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煜城后宮,目前有4個女人,分別是二房玄齊瑞、三房蘇家另一位庶出小姐、四房陪睡宮女沈馥影,五房陪睡丫頭即商煜城貼身丫鬟。四個女人中,商煜城最寵愛沈馥影,而非玄齊瑞。
在商煜城看來,沈馥影天生媚骨、妖嬈多姿又會些武藝,身體強健易于生養,脾氣性格也討自己喜歡。最重要的是在沈馥影的身上,商煜城聞到了與自己相同的血腥味。
說明沈馥影最終,還是成了一名江湖殺手。
放下手中密信,站在窗邊,商煜城看向漆黑的夜空,良久嘆了口氣:“丫頭啊,不容易才把你保下來,回來做什么?是要找姐姐嗎?唉,也罷!齊國家中就剩你一人,回來北燕,跟在我身邊也好。不過一個他國殺手,居然能混入太子宮侍寢,還是從宮里出來的。父皇,什么意思……”
商煜城不敢進宮明問,只是出于某種原因,去沈馥影房中次數日益增多。某一日,商煜城又與沈馥影共處。看到放在房間角落里的醫書,商煜城終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馥影啊,平日你與其他姐妹,交往多嗎?”
“回殿下,影兒每日晌午過后,都會去跟蘇二姐姐學習彈琴,或者找蝶兒姐姐繡花。兩位姐姐性情溫婉,待影兒也良善。影兒很是喜歡她們呢。”
“蘇側妃呢?你與她關系可好,有沒有一見如故的感覺?本宮覺得,蘇側妃與你興趣相投,都喜愛鉆研醫術。在這太子宮里,你們兩人應更加親近才對。”
“這……回殿下,側妃娘娘自進府以來,整日早出晚歸。影兒多次前去請安,都等不到娘娘。故此即便影兒想要,與娘娘一見如故,怕是也不能呢。至于親近娘娘,影兒更是難以達成。記得有一次在后花園,影兒遠遠瞧見側妃娘娘在與章大人說話。本想上去打招呼,不曾想還未走到近前,卻被娘娘的貼身丫鬟給驅趕了呢。”
“咳咳,她就這脾氣,習慣了就好。”
正如,沈馥影所說。
玄齊瑞雖換了身份,如愿進到太子宮居住,卻又因南平郡王和親之事,正妻名分難保,乃是作為妾室入的門。家中地位大不如前,就連恩寵也不如沈馥影。
可向來對待感情,粗心大意的玄齊瑞,根本察覺不到,曾經的一切難以挽回。還獨自沉浸在,夫妻團聚的喜悅中,一廂情愿認為自己,在商煜城心目中地位未變。入太子宮以來,我行我素,不管做什么,都毫無忌諱。不入宮參拜太妃,不與其他妾室交往。
甚至在踏進,太子宮大門的第二天,就自行包攬了,府中財政大權。還像以前在蘇府一般,每天忙著開店鋪做生意,給太子府增添收益。當然用玄齊瑞的話來說,叫做“賺錢養家”,仿佛她才是太子宮的主人。并自作主張調整各院妻妾月例,引得全府上下怨聲載道。
商煜城最初,也的確對玄齊瑞格外放縱。對她各種所作所為,商煜城幾乎全部選擇漠視,任其折騰。
直到一天晚上,剛在酒樓談成一筆大生意,想要找人喝酒慶祝的玄齊瑞。終于發現商煜城,好像從來沒主動尋過自己。心中實在想念的緊,便親手做了些酒菜,興致勃勃前去商煜城的寢室找他。
商煜城今晚依照慣例,還是召寵四房沈馥影。層層幔帳之內,你來我去腿腳疊加,妖精打架不亦樂乎。玄齊瑞到來時,兩人正在云端高處,接受狂風暴雨。
玄齊瑞在府中不受下人待見,這種事情自然沒人會告訴她。雖看到守在寢室門口太監三角眼中,那充滿緊張以及憋壞的神情,玄齊瑞還是不管不顧闖了進去。
玄齊瑞進去的時候,商煜城正滿臉陶醉,趴在沈馥影圓滑香嫩屁股上。床幔猛然掀開,一張面色慘白朱唇血紅的鬼臉,直勾勾盯著商煜城光溜溜的身子,嘴角滴滴嗒嗒疑似流著哈喇子。眼見,兩雙留著長長紅指甲的鬼爪,直奔自己脊背而來。
