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審時奪度,這個詞完美的在袁峰身上展現,甚至已經超過。
在陰丹后期的周寅面前,袁峰就是小雞仔。當下在范赦面前立馬變成了雄鷹。
范赦算是看出來了,袁峰這貨怕不是只舔狗。本著你陽間,我陰間的兩極之距,這么遠的距離,范赦可不會慫這種小人。
“真的白瞎袁這個姓氏,狗姓多好啊。”
“你……”
袁峰被范赦這話噎住,他臉色憋的通紅,一時之間找不到反駁之言。
眾所周知,地府的黑白無常均為魂海或者陰丹的鬼將。范赦的修為不過通幽初期,在實力為尊的理念下,袁峰自覺不比范赦差。如果不算靈魂和肉身之間的差距,他自認自己要比范赦強。
再者說,練氣中期就敢懟黑無常,光是這個名頭就有夠誘人的。雖說懟的是通幽初期的黑無常,可他不說誰又能知道呢。稍微思索一番,他便打算反駁回去。
“紫婷,你越界了。”
這話黃士奇說的非常嚴厲,可斥責的眼神卻是看著袁峰的。作為修真聯盟的老牌金丹修士,黃士奇深知不能插手他界的公事,如果管了,理和法,都不占。
感受到這么嚴厲的目光,袁峰立馬閉上了嘴。他抿了抿嘴,感覺很是可惜,以后要想碰到通幽初期的黑無常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黃部長,我會好好反省的。”擦了擦微酸的鼻頭,李紫婷失落的走遠。
被綁著的小女孩見唯一個會管自己的人走遠,她的小嘴更癟了幾分。雖說年紀不大,可也懂得看碟下菜的道理啊。
小孩對死亡和靈魂的理解還是較為薄弱。更何況這個小女孩只有四歲呢。
小女孩吸了吸鼻子,很是無助。她只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她想回家,她要去找哥哥。強烈的回家欲望迫使她加大哭聲和掙扎力度。她想挽留李紫婷回來幫她,可她只看見一個越來越遠的決絕背影。
“小朋友,今時不同往日,你現身體情況特殊,距離你哥哥也很遠,貿然回去見他,他會生病的。”
“你騙人,我才和………嗚嗚嗚…”
趁著這個機會,范赦擰下了玩具熊耳朵塞到了小女孩嘴里。
靈魂的體力可要比肉身的體力好多了,小女孩這樣一直鬧騰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用點非常手段,她是不會知道社會的險與惡的。
最喜歡的玩具熊被拔了耳朵,小女孩兩眼淚汪汪的看著范赦,她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她這輩子見過最壞的。警察叔叔怎么不來抓他啊。
“黃部長,有緣再會。”
眉頭緊促的周寅才走過來便拉起了幾個新魂和怨靈,轉身提起范赦就往天上遁走。
目前丑時末寅時未到,這個點還不能下班,還得繼續巡游。
待周寅走遠后,黃士奇推了推眼鏡,道:“紫婷,袁峰,你們倆要記住,有些話,有些事,不能多嘴,更不能提。你們心里要有數。”
“好的,黃部……”
還未等袁峰說完,黃士奇霎那間便來到了其身后,只見他左手放在袁峰的神庭穴之上,繁雜密集的符文成陣。
“那就好。”
看見此景,一旁的李紫婷瞳孔瞪大,她腳步踉蹌的往后退了好幾步,臉上盡是錯愕之色。
“隱憶術!”
隱憶術不是抹除記憶的法術,而是把封印記憶然后藏在記憶深處的法術。
抹除記憶的法術早在千年之前便已經被修真聯盟納入禁術之列。原因無它,修士中了抹除記憶的術法,輕則記憶受損成為癡傻之人,重則神庭被廢變成植物人。此類法術,一百人里面僅有一人可無恙。
隱憶術則沒有那么多的安全隱患。中了隱憶術的修士只會渾渾噩噩過上一段時間,7天至15左右就會跟沒事人一樣。
“紫婷,你呢?”
聽到黃士奇那嚴肅的聲音,李紫婷從驚訝中回神,她艱難的從嘴里吐出了幾個字。
“紫婷不會亂說的,叔叔。”
“………”
很是郁悶,周寅來到一棟高樓上,他站在樓頂目視著蜀地方向。
專門對付鬼修的帝器,縱觀上古到現今,整個藍星也就堪堪出現過6件專門鎮鬼的帝器。這六件帝器有鬼修大帝使用的帝蘊魂器,也有人修大帝使用的帝蘊靈器。
然而這六件帝器都是大帝們自己磨練的。現今還都在各自道統中貢放著呢。
世間每凡有帝器現世,都會伴有帝劫。帝劫那可是有著傾海之勢。如果天頌教手里真的有帝器,那世間各大勢力沒理由不知道,除非天頌教手里的那東西是在秘境空間里渡的帝劫。
范赦來到天臺邊伸了個懶腰,當下尋魂盤沒有動靜,他也無聊。
腳下的城市這個點已經陷入了沉睡。當然,邊邊角角肯定會有不少夜間勞動者,角角落落的巷子里少不了失足少女。
“看什么看?”
