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正想的出神,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
已經快入下午了,程瑤她們應該都在學校才對,是誰來看自己呢?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會真的親自過來了吧?
她疑惑的蹙眉,語氣有些謹慎的開口:“請進。”
“二小姐,梟爺讓屬下帶您回家。”
門口打開,走進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高挺的鼻梁骨上架著一副造價不菲的金絲眼鏡,開口的語氣滿是恭維。
這正是父親云敬梟身邊時常隨行的特助---尤安。
“……!”看到眼前的人,云卿表情一滯。她慌忙低頭,吃力地扯掉手上正在輸液的針管,掀開被子,護著痛感還很明顯的左手手臂,就往病房外跑。
還真來?云敬梟還有完沒完了?非得把自己困在那棟房子里,一輩子看著嗎?
在云卿很小的時候,母親安瀾離開了自己。而云卿與云敬梟,只是明面上有著血緣關系的父女。
小時候,云敬梟身邊總是有一些人跟她說:“你父親脾氣很差,不是好人,離他遠些。”
云卿以前從來都不覺得,也從來沒有這么想。他再壞又怎樣,他又沒有對自己做過什么。
不管怎么樣,他都是父親,都是自己的爸爸。
那時云卿也知道,云敬梟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商業大鱷。別人跟她說,在自己出生之前,云敬梟是國外達斯坦州地下勢力十分龐大的軍火聯盟領袖。在哪里,別人都叫他梟爺。
現在,更多人會樂意叫他梟總。
說是他金盆洗手,成立了人類基因藥物研究所,一心只為了人類基因藥物而努力。
別人跟她講,在她出生之后,云敬梟就辭去達斯坦州軍火聯盟領袖的州長職位。以外籍政商的身份在國內一心從商,成立了跨國企業,專注于基因藥物研發,僅僅十幾年便一舉登上國際各大經濟總報的主頁版面。
只是礙于過往,他從不露臉。
因為,云敬梟以前所在的達斯坦州,是一個常年爆發恐怖主義混戰的國家,是國際維和部隊派兵最多的地區。而且,他是各州暴發大混戰平息后的第一任州長。
一場亂戰,終是以選出一個公理執政人統管軍火武器而熄火。他的任職,改變了各黨派十數年來稱霸一方的局面。而后來,云敬梟所帶領的基因所,破解了一個又一個基因疾病,整個達斯坦州都跟著從中獲利。短短十幾年,整個國家的生產總值在世界上位列前茅。
當然,這些云卿都是聽別人談論的,她只是很清楚的記得,他從不在自己身邊,也總是冷臉對著她。
外人怎么評論先不說,暴戾,兇狠,狂躁,才更像云卿眼中的他。
“我再說一次,你不準出這個家。”
“憑什么!我才不要去私立高中,我能考去重高我憑什么不讓我去!”
“你不準離開,你的命是我給你的,你只能聽我的。”
“你說這個話也不怕遭雷劈,骨髓明明是姐姐的,她甚至都不用這么委曲求全在國內發展,要不是你,她早就發展到國外了。”
“我不把她抓回來,你早就沒命了,我的好女兒。”
“我呸,別碰我,你就是為了拿到媽媽的基因而已。”
“你……”
“我就是要走,你管不了。別再碰姐姐,她現在跟你沒關系了。”
從小到大,
按他制定的家規行事,她聽了。
不去學校,跟著家教學習,她聽了。
不準與任何陌生人打交道,她聽了。
生日自己過,她聽了。
不許詢問母親安瀾,雖不理解,但是她也聽了。
日日夜夜都跟著他所有的規章制度生活。
她一直都被困住,她只想逃。
看著女孩的身影跑出門,那名叫尤安的男人并沒有要出去追的意思,反而用修長的手指推了推面上的眼鏡,饒有興致的拿起床邊果盤上一個嬌艷欲滴的蘋果,掂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一下一下的削著蘋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