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雜亂的步伐,腦中的混沌依舊存在,云卿托著剛剛奔跑帶來余痛的左手臂,慢慢地循著標識一步步回到病房。
病房門敞開著,云卿被一人擋住了進門的動作。
“傷病期間,二小姐要注意照顧自己。”
一盤排布精致的蘋果遞到云卿面前,果皮削的一干二凈,還放有小叉。
敢情,剛剛云卿跑的時候,尤安并沒有跟上她的意思。
一陣莫名的怒火升起,云卿一頓氣。
她推開那盤蘋果,收收力道沒有打翻。徑直往里走。
云卿:“什么事都有你,管得真寬。”
“今天當的是云敬梟的狗對吧?”
尤安笑笑,放下盤子,交手在云卿床前站直,微低的頭仍是恭敬:“二小姐說笑了,梟爺有話,既然二小姐現下不愿意回去,那么就等二小姐傷病恢復之后,再做回云家的準備。尤安隨時待命。”
看著眼前的人,云卿左手方才還留存疼痛的全部煙消云散,反而心中的怒火越燃越燥:“不用待了,告訴你們的梟爺,現在不回,好了也不會回。我什么傷什么病都用不著他來關心。”
云卿直接繞過尤安,在傍晚微風恣意拂過的窗邊撐起手,背對著他。
尤安回過身,金絲眼睛下仍是那淡然的眸光:“二小姐,何必這樣。梟爺是您的父親。”
云卿:“當年我走的時候,我一字一句都說的很明白,我什么事都用不著他管,反正現在我也沒花他一分錢。”她說著話,連身子都沒回只是側目倪著尤安。
尤安:“二小姐的言語還是一如既往的頑皮呢。”聽著這些話,尤安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云卿:“你該干嘛干嘛去,每天領兩份工資不累嗎?別留在這礙我的眼。”
她推開西裝男人,坐回床上。
尤安:“那尤安便退下了,二小姐好好休息,過會兒,梟爺親自過來看您。”尤安微鞠一躬。
云卿:“別來,不然我從這跳下去。”云卿已經不看他了。
尤安:“二小姐說笑了,這是十樓。”
云卿:“沒說笑,我認真的。”
尤安離開后,想到一會兒門口打開后進來的是誰,這個鬼地方,云卿一秒也不想待了。
那就走走吧,雖然挺餓的。
漸入夜晚的住院部,走廊里有些飯后散步的病人。
不過跟云卿不太相同的是,他們都有人伴在身側。
那些病人們總是時不時笑笑,在親人朋友擔憂的神色中說笑嘻語。
“我沒事,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嗎。”
他們笑得爽朗,笑得明媚。好像生病會讓他們與身邊的人更加親近。
生病的時候心情好些,或許病會好得快點吧。
云卿這般想。
漫漫的長道延伸到斑斕的花圃,少女的心間卻開不出一道明艷的顏色。
她回到樓上,直到走到人很少的病區。
她停住,要找路回去,卻抬頭望見早些時候記在腦海中的數字。
單間病房--13號。
易臨淵的療養間,她竟無意間晃來了。
他還會在嗎?吃晚飯了沒?房間號數都讓外人知道了,應該轉走了吧?
想著,她踮腳透過病房門的嵌入式玻璃向內看去。
她的病房也是單獨間,只不過細細看來,易臨淵這間房間的配置顯然要齊全些,也更安靜。
擺件齊整的房間內,似乎并沒有人。
正當她準備踮高腳再次看向里面的時候,后背傳來一聲婉轉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