商煜城頓時嚇得,全身的毛都炸了,嗷的一聲飛出一腳,把女鬼玄齊瑞踢飛出窗口,順便踹斷了她兩根肋骨。身子在空中旋轉360度,重重摔在地上還打了十三個滾,玄齊瑞才勉強停住身形。吐出一大口鮮血,霎時疼得昏死過去。
玄齊瑞驚擾太子就寢,導致殿下疲軟一月,險些斷絕北燕萬世子孫罪不可赦。太妃娘娘親自下旨,將其貶為妾室,外加面壁思過三個月,不過她深受重傷昏迷而作罷。
另一邊,沈馥影侍寢受到驚嚇。第二日便感染風寒不教,臥病不起,一連吃了五六副安神驅寒湯藥,病情才算穩定下來。商煜城心中有愧,對其更加疼寵封為太子側妃,將來便是皇貴妃與皇后只差一個階品。
沈馥影心中大喜,更加賣力服侍商煜城,兩人昏天胡地膩歪了整整五天。到了第六天晚上,商煜城回想起白日幕僚們委婉進言,頓覺連日征戰實是不妥,極可能會被言官參奏沉迷女色,于是選擇獨自在寢室安歇。
子時三課時分,沈馥影身穿夜行衣,趁夜深人靜四下無人之際,來到了佛山寺后山。
佛山寺別院密室中,沈馥影低著頭跪在冰冷地面上。在她面前有一張圓形大床,床上掛著厚厚紅色沙帳。紅幔飛舞,人影翻斗,“”嘎吱沈馥影忍不住悄悄向上瞄去。
沈馥影忍不住,悄悄向上瞄去。卻見男子,眼神迷離,像是喪失了神智。
此次到佛山寺別院,沈馥影乃是不告而來。相比上次,她敏感察覺到別院里,似乎發生了什么,不同尋常的變化。
沈馥影清楚記得半年前,在進入太子宮的前夜。光頭男特意差景山告訴她,入府后每隔三天,就要向景山匯報一次商煜城的所言所行。可最近連續兩個月時間,沈馥影每次到達約定地點,都等不來景山人影。甚至連她壓在石頭下的紙條,也未被人取走。仿佛還未等啟用,就已經成為了棄子,被光頭男徹底放棄了。
沈馥影,那叫一個惱怒!
入太子府之前,據她好友也就是真正的沈馥影,從齊國那邊傳來的消息。原北燕齊王蘇俊禮小妾淺兒,不知什么原因,非但沒有陪著蘇俊禮被處死,反而搖身一變成了,齊國現任君王的寵妃。而且齊國境內,依舊時常發生兒童失蹤案,據目擊者稱,作案者居然還是所謂的“黑衣鏢師”。
兩個沈馥影都覺得,兩件事背后,可能隱藏一個驚天秘密。也許當初綁架她們和殺害玄家滿門,并不是齊王蘇俊禮的人。此時,隨齊王蘇俊禮事發喪命,北燕老皇帝心中郁結,上朝時各種找刺兒,殺了不少朝中有權有勢的臣子。
故而整個北燕境內有人力和財力,能夠在齊國跨國作案的人,就只剩太子商煜城,五王爺蘇清顏還有趙王蘇俊博。其中趙王蘇俊博,就是佛山寺別院的光頭男。沈馥影入宮前為獲取她信任,蘇俊博已親口將身份告知于她。
三個人里,太子雖最有權勢。但他在來到北燕之前,遠在齊國的兒童綁架案和玄府滅門案就已發生,所以幕后之人,不可能是太子商煜城。
剩下的兩人,趙王蘇俊博和五王爺蘇清顏之中。
論財勢,蘇清顏完勝蘇俊博。傳聞他頗具才氣精明聰慧,可惜卻長相陰柔體格孱弱,受到朝臣排擠與皇位無緣。且他從小養在民間,完全有時間、有能力布置一切。其人又十分神秘,就算是朝中大臣和宮里妃嬪,見過他本人的也少之又少。符合劇本子里,做一個幕后壞人,所要具備各種潛在陰暗人設。
但沈馥影在柳媽媽那受訓時,旁敲側擊打聽到,蘇俊博手中握有不少黑色產業,也與殺手組織有所聯系。相對于弟弟蘇清顏,蘇俊博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總之,兩個人都有重大嫌疑。若想查明真相,沈馥影必須逐個接近并取得他們的信任,從而順藤摸瓜找出真相。
本來蘇俊博這兒應是水到渠成,可惜沈馥影入太子宮數月之久。雖頻繁受寵卻始終不曾懷孕,拿不到妾室名分。目前還只是一名“教導”太子房事的陪睡宮女,隨時會像其他九名宮女一樣,被商煜城打發出太子府。