又委屈又怨毒的眼神,被這種眼神盯著,范赦有些不自然。
“唔唔唔。”小女孩嘴里面被塞滿了棉花做的玩具熊耳朵,她死死的盯著范赦,眼神要有多怨毒就有多怨毒。
“女娃兒,你就不要跟黑無常大人犟了,好好休息一下,后面還要見閻王爺呢。”
從天上飛來這邊,恐高的關典詞現在還要不停的順著心口,否則他真的可能會暈倒過去。小女孩一直亂動,真的很影響他休息。
拘魂使者這個職業確實容易得罪新鬼。為了避免以后在地府相遇,范赦把小女孩身體調轉,讓她和玩具熊面貼面。現在少在小女孩面前露點臉,小女孩以后說不定就不記得他的長相呢。
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范赦無奈的說道:“乖哈,再堅持4個小時你就看不見我啦。”
小女孩:“唔唔唔。”
屁股還沒坐下,腰間掛著的拘魂令牌便震動不止。
“緊急呼救!”
藍光地圖瞬間打開,山城區的西邊有著一個紅點閃爍,這個位置范赦和周寅極其熟悉,正是周寅吃渝州小面的附近。
周寅腳上踩著的魂力“砰”的一聲響,隨即躍在了空中。
“我先過去,你帶著他們隨后跟過來。”
“好的,老師。”
又是一聲魂力爆炸,站在頂樓的范赦只能看見遠方的一個白點。
一手牽起拘魂鎖鏈,一手握緊哭喪棒。
范赦把這些新魂綁在背上,隨即也躍下了樓。
“不要啊!”
關典詞他們同時大叫,才顛簸上來,又要下去,擱這里玩過山車呢。關鍵這尼瑪是六十六樓啊。
落在一戶人家屋頂上,范赦感到有些吃力,眼角的余光又看見了幾道黑白光點,這都是過去馳援的黑白無常。
實力本就不如這些老鬼,范赦咬緊牙關,腳不沾地的在空中踏步。
裹在腳上的魂力在空中爆炸,范赦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周寅的魂力爆炸是用來加速的。通幽初期的范赦不能踏空而行便想到了踏空踩力。利用裹在臉上的魂力爆炸踩力登空。
“少年郎,你放過老頭我吧。你要在這種下去,我到了閻王跟前鐵定投訴你。”
“老人家,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投訴。”被周寅從火里拉出來的女子連忙附和道。
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仔細理了又理,關典詞算是想通了。
生前畏畏縮縮那是生前,死后還要被這般對待,這是他不能忍的。
“黑大人,我要下來自己走,我可以跟的上的。”
背上的成年人嚇的有點發懵,周寅是踏空而行帶他們上樓頂的,然而范赦是踏寂寞而行。
一個四平八穩,一個排山倒海。
背上的小女孩把頭埋在玩具熊身上,她感覺背著她的男人是個惡魔,徹頭徹尾的惡魔。
身體里至少還有八成的魂力,范赦運起無常訣,黑色的魂力慢慢包裹住了他的全身。
“你們幾個抓穩了!”
“不!”
西邊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范赦可沒心思陪他們幾個玩過家家。陸續在空中踏了好幾步,他沿著周邊的房沿向西邊直線奔去。
“黑無常,我一定投訴你。”
在這顛簸之中,關典詞和身邊的一男一女嘴巴就沒有合攏過。與其被范赦給顛死,不如破罐子破摔。
一旁的怨靈震到了正在拼命叫嚷的男人身上,怨靈咬在口中的拘魂鎖鏈滋滋作響,突如其來的相視,男人瞳孔微縮。
“老王?你怎么會在這里?”
這么一刻,男人好似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拿頭撞向已經變成怨靈的老王。
……
夜很靜,路很長。
眼前的街道便是如此,沒有聲音,看不到盡頭。周邊盡是身穿黑色勁裝的夜游卒,他們持刀而立,圍在一具黑無常的魂軀身旁。
周寅和幾名黑白無常以及城隍廟的文武判官站在一起。
一名夜游卒道:“稟各位大人,來時便只找到魂軀不見頭顱,更不見白無常。”
這具魂軀身上不見任何傷口,僅剩的脖頸也就堪堪有一寸半長,不多不少剛好一寸半。
周寅伸手隔空抓住了黑無常的拘魂令牌。放在手心揉了揉。罰惡司-張宇涵。
“我們是從四面八方圍過來的,兇手肯定還在周邊,仔細尋找,不能錯過一絲線索。”
武判官一聲令下,夜游卒便瞬間散開了。本是照常巡邏,哪成想會在家門口發生這種事情。
周寅揉著手中的拘魂令牌,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他心里已經有了切確的答案。
天頌教。