕明知道我的決定可能會使她自己受到傷害，她仍然是堅定不移的支持、照做”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數月后，直到被一群闖入我領地的混蛋打破”

“在一段時間，我為了芳香的修煉更加精進，于是便想到了在大陸學到的煉丹術，那一段時間，我在島嶼跟其附近一直在找奇花異草，珍禽走獸，作為煉丹材料，一爐一爐的嘗試”

“因為煉丹搞出的動靜，還有不少失敗品，或許是因為這樣，驚動了扶桑的一批人”

“從那時候開始，就有許多不知死活的東東西開始前來我的島上自找麻煩，那些蟲子實力不強，解決起來也容易，就是時不時地來一批人，著實煩人”

“那段時間，我煉丹還需要借用島上的地脈之氣，還不能施展法術將島嶼搬離，最后我為了解決這些麻煩思索了好久，最后決定還是改良了一些丹方，決定用那些登島的人的生命力，來助我煉丹”

“我在島上設下陣法，還有以前因為煉丹搞出來的失敗品，就讓這些來幫助我解決那些外來者，并且我對外界放出消息，說這個島嶼有仙人，尤其是仙人煉的丹藥，更是能使人長生不老，就這樣，在長生不老的誘惑下，越來越多人鋌而走險，且總是有來無回，我的丹藥也成形的越來越快，可登島的人卻越來越少，為了丹藥的成功，我就外出去找些可以代替的東西”

“也正是這個決定，才使芳香成了僵尸……”

說到這青娥哽咽了下，神情中滿是對當時的追憶

“那爐子中的丹藥，因為是靠地脈之氣煉制，火是我專門弄的地脈之火，一刻也不能停，只要火勢弱下一絲一毫就可能導致煉丹失敗”

“我外出去尋藥期間，芳香便自告奮勇的擔起了這個責任，當時芳香的實力跟我來講雖是差了不少，對付一些外來登島人卻是足夠”

“我不放心的占卜了一卦，卦象顯示卻是有些迷疑，但大致可以看出是吉，我便放心的外出尋藥”

“當我回來的時候，卻看到芳香小小的身軀強撐著盤坐在丹爐前，用自己的生命力灌入到爐中，周圍還倒著一大批外來人的軀體，他們體內的生命也早已被抽干”

“當時我的心就猛地一跳，什么也顧不得沖向了芳香，為她穩住傷勢，不斷給她身體中灌注生命力”

“但芳香仍然是心系爐中的丹藥，勸我先看好丹藥，我拗不過她，在穩定了芳香的情況后，就抓緊時間把丹藥給煉了出來”

“本來只要把丹藥喂給芳香后，不但能彌補芳香流失的生命力，還能讓她的境界更上一層樓，可芳香卻死活不吃，說是給我突破用的”

“我在煉丹前經常半開玩笑的給芳香說這丹藥是我突破用的，才不是給她的，為此經常看到芳香氣鼓鼓的樣子”

想到芳香當時的樣子，青娥噗嗤一聲忍不住笑出聲，可轉而就是有些悲傷起來

“其實這丹藥就是給芳香準備的，這個聰明的孩子也能聽出來我開玩笑的語氣，有時候芳香也是真的傻，居然為了一顆丹藥，就想要犧牲自己，她的命明明就是我的，她有什么資格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的生死”

“就為了我那渺茫的仙路？”

“呵呵……真是傻的可以……”

“我現在還記得當時芳香對我說的話”

“‘青娥，著丹藥我守護的很好哦，哪怕是那些外來者也搶不走呢，我是不是很厲害啊，可以夸夸我哦，這顆丹藥，相信青娥你一定可以成功踏上仙路，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哦’”

“‘青娥不哭哦，我知道青娥有能力把我救活，但我不需要哦，自從你把我從地獄里救出來后，我的命就是青娥你的了，從此我的生命中，只為你而活，希望青娥不要把我救活’”

“‘可以的話，青娥就把我煉成僵尸吧，我想成為青娥以前給我講的那種有一點點智慧的僵尸，不老不死，可以永遠陪在青娥身邊，而且我的身體也很適合煉成僵尸吧，有時候太懂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啊，只希望青娥到時候別嫌棄我太笨就好了，嘿嘿……’”

“那天，還剛好是月亮最圓最亮的中秋，在原本應該與家人團聚的日子，感受著芳香的身體在我的懷中漸漸冰涼，我的心也越來越痛”

“那夜，我一舉突破仙人之境，直到我成為仙人，才明白，為何我的成仙之路在芳香身上了，那種以前跟芳香在一起的無法名狀的感覺，就是……親情、友情……還有……愛情的結合體啊——”

“騙子，芳香真是個騙子呢……”

“說好了她的命是我的，卻欺騙了我，親手把最親的人，明明有能力救活，卻煉成了僵尸……”

“我至今仍然記得芳香成為僵尸的第一句話——”

“青……娥……？你是青娥——我……最愛的——主人——呢！”

“青娥你吩咐我的月餅拿來了哦”

“哎？青娥你是不是哭了？”

“才沒呢！明明是芳香你眼花看錯了!”

“哎——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的，我還會騙你嗎？小芳香——”

“還有……中秋快樂哦芳香！”

“也祝你——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