沈馥影心中反復琢磨,或許正是因為此種原因,蘇俊博才認為她“辦事不力”,干脆棄了已埋好的棋子,另行找機會安插他人進來。
清白已失計劃卻受阻,沈馥影內心感到一陣挫敗無助。就在她不知何去何從之時,恰巧玄齊瑞私闖太子寢室,將側妃頭銜白白讓給了她。
沈馥影登時大喜,決定冒險前往佛山寺別院,希望可以重得蘇俊博信任。
此時的沈馥影還不知道,那個整日不見人影的蘇側妃,就是自己苦苦尋找的姐姐玄齊瑞。依舊為找到滅門真兇,尋回親人,不惜以身飼虎。
可就在方才,沈馥影剛踏入別院周邊范圍,居然就被一群陌生的黑衣人團團圍住。若不是她見勢不妙,及時說出來意,險些就要被當場斬殺。
還好蘇俊博,最終還是見到了。只不過從床邊香爐,散發出來的奇異香味兒。讓人有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著實奇怪。
那香氣極淡似是殘香,卻頗為霸道。剛吸入鼻中,沈馥影霎時大腦空白,神智恍惚了好一陣子。使勁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心中不由暗驚,本能朝女子背影望去,頓時覺得她身形,似乎從哪里見到過。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同尋常,沈馥影內心充滿疑惑。從守在門口的陌生大漢,到景山莫名身死,再到眼前這個行徑頗為可疑的蒙面女子。種種跡象表明,趙王蘇俊博極可能,已被某個神秘力量所控制。
沈馥影已懊悔冒失前來,趕忙琢磨脫身之計。
然而下一刻,先前如一塊爛肉般癱在床上的蘇俊博,竟緩緩坐了起來,隔著簾子倚在床邊慵懶說道:“影兒,景山前些日子外出任務時慘遭不測。往后夢凝丹的解藥,本王會另派他人給你送去。還有,最近京城風聲頗緊,你且安心潛伏,佛山寺莫要再來了。”
只聞其聲,未見其人。
沈馥影聞言將頭壓得更低,她明白,蘇俊博從頭到尾,僅將自個當做可以利用的對象。所以一直以來,對自己的稱呼,從來都是一個“你”而已。
雖滿心疑惑,不過此刻,沈馥影只想趕緊離開,立即回道:“是王爺,屬下遵命!屬下這就告退。”說完起身,就朝門口退去。轉眼間,一只腳已經踏在了門檻上。
“等等,你急什么!我且問你,太子那邊最近如何?”
看著擋在門外的倆彪形大漢,沈馥影無奈收回右腳,轉身回到床前跪下,穩穩心神琢磨道:登基在即,太子最近動作頻繁,一連三天都私會老臣。不過假和尚蘇俊博為人陰毒,保不齊會陷害太子,屆時自己計劃恐又將受阻。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回道:“回王爺,太子最近,每日都去禮部,學***時的禮儀。其他,一切如常。按時作息、上朝、處理政務。偶爾召九門提督章子威前來,兩人在后院練武飲茶,此外,并未再有何特別之處。”
“章子威是太子師兄,在朝中亦無根基。這個人不必在意,若太子召見其他朝臣。你想辦法探聽到,他們談話內容,飛鴿傳信告知我。”
“是,屬下遵命。”
“行了,你去吧!記住不準再來佛山寺,否則定斬不饒。”
沈馥影聞言仿佛大赦,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唯恐再引起對方懷疑,穩重起身,恭恭敬敬行禮告退,總算是平安離了佛山寺別院。
從佛山寺別院出來,沈馥影趁著天色未亮,一路狂奔翻墻回到房中。剛一進門,卻見一黑衣女子早已等在她房中。
乍見到此人,沈馥影立馬上前,驚喜問道:“影兒,許久不見,如何,我姐姐有消息了嗎?”
那影兒點頭笑道:“齊菲莫急,我一回到齊國去了京城,拜托在京里當大官的舅舅,幫忙尋找齊瑞姐姐的下落。舅舅告訴我,當初玄家被滅門時,齊瑞姐姐僥幸逃脫。還曾入宮請廢帝,幫忙尋找兇手和你的下落,但被趕出了皇宮。后來,她就離開了京城,去向不明。不過幾個月后,在齊國邊界的一個小縣城里,曾有位老婦狀告自家兒媳婦與野男人茍合。據說那老婦鬧騰的太厲害,衙門無奈下了尋人榜文。畫像上的女子與齊瑞姐姐,生得十分相似。我收到消息后,立馬啟程去尋那老婦。孰料那老婦和她兒子報案后不久,就被人殺死在家中了。鄰居將齊瑞姐姐的體貌特征與其逐一對證,最終確認那兒媳婦正是齊瑞姐姐無疑。”
“你說我姐姐成了親,還不守婦道與人私奔?”沈馥影滿臉難以置信,“姐姐從小就被父親,當做男孩來培養。讀的是圣賢書,行的是君子事。應該不會做出,如此不端之舉的。影兒你會不會,弄錯了?”
“應當不會錯,老婦其實不是齊瑞姐姐的婆婆。據老婦鄰居所說,齊瑞姐姐當時好像流產,昏倒在路邊。那老婦將齊瑞姐姐救回家中,逼著她與自個傻兒子成的婚。后來你姐夫來了,把老婦兒子暴打一頓,救出了齊瑞姐姐。之后齊瑞姐姐和你姐夫在客棧,遇到了當時綁架咱們的那伙人,好像還發現你弟弟的尸體。你姐夫當時就進密林追咱們去了,后來齊瑞姐姐也進了密林。客棧的人在他們走后報了官,官差根據百姓提示追進密林。發現地上殘留不少打斗痕跡和血跡,一路追蹤下去,根據各種線索推斷。當時齊瑞姐姐和你姐夫被一群大人追殺,幸好你姐夫輕功了得利用地形將歹人甩開,帶著你姐姐一路逃到了北燕境內。之后齊國官差們,便無法再追蹤下去了。”
沈馥影為難道:“即便知道他們在北燕,可北燕國土遼闊,我又到哪里去尋他們呢?”
真沈馥影也毫無頭緒,問她道:“蘇俊博那邊如何?”
沈馥影當即,將今日所見一一向她道出。末了說道:“那些黑衣護衛,每一個武功都在你我之上。先前我曾見過蘇俊博數次,非常確定,那不是他的人。”
真沈馥影點頭:“若真如你所述,蘇俊博能被一女子輕易操控的話,必是也有勇無謀之輩,還是莫要與之為伍的好。況且,此次回齊國,還有另一收獲。舅舅在幫我查找齊瑞姐姐蹤影時,無意間聽一老文書提起。大約在幾十年前,兆國境內也曾發生過,幾起瘋狂搶掠兒童案件。且案犯所用手法,與當初綁架咱們的人,如出一轍。都是利用鏢師運往境外,送到殺手訓練營習武,學成再配以藥物控制。不過當初的殺手訓練營,是設在咱們北齊境內的。”
“也就是說,幕后黑手未必是北燕人嘍。”
“應該,是這樣的。”
沈馥影一下子,喪了氣:“若真是如此,想要找到殺我滿門的兇手,豈非如大海撈針,希望渺茫了。”
“也并非全無希望。齊瑞姐姐和你姐夫曾正面,與那些人打過交道還遭遇追殺,他們那兒應該能有些更詳細線索。況且,你現在是北燕國的太子側妃。將來太子登基,你便成了皇貴妃。想找兩個人,還不如探囊取物般簡單。只要找到齊瑞姐姐,你家滅門的事,或許就水落石出了!”
沈馥影點頭:“不錯,有太子這根大腿可抱。又何必舍近求遠。一切,待我找到姐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